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室内一片漆黑,窗户早已被各种纸张用血沾得密不透风,任何光线都无法进入。核桃在一片脏乱中醒来,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血液混合的刺鼻气味。
“好……现在就来试试……”他声音沙哑地自言自语道,随后便坐在地上开始冥想。
这段时间里,核桃几乎翻阅了图书室内所有的书籍,知识的洪流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的精神极度混乱,幻觉不断出现,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精神是否还正常。
他看到了小时候的福仔在图书室里跑来跑去,和他玩捉迷藏;看到了【嫉妒】在他身边得意地踱步;还看到了翔太的幻影,面无表情地指引他阅读下一本书。
但核桃知道,这些都不是真实的。他必须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只要像连线一样……从A到b再到c点……”核桃在心中默念着,试图将自己学到的知识与现状联系起来。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公式和理论:
相对论、量子力学、时空穿梭……
能量守恒、物质不灭、意识与物质的关系……
核桃的思维飞速运转,他试图找到一种方法,将这些理论应用到自己的处境中。
与此同时,稻荷宅邸外,核桃的父母——棉桃和云豆正焦急地等待着。
“徐师傅,您终于来了。”云豆迎上前去,满脸焦急。
山猪徐大山,身形魁梧,毛发浓密,是稻荷宅邸的建造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大山皱着眉头问道。
云豆叹了口气,把核桃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核桃把自己关在图书室里,已经三天没出来了。我们怎么敲门他都不应,连饭也不吃。我们担心他会出事。”棉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这样啊……”徐大山皱了皱眉,“那我们赶紧去看看。”
三兽快步走进稻荷宅邸,来到了图书室门前。
徐大山尝试开门无果后又强行破开了锁头,但由于房门被倒塌的书架所抵住导致他也无法开门。
“没办法打开,只能破门了,你们站远点。”徐大山说完后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摆出了预备冲刺的姿势。
图书室内,核桃的冥想被门锁破坏的声音所打断,他一时慌了神,拼命地在漆黑的房间里寻找着躲藏与遮掩住自己的地方。
“砰!”
随着一声巨响,暗无天日的图书室内终于进入了从房间走廊里照进来的点点光亮,而仅仅是这一点点光所映出的内容就让棉桃吓得瘫软在地。
打开的屋门内扑出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门口处除了木制的残渣外就是满地涂画的血渍。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干呕着差点吐出来。
“这……你们家孩子莫不会?”徐大山显然也被这种场面吓住了,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但也无法看清整个房间内的情况。
云豆虽然也被吓得大吃一惊,但作为长辈,也作为一只有妻儿的雄性他也必须强装镇定,他拿了一只手电筒照向了屋内,但看到的只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血污与杂乱的纸张。
“核桃……儿子,你在里面吗?爸爸妈妈在这,没事的。”云豆的声音有些颤抖,想必他心中已经有了那个最差的答案。
房间内依旧寂静,云豆只好继续照希望能找到核桃的位置。
终于,当手电筒的光线照到房间角落里的一堆书那里时一个红白色的团子突然动了一下,随后立刻跑到了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
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房间里的兽是核桃,云豆可能都会认为它是一只会吃兽的怪物。
吞下一口唾沫,云豆又把手电照向了刚刚核桃跑开的那一侧角落。
终于,他们再次看到了他的“儿子”,核桃蜷缩在房间角落,毛发凌乱,身上血迹斑斑,伤口惨目忍睹,爪中紧紧握着那把剪刀指着自己的“父母”,仿佛那就是他的命一样。
“不准过来!无论你们是谁!但你们不是爸爸妈妈,这一切都是阴谋……全部都是博士的阴谋!”
黄蓝色的异瞳流出了带血的泪水,也模糊了核桃的视线,原来现在的他连“心痛”都无法感知到了呀。
“核桃……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啊……是爸爸妈妈的错……我们不该离开你的,妈妈错了,你能原谅妈妈吗?”棉桃在门外被徐大山搀扶起来哭着对门内的核桃祈求着。
云豆想进一步走进房门,却被核桃发现把爪中的剪刀又指向了他。
“不要!不要进来!”
而就在核桃喊完这句话后,一个身影却以极快的速度掠过棉桃、徐大山与云豆冲进了房间。
在核桃还没反应过来时死死地抱紧了他,温暖的感觉再次充斥了自己的冰凉的躯体,就像死人的回光返照一般,爪中的剪刀也随之掉落在地。
而那个抱紧核桃的身影,正是同样狼狈不堪的福仔。
“核桃……你还活着……太好了……”
“我……我…”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这里有我,还有你……福仔会一直…一直陪伴着核桃。”
‘这是场骗局,不是吗?’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讥讽,‘她不是福仔,这里也不是你的家,核桃,你难道忘记这一点了吗?’
“福仔……”
‘你知道该怎么做。’
核桃鬼使神差般地抬起了爪子,随后放在了福仔的脖子两侧,而还沉浸在相逢气氛中的福仔还全然不知即将发生的事情。
“对不起……”
就在核桃即将掐断她的脖子时,他却看到了远处站在自己父母身后的走廊里的另一个自己。
他只是沉默着拿一只爪子拄着脑袋侧躺看着核桃的一举一动。
核桃愣住了,完全转变为黄色的左眼也被橙色所覆盖,随后再次变为纯洁的蓝色。
而掐脖的动作,也转变为了回拥。
“让你担心了……福仔,对不起……”
就这样,他们在血污中相拥而泣,而懒惰则微微一笑,消失在了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