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住着苏掌柜的宅子,要是干出争生意的事,那不是撕破脸呀?
沈小棠耐心解释道,“爹,你放心吧,咱开卤猪蹄店,也不会耽误苏掌柜的酒楼卖卤猪蹄的。”
沈青川不明白了,他一脸疑惑道,“棠儿,你都把爹绕晕了,咱开卤猪蹄店,咋会不影响苏掌柜的酒楼呢,客人去卤猪蹄店买了,还会去酒楼吃吗?”
“爹,你想想,客人去酒楼,是去干啥的?”
“吃饭啊!”
“这不就对了,客人去酒楼是吃饭的,点一桌菜加盘卤猪蹄很正常吧?那有些客人想吃卤猪蹄,却不想多花钱去酒楼点别的菜咋办?人家光点一盘卤猪蹄也不合适呀,那样的话,人家忍一忍就不去了呢?”
有道理!
有些客人只想买卤猪蹄,不想连带吃一桌菜的话,忍一忍,就少了一份生意,要是开个卤猪蹄店,光卖卤猪蹄,客人说不定就去买了。
沈青川连连点头,“对,棠儿说的对,开卤猪蹄店好!”
他脸上笑容一滞,突然又想起来,“可是,万一苏掌柜不愿意咋办?咱能赚钱,能搬苏府空宅,多亏了苏掌柜帮衬,咱不能干这过河拆桥的事儿吧?”
沈小棠想了想,觉得爹的顾虑也不无道理。
她想把卤猪蹄做强做大,打出名声,自成招牌,等卤猪蹄的名气大了,只有苏掌柜的酒楼有卤猪蹄这道菜,他的酒楼也会比别的酒楼有优势,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当然,苏掌柜的酒楼想要在一众酒楼里脱颖而出,全靠她这一道卤猪蹄,也是不可能的,她还没有力挽狂澜的本领,也需得苏掌柜的酒楼本身就有特色才行。
等将来决定好要开卤猪蹄店之前,一定得先同苏掌柜商议好,不能因此生了嫌隙。
毕竟,是苏掌柜给了他们这个机会,她的卤猪蹄才有机会试卖上桌。
或许,她可以拉苏掌柜入股!
根据这段时间接触,苏掌柜人机敏睿智,不仅人品好,还善良,对酒楼的管事账房以及伙计都很宽容,在这个年代,这样的掌柜还真不好找!
只是,苏掌柜身份背景一直很神秘,他镇上有宅子,却空着,人也只是偶尔来镇上酒楼。
自从两个酒楼卤猪蹄都卖稳定后,就不见他人了。
唉!
得赶紧存够钱,买处小宅子搬进去,不能一直住苏掌柜的宅子,万一被爷和继奶一家子知道,肯定招麻烦。
至于开卤猪蹄店,还得慢慢存钱,从长计议。
“棠儿?”
“棠儿,你想啥呢,咋不说话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苏掌柜不会同意咱另开卤猪蹄店?”
“不开就不开吧,咱一个月能赚几十两,就已经很了不得了,别说十里八村了,就是整个镇上那么多做买卖的,一月纯利能超几十两的,也不是很多。”
沈小棠回过神来,扯唇笑笑,“开店的事儿,等明年再说,眼下有要紧事儿。”
沈青川愣怔了一瞬道,“啥要紧事儿?”
“吃馄饨!”
“爹,我快饿死了,下回去渡水县,咱一定得带点儿吃的。”
沈青川看女儿饿得很,又心疼又懊恼。
“不,下回,爹给你买俩烧饼垫肚子!”
女儿领着一家子赚钱,咋也不能亏了女儿的肚子,先前都是他脑子不转圈,没想到这些,以后不会饿着女儿了!
沈小棠浅浅笑道,“买四个,给娘和小玉带俩回来!”
“对对,买四个,爹这是啥脑子,浆住了!”
沈青川牵着骡车进了清河镇里。
沈小棠坐在骡车上,看着身后一大盆新鲜生猪蹄,心里满意极了。
自从去渡水县给万和酒楼送卤猪蹄,她和爹就在渡水县买生猪蹄了,一开始还以为渡水县靠近渡口经济好更繁华,生猪蹄卖得也贵。
没想到,那里的肉铺更大,杀猪的更多。
有钱人多,肉卖的快,生猪蹄同样卖不快,知道的时候,差点没把她的嘴笑歪。
而且,渡水县的生猪蹄比平定县的个头儿均匀多了。
她用三寸不烂之舌,费了两个时辰,好说歹说,才同意肉铺老板估堆给她算,拢共谈了三个肉铺,就够了订单,算下来价格也没比平定县贵多少。
多花十文八文的,她和爹就不用苦哈哈的再跑到平定县费时间采买了。
非常划算!
沈青川先牵着骡子从后门进了苏府,把骡子停在后院儿马厩里,放了青草让骡子吃。
他把猪蹄卸到厨房,才领着女儿出门去云来酒楼旁找妻子。
……
云来酒楼巷子口。
王嫂拿出干粮啃了一会儿,扫眼看见刘氏拿出一块儿小小的烤红薯,剥皮递给小女儿。
她努了努嘴道,“凤娘,晌午都快过了,饿了半日,你不吃东西啊?
刘氏声音温和,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我还不饿,她爹和棠儿回来就会做饭,我等着他们一起吃。”
王嫂点点头,心中了然。
看刘氏卖了半日烤红薯,都没吃一个,肯定是舍不得。
“那你公爹和婆母他们……该不会还来吧?”
刘氏脸色一白,摇摇头。
“我也不知!”
王嫂有些看不过,趁这会儿晌午头儿,没客人买她的菜,她开始教起刘氏来。
“叫我说,就是你们两口子性子太软,才惯得他们这么过分,你们两口子也不小了,两个闺女都几岁了,你们怕啥,大不了当街撕破脸,撒泼哭闹卖惨你不会呀?”
刘氏点头又摇头,道,“抹泪会,撒泼吵闹卖惨不会。”
王嫂恨不得手指伸出几丈点刘氏额头上。
“你……你爹娘就没教过你,遇事不能吃亏,能忍的忍,不能忍的也不能一味忍?”
刘氏继续摇头。
“家里兄弟姊妹多,爹娘让我万事都忍着,不能多嘴,不能反驳!”
王嫂:“……”
这是啥爹娘啊?
养父母啊,还是后爹后娘啊?
她立刻义愤填膺道,“不对,你爹娘那样教你肯定是因为偏心,让你在家处处忍处处让,那样是不对的,一直忍一直让,只会让人觉得你性子软好拿捏!”
刘氏叹了口气,无奈道,“从小到大习惯了,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自从分家,我和她爹也看明白了,可我这张嘴,一遇事就张不开。”
王嫂扫了眼周围,嘀嘀咕咕教了刘氏很多,让她遇事使出来。
沈小棠跟着爹到了烤红薯摊儿,看见娘和隔壁摊儿的王嫂正交头接耳不知在说啥。
“娘,我们来了,咱吃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