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和王涵易走出房间来到了楼道之上,敲响了隔壁的房门,准备再敲出一个Npc。
“谁呀?”
熟悉的声音响起,房门打开,苍老的面孔露了出来。
斜对面给夏荷他们线索的老妪此时出现在屋子的隔壁。
“婆婆,怎么又是你?”
老妪咳嗽道:“我把这间屋子打扫一下。”
“您岁数这么大了还干保洁,真是辛苦你了。”
“我不是保洁,整栋楼都是我的。”
夏荷挑眉道:“那您还真是年老有为,有这么大的产业还亲力亲为的打扫卫生。”
老妪苦涩地说道:“这栋楼是我儿子打拼下来的,他死后这栋楼就到了我的名下。”
王涵易听见这话直截了当地问道:“无意冒犯,您儿子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
“没什么冒犯不冒犯的,都是些陈年旧事,以前这栋楼里发生过一次瘟疫,我儿子和大部分租户都在那场瘟疫中死掉了,因为这档子事这儿变成了一栋鬼楼,没人愿意来这儿租房,也没人愿意过来做保洁,所以我只能亲力亲为。”
“他们得的是什么病?”
“记不得了,我只记得得了病的人都变得疑神疑鬼,就像置身于恐惧之中。”
王涵易和夏荷对视了一眼,恐惧?
老妪不想再谈这件事,问道:“小林你们找到了吗?”
夏荷说道:“找到了,但他跑了,你给我们指的屋子根本就不是小林的家。”
“是吗,小林每天都和他爸在你们待的这间屋子里进进出出,我还以为这就是他的家。”
夏荷质疑道:“你是房东你不知道?”
老妪咧嘴笑道:“你觉得对于小林来说,父亲带着他整日私会小三的地方叫家,还是他妈妈虐待他的地方叫家?”
王涵易皱眉道:“他妈还虐待他?”
“其实比起虐待,我觉得小林他妈更像是想要杀了他。”
夏荷无语道:“这是个什么鬼家庭。”
老妪回忆道:“其实以前小林的爸妈也是十分恩爱的,堪称我们楼里的模范夫妻,只不过天不遂人愿,小林他妈才怀上小林不久就赶上了楼里那场瘟疫,她染上了病,没性命之忧,脑子却坏掉了。”
“小林他爸也算是不离不弃,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没日没夜的照顾她,但在小林出生后一切就变了,他爸染上了赌博,夜不归宿,找小三,他妈变得更加疯癫,似乎一切的不幸都随着小林的出生降临在了这个家庭上。”
王涵易问出了那核心的问题,“小林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不知道,他们家的事我也只知道这点皮毛。”
夏荷笑道:“您可太谦虚了,您说的这些事可不是皮毛。”
王涵易接着问道:“小林他妈住哪儿?”
老妪伸出手指向楼道深处,“一直往里走,走到头右手,就是他们以前的家。”
“谢了婆婆。”
夏荷和王涵易继续向楼道深处走去。
王涵易对夏荷问道:“刚刚那婆婆说的话你怎么看?”
“如果那婆婆没有撒谎的话,我估计一切的根源就是那场瘟疫,小林他妈染上了瘟疫,导致小林没出生前就发生了某种变故。”
王涵易沉吟道:“就是不知道这瘟疫是什么病。”
“屋里那女人不是说了吗,小林他妈被恶魔附身了。”
夏荷说着停下了脚步,王涵易疑惑道:“怎么了?”
“我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们。”
王涵易和夏荷同时回头,阴森的楼道里空空如也。
夏荷自从从天堂上回来后意识变得极为敏感,他笃定身后有东西在跟着他们。
见夏荷一脸认真的样子,王涵易说道:“不管有没有东西跟着我们,我们都要先找到小林。”
“走吧。”
二人转身本想继续前进,但面前却出现了一堵墙,本来深不见底的楼道在转身间便来到了尽头。
王涵易看着右手边斑驳的铁门冷笑道:“看样子有人是等不及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二人的到来,铁门“吱呀”一声自动向内打开。
恶臭扑面而来,门后简直就是一个小型的垃圾场,垃圾和排泄物散落在客厅的各处,唯一一处干净的地方就是靠着窗边的沙发,小林趴在沙发上欣赏着窗外的夜景。
夏荷教育道:“你这熊孩子,怎么一点都不讲究卫生。”
小林回过头,咧嘴看着二人,扯着嗓子喊道:“妈!”
一道人影从房间里面飞快的爬了出来,踩着垃圾冲向夏荷他们。
夏荷将王涵易拉向身后,咬下胳膊上的肉使用了赐福,戴着面具的夏荷一拳将扑过来的人影砸飞了出去。
人影晃动着身体还想继续进攻,小林轻声道:“回来。”
人影如同狗一般匍匐到了小林的脚下。
借由月光,夏荷和王涵易才看清那人影的面貌。
这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她衣衫褴褛,双腿反折到臀部,只有一双手能自由活动,她没有耳朵,眼眶处是两处黑漆漆的窟窿,嘴巴被针线缝住,一副被人虐待过的凄惨模样。
夏荷皱眉道:“这是你妈?”
“嗯。”
“你把她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小林摇头道:“她自己弄的。”
这回答出乎夏荷和王涵易的意料,“怎么可能?”
小林轻抚着母亲的头发,淡淡地说道:“她被父选中了。”
夏荷没明白,“你父亲搞的?”
小林勾起嘴角,之前的天真早已不复存在,一脸邪笑,“那男人怎么可能是我的父亲,他知道我是由恐惧孕育出来的产物,从我出生起便想要杀掉我,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摆脱恐惧。”
夏荷和王涵易听的是云里雾里,王涵易问道:“那你的父亲是谁?”
小林从沙发上跪到了女人的背上,伸开瘦弱的双臂张狂地说道:“我即是恐惧。”
母亲只是孕育他的温床。
所以她眼中所见皆是恐惧,耳中所听皆是哀嚎,口中所述皆是主的低语,双腿将会带她迈入无尽的深渊。
她刺眼、斩耳、封口、折腿。
只为摆脱感官上的恐惧,重获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