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云溪生辰的这一天,安乐侯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而府中的下人们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前来的达官贵人更是络绎不绝,显得非常热闹。
慕流轩和慕惊月都在招呼着客人,倒是云溪很空闲。
因为云溪只邀请了定安侯夫妇。
至于其他的人,几乎都是慕流轩和慕惊月邀请过来的。
除此之外,叶茂还用容澜的名义去邀请了不少皇亲国戚。
所以在这一天,上至皇亲国戚,下到文武百官,基本都带着礼物前来安乐侯府了。
此时的云溪正待在后院里,虽然她没有在安乐侯府里住,不过慕流轩还是给她准备了一个房间。
定安侯夫妇的孩子已经出生了。
他们把孩子也带了过来。
沐锦安去了前院,毕竟他是男子,不适合待在后院这里。
洛云珊坐在云溪的对面,手里抱着的孩子,已经有六个月大了。
云溪伸手轻轻地戳了一下孩子的脸颊,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很是可爱,孩子还朝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她见状,心中觉得好奇,便又用手指去逗弄孩子。
孩子被她给逗得咯咯直笑。
云溪的心中更加欢喜了:“我决定了,以后一定要生一个儿子出来玩。”
她想要生儿子。
因为儿子肯定不会跟她抢师父的。
要是女儿的话,说不定会天天缠着师父。
万一女儿的性格随了她,那就更加糟糕了。
到时候,她或许会动手揍女儿。
所以还是儿子好啊!
等儿子长大之后,肯定没小时候那么可爱,她也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把儿子一脚踢开。
然后师父又是她一个人的。
洛云珊笑问道:“你与你的意中人现在怎么样了?”
云溪嘻嘻一笑:“他现在已经变成我的未婚夫了。”
洛云珊微微一笑:“恭喜。”
云溪轻挑眉梢,抬眼看着她,突然问道:“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洛云珊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眉宇舒展而开,温柔的笑了笑,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狡黠之意:“你所说的那个意中人,便是容王殿下对吗?”
云溪眨了眨眼睛,诧异道:“你居然看出来了?”
“你每次在说到容王殿下的时候,流露出来的神色都是不一样的。”洛云珊轻笑道:“其实很容易看得出来,只是因为你们的特殊关系,所以别人才没有多想。”
云溪瞅着她:“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她已经知道师徒恋是不被世人祝福的。
但她不在乎。
洛云珊回答:“只要你自己不后悔便可。”
云溪讶然道:“你竟然不反对师徒恋?”
洛云珊是个明白人,她笑道:“我有资格反对你们吗?”
云溪摇了摇头。
在她看来,谁都没有资格反对她与师父相恋。
洛云珊浅笑道:“只要你们没有伤害到别人,那么两情相悦都是值得被祝福的。”
云溪也笑了:“你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人,难怪定安侯会那么喜欢你,还发誓终身不纳妾。”
洛云珊笑容温和:“云溪也很温柔,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
云溪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其实我很温柔,只是不太明显而已。”
……
与此同时,在安乐侯府之外,有两道人影直接翻墙而入了。
容泽辰是与容澈枫一起偷偷过来的,而且他们都没有走正门。
因为刚才翻墙的人正是他们。
自从容泽辰登基为帝后,容澈枫也由一个清闲皇子变成了一个清闲王爷,他的封号是永安王。
“我们为何要翻墙进来?”容泽辰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他可能是史上第一个翻墙进臣子家里的皇帝了。
容澈枫斜睨了容泽辰一眼:“别忘了你是偷跑出来的,当然不能直接走正门,而且以你的身份,若是从正门走进来的话,估计立刻会有一大堆的女子朝你暗送秋波。”
容泽辰伸手揉了揉眉心,叹息道:“这皇帝也不好当啊!”
大臣们天天都在催他扩充后宫和立皇后,仿佛恨不得将所有女人都塞到他的床上去。
但他根本就不想要那么多的女人。
容澈枫目光同情地看着他:“皇兄,你辛苦了,不过还得要注意一下身体,否则你可能会跟父皇一样虚。”
容泽辰不由地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父皇身体虚的?”
容澈枫点头:“这是云溪告诉我的,她说我们的父皇身体很虚,估计与天天去后宫有关。”
容泽辰的嘴角禁不住一抽:“安宁郡主又是如何知道的?”
容澈枫回道:“之前父皇不是中毒了吗?皇叔祖去给他祛毒,然后皇叔祖便说父皇的身体很虚,需要好好地补一下,不然迟早会死于肾虚。”
然而他并不知道,最后的一句话,其实是云溪自己想歪了之后再加上的。
但是容泽辰却相信了。
于是他的内心也就更加抗拒扩充后宫了。
就在两人打算去找云溪的时候,却见有一道白衣飘飘的身影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他们的面前。
容泽辰和容澈枫都被吓了一跳。
容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容泽辰反应过来后,便立刻行礼:“见过皇叔祖。”
自从知道这位皇叔祖能随意换皇帝之后,他对这位皇叔祖便越发地敬畏了。
容澈枫也连忙行礼,不过他却没容泽辰那么拘束,小心翼翼地问道:“皇叔祖,你为何没有与云溪待在一起?”
而且还跟他们一样直接翻墙进来。
这行为太奇怪了。
容澜道:“溪儿喜欢热闹,我便让她先到安乐侯府了。”
容澈枫又问道:“皇叔祖,你现在是要去找云溪吗?”
容澜点了点头。
他刚才是看到了他们两个,所以才会跟着他们一起翻墙进来。
因为他不知道云溪的房间在哪里。
容澈枫伸手挠了挠后脑勺,表情纠结:“皇叔祖,我不知道云溪的房间在哪里,所以你能不能带我过去?”
容澜转头看向容泽辰。
容泽辰有点尴尬地道:“我也不知道。”
容澜:“……”
容澈枫和容泽辰都在看着容澜。
容澜没有说话,神情冷淡,翩然地转过身,直朝前方走去。
容澈枫和容泽辰连忙跟上去。
但他们很快便发现,其实他们跟着容澜走也是一个错误。
因为他们在走了两刻钟后,依旧是找不到云溪的房间。
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路过同一个地方三次了。
然而容澜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继续悠悠然地走着。
容澈枫终于忍不住出声:“皇叔祖,你知道云溪的房间在哪里吗?”
容澜如实回答:“不知道。”
容澈枫顿时有点郁闷了:“那你为何不早说?”
他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不会跟在容澜的身后瞎走。
容澜淡然道:“你没问我。”
容澈枫恍然道:“我好像还真忘记问了。”
容泽辰:“……”
容澈枫看着容澜的身影,又忍不住问道:“皇叔祖,我们还要继续瞎走吗?“
容澜目不斜视,步履轻盈,身上的白衣飘然而动,青丝如墨,随风丝丝飞扬,他走上曲廊,语气淡似一缕云烟:“我要找溪儿。”
容澈枫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在同一个地方已经绕了三圈,难道你都没有发现的吗?”
容澜愣了一下,然后又十分平静地道:“我没注意。”
容泽辰:“……”
这位祖宗莫不是个路痴?
容澈枫有点好奇地看着容澜:“皇叔祖,你是怎么来到安乐侯府的?”
他以前居然没有发现,这位大祖宗竟是一个路痴。
大祖宗能来到安乐侯府,估计也是不容易吧。
容澜回答:“轻功。”
也只有在使用轻功的时候,他才不会迷路。
容澈枫:“……”
容泽辰:“……”
就在此时,某个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把容澈枫给惊得浑身一抖:“这叫得怎么跟断子绝孙似的?”
容澜翩然转身,朝声源处走去。
容澈枫连忙跟过去:“皇叔祖,还是由我来带路吧。”
容澜点了点头。
容澈枫松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想再在同一个地方绕圈了。
由容澈枫带路,他们很快便进入了一座院子里。
院子的环境很好,奈何地上正躺着一个哀嚎不断的男子。
男子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淋淋,双手正捂着自己的胯下,发出来的惨叫也是越来越像杀猪声。
云溪正想要再踢那男子一脚,却见一身白衣的容澜突然映入了她的眼中。
“师父。”云溪看到容澜,眼睛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又连忙跑了过去。
至于容泽辰和容澈枫,都被她给直接无视掉了。
云溪伸手抱住了容澜的腰,随之嗅到了他身上的幽香,她的心情也在瞬间变好了。
对于眼前的画面,容澈枫早已是见惯不怪了。
但容泽辰却是怔了一下,他看着容澜和云溪,心中若有所思。
洛云珊见到他们后,便连忙行礼。
她不像云溪,对任何人都可以毫无顾忌。
云溪抬眸看着容澜:“师父,你怎么才来啊?”
她一直都在等师父来。
容澜风轻云淡:“迷路了。”
云溪:“……”
容澈枫轻咳了一声,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大祖宗,但他还是将刚才的事告诉了云溪。
然而容澜对于自己迷路的事,却是连一点尴尬的情绪都没有。
他表现得很平静,神情冷淡如常。
云溪在听完后,嘴角禁不住一抽:“师父,安乐侯府连沧澜庄的一半大都没有,你居然也会迷路?”
容澜回答:“我没来过这里,会迷路很正常。”
云溪疑惑:“不过师父为何要翻墙进来?”
容澜伸手指了指容泽辰和容澈枫:“我见他们翻墙进来,便顺便跟着一起了,但我没想到,他们也不知道你的房间在何处。”
容泽辰干笑道:“是我的错。”
在这位祖宗的面前,他连‘朕’都不敢自称了。
容澈枫斜睨了容泽辰一眼,他突然发现,皇兄竟是比他还要惧怕大祖宗。
而他的心里竟然觉得有点爽。
唉!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看来他是真被云溪给带坏了。
那男子还在哀嚎着,表情也显得有点扭曲。
容澜蹙起秀眉,随即抬手打出一道真气,直接点了对方的哑穴。
容澈枫也将目光转到了那男子的身上,不解地问道:“他这是在干什么?”
云溪鄙夷道:“只不过是被我给踢了几脚而已,然后就叫得跟死了爹娘似的。”
洛云珊:“……”
但你的那几脚可能会让对方断子绝孙啊!
容澈枫继续问道:“他做了什么事?”
他还是挺了解云溪的性格。
虽然此女子的行为举止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子,但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伤人。
云溪的性格虽然是有点歪,但也有自己的原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直接一记拳头送过去。
这便是她对待世人的态度。
云溪满脸不悦:“他突然跑到我的房间来,说是我的爱慕者,还想要娶我当他的小妾。”
容澈枫禁不住一惊:“他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云溪瞪了他一眼:“没有认错人,他还想要跟我生米煮成熟饭呢!”
容澈枫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莫不是疯掉了?”
云溪闷声道:“我也觉得他是疯掉了。”
容泽辰皱眉问道:“此人是谁?”
云溪回道:“他自称是太后的侄子,父亲乃是当今左丞相,就连皇帝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容澈枫转头看向容泽辰:“皇兄,你这个皇帝当得好没有威严和震慑力。”
容泽辰:“……”
容澈枫又看了那男子一眼:“他还喝了酒啊!”
云溪点头:“估计就是因为喝了酒,所以才会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来。”
容泽辰沉吟道:“如果是太后和左丞相指使此人来接近安宁郡主的话,那么他们的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得到皇叔祖的支持。”
容澈枫拧眉:“难道他们还没放弃对皇位的觊觎?”
云溪撇了撇嘴角:“这一招真是太阴险了,幸好我会武功,要是换作普通女子的话,说不定还真会被对方给得逞。”
容澜神情冷漠,黑眸若玄冰,淡淡地道:“把事情调查清楚,若真与他们有关,那便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