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耒本不喜欢看斗鸡,但也没办法只得跟着季子去看,围猎之后的下一个项目是斗鸡和走狗,人也都聚在那两处。斗鸡地方的人比较多一些,走狗逐兔因为比较血腥,很多女子都没有去观看。
斗鸡是用竹篱围成的一个圈,圈中有两只正在炸毛蓄势的斗鸡,里面还有一个最显眼的人,便是季姬,她在朝着他的两只鸡高呼着,“啄,啄。”
木耒和季子在竹篱外围观。旁边有两少年,其中一少年说道,:“此竹篱中之肥婢,为何衣饰如此鲜贵?他也是前来相亲之女?”
另一人则回道:“能肥至如此者,绝非仆隶,必卿仕之子女也。”
“兄言之有理。”
季子也听到了他们俩的谈话,便扭过头去对其恶狠狠的说道:“尔等有眼无珠,他乃是国君之女季姬,尔等若想娶她,恐还不够资格!”
其中的一少年似要发作,但被另一人拦住了,看季子的衣着,绝不是普通之人,他俩人只是士人的子嗣,这相亲会中,有三成的人地位远都在他们之上。然后拉搡着他去了斗狗场的那边。
旁边有两位女子也在低声说话,其中一女子说道:“这斗鸡竟如此凶猛,堪比猛禽,不知其肉味如何?”
另一女子则咯咯的笑道:“无论何物,你皆欲食之。据言,今日围猎之鹿、羊,皆为今夜之宴食,今夜乃是炙肉之宴?只是不知此斗败之鸡,是否可食,若可炙而食,我亦欲尝之。”
“则你可寻一位高之君子,或许能否乞得一两只。”
这话也传到了季子的耳朵里,他马上转换了一副笑脸,绕到其身侧,对其中一貌美女子说道:“女君子欲食此斗鸡之肉?此易事耳,待那些斗败之鸡,我皆为你取来,晚间我等可炙而食之。”
突然间的回答插话,令两女子惊了一下,然后两人看着季子,一人问道:“敢问君子,府上为何?”
“我乃季子,邢君之子。女君子是何……”
不等季子说完,其中的一位便拎起另一位,向远处快步的跑去。
并不是季子有什么恶名,只是这个时代阶级观念非常强烈,她们是士家之女,若想嫁国君之子,是不可能的事情,连给人家做媵妾的机会都很低。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讲究门当户对,季子是庶子,也是高高在上的,相比季子木耒还要低一档次,他是贱庶子,因为他的母亲连个名分都没有。
即便是这样,那些士阶层的女子,也是不能企望的。能与木耒婚配的家族,最低也应是上大夫或中大夫之类。
时间熬到了晚上,便是烤肉大+篝火晚会,上百人的烤肉会确实比较壮观。
五个大的篝火堆,相距都不远,围成一个大圈,篝火堆的外侧,则是一排的垄火。垄火是专为烤肉之用的,数十个仆人在为这些公子君子们烤着肉。在五堆篝火的正中,有2个力士正在进行角抵。
男女们按照级别分坐在火堆旁,有乐师于场内奏乐,有些人则随着音乐,吟诵着诗歌。
木耒这次本没有相亲的打算,便踱步到烤肉的垄火前,自己动手烤起肉来。随后季子过来找木耒。
“弟,缘何不去围火而歌,却在此做这些奴仆所做之事?”
“他人炙烤之肉,怎及自己烤的肉香。”木耒回道。
说着,便将手中一串肉递给季子,说道:“应是熟了,尝尝我的手艺。”
“唉,于此金秋会中,你与我乃是此场中最为尊贵者,你为何如此自轻?速随我来。”
然后便来拉木耒的手,木耒没有起身,两人拉扯的时候,有两个女子缓缓而来,其中一女对着季子说:“你便是季子?”
季子一愣,心想道:你知道我是谁,还这样敢理直气壮的直呼我的名字?
”你是何人?为何直呼我名讳?“
那女子没有回季子的话,而是又指着木耒问,“你便是木耒?”
“他是木耒,你是何人?”
“不想你二人竟如此之小,还未曾束发。我乃是軧侯之女,名芸姒。”
“你既为芸姒?那寻我有何事?”
“今日至邢迟矣。明日吾君父将拜见邢君,以商你与我之婚事。”
“唉,此事你亦迟矣。母亲与家姐已为余定下,与齐国高氏之女之婚事,高氏女之父不日将至邢都,亦与我君父商讨此婚事。”
“汝母者,軧女也,亦是我之姨母。我乃是軧国之嫡女。你为邢国之庶子,我嫡女配你庶子,有何不可?今岁之春,我君父已告之于你母亲矣。你缘何仍欲求齐国高氏之女?”芸姒气哄哄的说道。
“虽吾母为軧女,然軧国乃邢国之属国。为我之前途,亦为邢国将来计,我必与齐国大氏族之女联姻,此于我于邢国皆有益处。”
“汝母乃是軧女,我亦为軧女,若你与我亲上加亲,岂不美哉?奈何你仍欲寻那齐国高氏之女?”
“莫非你定要嫁于我邢国公子?喏,那木耒亦为邢国公子,尚无婚配,你亦可嫁之,何必只纠缠于我?”
季子说完,转身就走,他不想理会这个軧女了。季子走了这軧女气的直跺脚,随后便去追季子,两人在火堆旁又吵了起来,这次季子则是直接跑走了,气的这軧女又跺了几脚。
木耒这时候还在烤肉,早就不理会季子他们了。而这軧女,又一次来到木耒身旁。
“你便是木耒?”
“我是木耒,方才季子已言之,你难道忘了?”
“你既为公子,缘何在此烤肉,行如此低贱之事?莫是仆者皆不管你之事?”
木耒仍像回答季子那样说道:“自烤之肉,其味更美。我自有手,何必劳烦奴仆呢?”
“那你亦为我烤之,我今即欲食之。”
“稍等。”木耒之挤出这两个字,然后便不去搭理她,径自烤着手中的肉。
过了一会,嫡女又说道:“你邢国之公子皆如此无礼?竟不知与人言?我令你为我烤肉,烤与不烤,你缘何不答?”
“我正为你烤之,急则必不熟,你岂欲食半生之肉乎?我刚言之稍等,乃是令你待此肉烤熟,你误会矣。”
片刻之后,木耒便将手中的几个肉串递给这軧女,这嫡女接过去便啃,感觉味道还不错,便拿出两根支竹签,塞到另一个女子手中。
“嘉,你也食之,其烤之肉确实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