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喻宁:[没听他提起。]
这条消息发出后,外公一直没再回复,裴喻宁直觉不对,外公和商砚辞一样,都是会礼貌等待别人回复消息的人,不会聊着聊着,突然不回。
如果商砚辞只是回法国看望外公外婆,和处理希诺尔集团的事,外公根本没必要这样问她,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裴喻宁找出蓝牙耳机戴上,给外公拨打语音通话。对面接得很快,和她料想得一样,外公不是突然不回了,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
外公:“……宁宁。”
裴喻宁直白问道:“外公,阿砚这次回法国是有什么事吗?”
外公轻叹一声,据实相告:“这个月二十号是我女儿褚黛荌的忌日,每年的这个时候,小辞都会特别自厌,觉得是自己的出生剥夺了母亲的生命。虽然他从不主动提及此事,但我和你外婆能看出来。宁宁,这次扫墓,陪着小辞一起去,好吗?”
闻言,裴喻宁喉间发涩,嘴张合几次,想要出声安慰,语言却是贫瘠。
她的只言片语抚平不了什么,说得再多,都只是无力的苍白。
最终,她缓声道:“外公,我会一直陪着阿砚的,您和外婆放心。”
外公的声音微微哽咽:“嗯,放心。”
裴喻宁听见走廊传来的脚步声,小声道:“外公,阿砚来了,不说了。”
外公:“好,早点休息。”
裴喻宁“嗯”了声,踩着商砚辞推门而入的点儿,挂断语音,取下蓝牙耳机放好。
商砚辞手里端着一杯煮好的香草牛奶,看裴喻宁已经躺在床上了,一边朝她走过来,一边温声询问:“宝宝今晚这么早?”
“嗯。”裴喻宁掀起被子,坐在床边,伸手搂住商砚辞的腰,“你……”
“怎么了?”商砚辞把香草牛奶放到床头柜上,手掌轻抚她密长柔顺的卷发。
裴喻宁没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转移话题:“……你怎么才进来?我都等你好久了。”
商砚辞嘴角微微上翘,语气缱绻含笑:“错了,下次不让宝宝等。”
裴喻宁揉了揉他上身穿的白衬衫,抬眸看向他:“辞辞,快去洗漱,我想抱着你。”
商砚辞没看出她的反常,因为两人平时也这么腻歪,弯腰亲亲她的小脸,温声道:“好,香草牛奶可以喝了。”
裴喻宁“嗯”了声。
商砚辞拿起睡袍和内裤,走进浴室。
裴喻宁端起床头柜上的香草牛奶,随着浴室里响起的淋浴水声,她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滴进装着香草牛奶的玻璃杯中,溅起两朵小水花。
她抬手擦掉眼泪,深呼吸几次,强行压下心里的酸涩,不能哭,不能哭。
商砚辞洗漱很快,走出浴室时,裴喻宁手里的香草牛奶只喝了半杯。他的视线触及她的眼睛,眉心微皱,低声询问:“宝宝,眼睛怎么了?”
裴喻宁喝了口香草牛奶,不解地反问道:“眼睛怎么了?”
商砚辞走到床边坐下,靠近,亲吻她的眼睛:“红了。”
裴喻宁心尖一颤,佯装平静道:“没事,刚才睫毛掉进眼睛里了,揉了几下,过会儿就好了。”
“这样。”商砚辞看着她脸上的神情,不像说谎,于是心安了,轻笑道,“喝完香草牛奶,我抱你去刷牙。”
裴喻宁想亲他,问道:“辞辞,你刷牙了吗?”
商砚辞:“没有,等你一起。”
话音刚落,裴喻宁抬手搂上他的肩膀,亲吻他的薄唇。
商砚辞一手扣握她的软腰,一手拿过她手里的香草牛奶端着,被动转为主动,唇舌抵进,交颈缠吻。
吻是甜甜的香草味,水渍声此起彼伏,暧昧黏腻。
缠吻片刻,商砚辞退出来,玻璃杯里只剩一口的香草牛奶已经被空调吹凉了,他没让裴喻宁接着喝,自己喝了,手掌托抱起她,往浴室走。
刷牙的时候,裴喻宁的右手拿着牙刷,左手贴着商砚辞放在她小腹的手掌。
商砚辞弯腰,侧脸轻蹭她小巧白皙的耳朵,声音低醇,像无形的小钩子,漫不经心地撩拨:“宝宝不是说晚上会让我后悔,要怎么做?”
裴喻宁眨了眨漂亮的眼睛,摇头:“我没说,你别污蔑我,我怎么可能做让你后悔的事?辞辞,你知道的,我舍不得。”
闻言,商砚辞刷牙的动作一顿,琥珀色的眼眸直直注视她:“宝宝,你今晚怎么了?”
裴喻宁轻哼一声,语气娇矜:“说好听的情话是独属于你的权利吗?我就不能对你说几句了?”
商砚辞温声道:“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喻宁端起杯子,喝水漱口前,命令道:“今晚罚你去客卧,不要和你一起睡了。”
说完,她“咕噜咕噜”地漱口。
“宝宝,我错了,原谅我这次,好吗?”商砚辞伸手拢住她的头发,避免掉进水池。
裴喻宁就是随口一说,怎么可能真让他去睡客卧,若商砚辞真去客卧睡了,最不习惯的人应该是她自己。
接过商砚辞递来的毛巾,裴喻宁嗲声嗲气地说:“下不为例,这次就原谅你了。”
商砚辞低声轻笑:“谢谢公主。”
裴喻宁把杯子里接满水,递给商砚辞。
刷完牙,商砚辞抱着裴喻宁回到床上,两人侧躺着,自然而然地靠近接吻,亲密无间。
卧室天花板上的灯关了,只剩下一盏小夜灯的微弱柔光。
裴喻宁的脸颊染上娇俏浅粉,眼睛亮晶晶的,毫不掩饰地向商砚辞表述自己的心意:“辞辞,我好爱你的。”
商砚辞搂着她的肩膀,手掌轻轻捏了一下,亲吻她的额头,声音温和缱绻:“宝宝,我也好爱你的。”
裴喻宁把手放到他心脏的位置:“我最爱你了。”
商砚辞的心思何其细腻,听了她的话,眼神有一瞬间得黯淡,声音艰涩地问道:“是…听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