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淮说好事儿,温瓷果然被他勾起了兴趣。
问他:“什么事?”
他定定的凝着她,乌沉的眸里带着别有深意的笑。
故意卖关子。
温瓷着急,推了推他手肘:“快说呀。”
他又倏的笑了。
菲薄的唇勾起一道弧度,不徐不慢的开口:“霍大千金,要结婚了。”
温瓷先怔后惊:“这么快!”
傅景淮点头。
但温瓷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她知道江序庭陪着霍飞雁回了国,也默认两人在一起了,可如果是两人结婚,傅景淮可能不会特意跟她说。
但他不说,她也不好再问。
这个话题就翻篇了。
温瓷想起宋遇良,道:“宋师兄困在军医院好几天了,我怕他们最后不会放过他,能不能想办法先救他出来,送他回广城?”
傅景淮应下:“行,我来安排。”
温瓷还有些担心:“阮阮姐那边……”
傅景淮:“我出门前,嘱咐了广城那边的朋友帮着照看她,她不会有事。你要还不放心,我再从这边安排几个人过去。”
温瓷没想到这些他都做了。
动容道:“谢谢。”
傅景淮凝着她片刻,忽然开口:“以后,别跟我说谢谢了。”
温瓷更为动容。
六月底,是申城每年最热的时候。
进入到七月,连着下了两天雨,天气非但没转凉,反而更闷了。
电扇都缓解不了的烦闷。
生日会终于筹备的差不多了。
请帖如数送了出去。
张乐颐边擦汗,边使劲儿摇着手里的小团扇:“今年这天气,怎么这么反常?”
冯曼曼也说:“快入秋了,还这么热。”
温瓷没接话。
她忘了去年什么温度了。
晚上,傅景淮回来的很晚。
他这几天回来的都晚。
温瓷给他留了饭,刚想问他吃不吃,他就说带她去见个人。
温瓷跟着他去了火车站。
到了之后,才发现见的人是宋遇良。
温瓷又惊又喜。
上前问道:“师兄,他们没为难你吧?”
宋遇良笑笑:“我没事。”
他拿出一张纸,交给温瓷:“这是他们用在傅总督身上的药,我本想找机会唤醒傅总督,但他们盯的太紧了,我一直没找到机会。你们最好尽快救他出来,这种药用多了,可能会对大脑造成永久损伤。”
他还说:“就算大脑没事,这么躺着,肌肉也会萎缩。”
傅景淮眸色沉沉,没接话。
温瓷也想到了。
她接过纸张,道:“谢谢师兄。”
宋遇良:“我应该谢谢你们才对,要不是你们,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又道:“那位席医生,他医术不错,可能被胁迫了。”
这时候了。
还能想着别人。
温瓷说:“师兄你也被胁迫,可你也没想着害人。说到底,还是他自己的选择。”
宋遇良想想也是。
这时,去广城的火车进站了。
宋遇良跟他们道别。
傅景淮安排了四个副官,一路护送他回去,还跟宋遇良说了阮殊没事。
宋遇良再次道谢。
上了火车。
一直看着火车彻底离开视线,温瓷心才放下,目光转向傅景淮。
不及开口,男人道:“说了不用谢我。”
温瓷老实道:“那我怎么跟你说?”
傅景淮附在她耳边问:“你小日子是不是过去了?”
温瓷脸颊顿时绯红。
他心领神会,牵着她往月台外面走:“回家说。”
温瓷心里还想着宋遇良的话。
边随着他往外走,边道:“总督那边,要不要再想点儿办法?身体很多机能损伤后是不可逆的,真发展到了师兄说的那步,就来不及了。”
傅景淮点头:“我找人跟楚叔交待一下,老大再怎么着,暂时也不会跟他闹翻。”
温瓷交代了些要注意的事儿。
两人回了少帅府。
每次他出门前后和她小日子结束,都是他折腾最狠的时候,好像恨不能把那几天补回来似的。
回到少帅府。
他就开始“讨债”了。
说她欠他的四条命,一年内怎么也得还上两条。
温瓷不太服气。
双臂环在他肩上,被撞的起伏不平的声音说:“那你加把劲儿,争取让我一次还清。”
上次,她也是说让他努力。
傅景淮磨牙:“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是吧?”
温瓷说反正她一个人是不行。
傅景淮心想,说的好像他一个人就行似的。
转眼间。
傅景淮生日这天到了。
温瓷闹的动静大,连报纸上都报道了。
温柏川特意打来了电话。
他了解自家妹妹,知她从来不是高调的性子,尤其在这个关头上,这么做肯定是有别的目标。
打电话问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温瓷说都安排好了。
按张与和整理出来的名单,大半个申城权贵人家的年轻人,都在邀请之列。
赴约的客人很多。
虽然很多人在背地里猜测傅总督遇险,傅家兄弟相争,但能预测到这些苗头的人,都是申城上层社会的人。
都有脑子。
傅景淮辞了军务,他还是傅总督最出息的儿子。
只要没人逼着他们出来站队,两选一,他们就会做足面子,维护好和傅家每个人的关系。
何况这次请帖,请的是家里中孩子们。
家主不露出,只是孩子们去,就算以后傅长海当了权,要拿这次的生日会说事儿,他们也能找到脱罪的借口。
请的人基本都来了。
孟家来了孟文光、孟文涵和孟鸢三人。
冯朗丽也在。
小心翼翼的跟在三人身后。
她一走,手腕上的小铃铛就叮当作响。
同行,还有庄九爷的孙子,庄礼月。
庄家和孟家算是姻亲。
庄礼月的姑姑庄婉莹,嫁给了孟鸢的一个表叔。
有这层关系在,庄家和孟家又有意让孩子们多结交,所以两家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常在一块玩儿。
临近开场。
温瓷才挽着傅景淮现身。
傅景淮穿着一身波尔多红西装,衣服版型跟上次温瓷和孟鸢,同时在成人铺里看中的那身很像。
熨帖的西装更显身材修长。
神秘的波尔多红,在灯光闪烁下,更在男人凛冽的气质中,又添了几分妖冶魅惑。
冯曼曼眼前一亮。
张与和“啧啧”了两声,道:“要我说温瓷还是有点儿本事的,我不信景淮自己能点头穿这衣服。”
贺川沉默。
一回生,两回熟,他见怪不怪了。
张乐颐问:“你是不是见过?”
贺川:“啊……”
温瓷挽着傅景淮,走到被灯光包围的小舞台上,向来宾致谢:“感谢大家捧场,陪我一起,为景淮庆生。”
她是今天的女主人。
傅景淮作为寿星,不像是今天的主角,反而更像是来给她捧场的。
人群中,有人眼底泛过浓浓的嫉妒。
生日会是酒会加舞会的形式。
温瓷说了几句话,就宣布生日会正式开始,让大家别客气,一定要玩的开心。
没有固定座位,大家可以随意走动。
酒和食品也是随意取用的。
温瓷和傅景淮刚从舞台上下来,就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先祝傅景淮生日快乐,又祝他们早生贵子。
这话傅景淮爱听。
他笑着回:“借你吉言,满月酒的时候少不了你。”
温柏川也来了。
他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温瓷叫他放心。
还嘱咐他早点离开。
孟鸢挽着庄礼月一起过来,举了举手里的红酒杯,道:“二少帅生辰快乐。”
傅景淮颔首。
她举杯抿了一小口,目光转向温瓷:“二少帅夫人眼光真是不错,这身西装还真是衬二少帅的气质。”
生日会举行到一半儿。
温瓷去了休息室。
才坐下,就听到门“吱呀”响了声。
接着是拉动枪栓的声音:“上次让你跑了,是我疏忽,这次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