老夫人扶额,接连瞪了萧卉几眼。
对比她这小女儿,温孤寻到底是有度量的。
再者,温孤寻已是贵妃的尊位,她若打定主意要跟萧卉计较,沈松安能继续在通政司当差?
老夫人心知有错,起身,对温孤寻一拜,道:“还请贵妃娘娘恕罪,是老身管教无妨,才会纵得她这般不知分寸。”
萧卉把头扭到一边。
她没错。
母亲何必要道歉?
沈言心观察着温孤寻的表情变化,见老夫人都做到这个份上了,母亲竟然还仗着外祖母的疼爱不分轻重地耍性子时,不由得对自家母亲的智商表示担心。
母亲若是能把她对付府中姬妾的那股聪明劲儿用到平时待人接物上,定能过得不错,也不至于活到现在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沈言心起身出列,她鼓足勇气,朝着温孤寻盈盈一拜,斟酌好用词后,道:“臣女沈言心,替母亲给贵妃娘娘请罪,还请贵妃娘娘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怪罪母亲言行不当之错。”
秦氏等人一见这情况,纷纷跪下。
温孤寻望了眼沈言心。
小女郎年纪不大,倒是很会看风向,也比她那个骄纵蠢笨的母亲懂事。
温孤寻转而又看向跪了一屋子的人,她觉得碍眼,也觉得没意思的很,正想找个由头把她们打发掉,她好去看小雾白教岁岁,结果有下人闯进来=先是对着她一跪,而后那下人望了望萧卉,禀报道:“老夫人,沈大人来了。”
温孤寻眉梢轻扬。
哟!
沈大人啊。
那不就是萧卉的夫吗?
萧卉跪在地上,一听沈松的名字,再一想自己如今还得对温孤寻低声下气,顿时没个好脸。
那小贱蹄子的事都情过去几日了。
他现在才来。
还好死不死的让温孤寻赶上了这个热闹!
温孤寻看了一眼跪着的众人,也没有把沈松请进来继续看戏的意思。
好歹她是宣国公府的外人,不好参与别人的家事。
当下,温孤寻只是掩去脸上的八卦之意,装作一点也不想看戏的模样起身,还得违心的表现出一副不会参与此事的态度,说:“老夫人起身吧,本宫素来胸襟广阔,能容百川,也不会与某些无知又没气量的小人计较。本宫还得去盯着小雾白喝药,你们先退下吧。”
萧卉听得眼角直抽抽:“……”
胸襟广阔?
能容百川?
这是温孤寻吗?
她堂堂贵妃能要点脸吗?
老夫人也有片刻无语:“……是。”
温孤寻一发话,她们便一齐离了空净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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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孤寻离了前厅,循着岁岁的读书声过去。
找到温孤雾白跟岁岁后,她进屋走到暖炕前,毫无形象地掀了宫裙,再毫无形象地一躺。
又抓了把瓜子磕着。
她耐着性子,等温孤雾白把内容讲完,悠悠出声:“小雾白啊,你这副不言苟笑的模样,倒是跟书院里那些教书的刻板夫子没两样。还有,岁岁还小呢,她那么乖,那么可爱,你放把戒尺在书案上算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