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越朝元凤年,四月五日。
风轻轻吹过,夕阳悄悄躲进云层,天暗了下来,暮色沉沉,林夏她们仍在赶路。
离开林家村后,她们一直往天都城的方向走,后来路过松石镇,在那待了两年。
林夏在松石镇拜了一个师父,叫姜水涟,是一个猎人。听旁人说她武功了得,但想拜她门下,有个规矩:只学箭法,不授武功,只准狩猎,不准害人。
每天除了学箭法,她还要去挣钱,林夏干过很多工作,搬过砖,喂过马,割过稻,盖过房。
她总结,累并快乐着。如果一份工作让你不开心,即使什么都不做,也会身心疲惫。
每天干完活,回去就能吃到李安做的香喷喷的饭,这种日子简直不要太幸福,太开心。
李安在镇上的一家男子学堂读书,两年内,也算有所学成,基本上字都能认识,还经常背?男经?给林夏听。
这种悠闲自在的生活,正是她向往的,有时候她想,若能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
两年后,姜水涟因事离开了松石镇,她们也便离开了,开始一路往北,走走停停一年,也没去成天都城。
林夏对天都城没什么太深的执念,不过是想看看这个朝代的都城是什么样子,该是多么雄伟壮观,顺便长长见识,带着李安来旅行。
“姑娘,黎心城到了”
林夏睁开睡意惺忪的眼,她掀开帘子,从马车窗外看去。
街道一眼望不到边,灯火通明,石板路上,车辙深深,马蹄声,脚步声似是一首铿锵有力的交响曲。
道路两旁的店铺门前,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布幌子,随风飘扬,宛如一幅生动的画卷。小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各种商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黎心城就已如此壮观,她实在无法想象出天都城该多让人震撼!
奇怪的是,为何街上的男子都以纱蒙面?
“安安,醒醒”林夏动作轻柔的摇晃李安的肩膀,试图喊醒他。
“快醒醒,黎心城到了哦”
李安眼皮动了动,眼睛眯成一条缝,看清是林夏后,嘟囔出声,又紧紧闭上眼。
“好困~”
林夏无奈的摇头,凑在他耳边低语:“再不睁眼,就亲你”
李安耳垂肉眼可见的红温起来,但仍不为所动,紧紧闭着眼,仿佛在期待什么。
林夏嗤笑一声,用手捏住他的鼻子,李安无法呼吸,便只能睁开眼来。
“林夏!”他故作生气的喊道,在林夏胳膊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
“好好好,不闹了,咱们快下车”
林夏背着行李下来后,再扶着李安慢慢下来。
付过路费,她们便打算找一家客栈住上一晚。
“奇怪,他们怎么都蒙着面纱?”李安疑问道。
他环顾一圈,发现每个男子都戴着面纱,不以真容示人。
路人纷纷对他投来目光,尤其是女人,目光最为露骨,李安浑身打个冷颤,往林夏身边缩了缩。
一家酒馆外面,四个壮悍的中年女人围在那喝酒,她们色眯眯的盯着李安,面带邪淫之色,随后嘴角露出贪婪奸笑,舔了舔嘴唇,不停的吞咽口水,似乎在她们眼里,李安就是一个非常可口的食物。
“这小子竟不戴面纱”其中一个女人坏笑道。
“长得不错”另一个女人肯定道。
“那岂不是可以…”
四人相视一笑,目光皆落在李安身上,直白的像是要扒光他的衣服一般。
林夏把李安挡在身后,目光冷冷看向她们,咒骂道:“一群煞笔!”
她牵着李安便要离开,却被叫住。
“站住!”
几人走上前。
其中一人穿着一身黑衣,她站在三人最前面,似乎是她们的老大,对林夏道:“把那男的留下,你可以滚了!”
李安紧紧抓着林夏的衣服,眼神憎恶的的瞪向她们。
林夏目光幽暗,冷声道:“真是煞笔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她又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目光锁定在黑衣女人身上:“真是找死!”
自从和林胖丫打过一架,一受刺激,她便有嗜血的念头,控制不住的想杀人。
“你他爹的废什么话,识相点就赶紧滚,老子心情好,饶你一命!”
林夏直视她,眼底滑过一抹凉意,她深吸一口气,紧握双拳,显然已做好作战的准备。
“安安,我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要为我我守寡三年,再嫁别的女子”
“胡说什么!你不准有事!”李安眼眶顿时红了。
林夏把外衫脱掉,盖在他头上。
“别看”
李安紧紧抓住外衫挡住脸,他发觉街上每个女人视线都不怀好意的看向他,这到底是为什么?
林夏从箭筒里拿出一支沉甸甸的箭,师父说学箭不能害人,可她是为了护人。
她声音森寒道:“动我的人,你也配?”
对面那人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黎心城的规矩!凡男子上街不戴面纱者,强行者无罪!”
“是你夫郎不戴面纱出来勾引人在先,这可怪不得姐几个,我们会好好疼疼他,替你管教管教,让他长长记性!!”
黑衣女人嘴角挂着一丝邪笑:“既然你非要送死,那我便成全你!”
林夏活动活动筋骨,转了转脖子,她走上前,箭被她握在手里把玩。
他人以为,箭需要在弓上才可以使用,可林夏学的箭不仅在弓上,还可以用在手上近战。
师父教她学箭,却没教她如何应对贱,她只好以箭对贱,到底谁更胜一筹,马上便知分晓。
黑衣女人也上前一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身后三人往前迈了一小步,似乎想一起上,她摆摆手:“对付她,我一人足矣!”
三人异口同声道:“大姐威武!”
黑衣女人冲了过来,她出刀迅速,疾如闪电,往林夏腰上砍去,周围人纷纷屏住呼吸,有的直接闭上眼,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李安感觉心跳停止跳动,嗓子发干,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一般。
她快,林夏更快,她一闪而过,躲过这一击,抡起右臂,手里的箭直直向她大腿刺去,又迅速拔出,箭头勾着肉,发出“刺啦”一声。
“啊!”黑衣女人痛喊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三人见状,便要上前为大姐报仇,林夏的箭直直对着黑衣女人的脖子,仅毫米之差,便刺向动脉。
她大腿的血涌的很快,瞬间污了衣裳,她喘着粗气,怒瞪着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