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站在窗前,看着庭院里飘落的梨花,手中握着一封刚收到的密信。信封上的朱漆印戳让她心头一沉,那是来自京城的印记。她轻轻拆开信封,信纸上的字迹工整而凌厉,寥寥数语却让她眉头紧锁。
“萧瑾瑜已入京,朝中风向骤变,望慎之。”信末没有署名,但沈清澜知道,这是萧煜留在京城的眼线传来的消息。她将信纸折好,放入袖中,转身走向书案。案上摆着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墨迹未干,山峦叠嶂间隐约可见一条蜿蜒的小径,通向远方。
她提起笔,在画上添了几笔,心中却无法平静。萧瑾瑜入京,意味着朝廷的权力斗争已然升级。萧煜虽已隐退,但他的身份和过往注定无法置身事外。沈清澜放下笔,指尖轻轻抚过画中的山峦,仿佛能感受到那山间的寒风和暗流。
“清澜。”门外传来萧煜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她抬起头,看见他推门而入,一身玄色长袍衬得他更加挺拔。他的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你回来了。”沈清澜微微一笑,将桌上的画轴轻轻卷起,“可有什么消息?”
萧煜走到她身旁,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画轴上,“你的画,总是让人心静。”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萧瑾瑜入京之事,你已经知道了?”
沈清澜点点头,将信递给他,“京城的眼线送来的消息,看来萧瑾瑜已经有所动作。”
萧煜接过信,快速扫了一眼,眉头微皱,“他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朝中已有几位重臣被他拉拢,兵部的张侍郎也在其中。”
“兵部?”沈清澜心中一紧,“他这是要将兵权握在手中?”
萧煜冷笑一声,“他觊觎的,何止是兵权。萧瑾瑜向来野心勃勃,此次入京,必是冲着太后的位置去的。”
沈清澜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你打算如何应对?”
萧煜的目光落在窗外,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我不能坐视不理。萧瑾瑜一旦得势,整个朝堂都会陷入动荡。百姓何辜,要受这无妄之灾?”
沈清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深知萧煜的为人,他虽已隐退,但心中的责任从未放下。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萧煜转头看她,眼中多了几分柔和,“清澜,此事凶险万分,我不想连累你。”
沈清澜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你我之间,何谈连累?既然选择了彼此,便该共同面对这些风雨。”
萧煜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我们便一同入京。”
---
三日后,沈清澜与萧煜启程前往京城。马车缓缓驶出云水镇,沈清澜掀开车帘,看着渐渐远去的山水,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卷入朝廷纷争,更未想过,自己会与萧煜并肩而行,直面那些暗流涌动的权力斗争。
马车颠簸中,萧煜闭目养神,神情平静。沈清澜看着他,心中却无法平静。她知道,此次入京,不仅是为了阻止萧瑾瑜的野心,更是为了守护他们共同的未来。
“萧煜,”她轻声唤他,“你可曾后悔过?”
萧煜睁开眼,目光深邃,“后悔什么?”
“后悔放弃将军之位,隐退江湖。”沈清澜低声道,“若你还在朝中,或许今日之事便不会如此棘手。”
萧煜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清澜,我从未后悔。将军之位固然荣耀,但那些浮华背后,皆是刀光剑影。我更愿与你一同看遍这山河,画尽这山水。”
沈清澜心中一暖,轻轻靠在他肩上,“可如今,我们却要重回那刀光剑影之中。”
萧煜轻轻抚过她的发丝,语气坚定,“只要我们在一起,便无所畏惧。”
---
马车驶入京城时,已是黄昏时分。京城的繁华与云水镇的宁静截然不同,街道上人来人往,商铺林立,喧嚣声不绝于耳。沈清澜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象,心中却无半分欣喜。
“我们先去一趟天香楼。”萧煜对车夫吩咐道。
沈清澜有些疑惑,“天香楼?”
萧煜解释道:“天香楼是京城最大的茶楼,也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我们需要先了解萧瑾瑜的动向。”
马车停在天香楼前,沈清澜与萧煜一同下了车。茶楼内人声鼎沸,茶香四溢。两人找了一处角落坐下,萧煜低声对沈清澜道:“你在此稍候,我去打探消息。”
沈清澜点点头,目送萧煜离开。她独自坐在桌前,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香沁人心脾,却无法抚平她心中的不安。
片刻后,萧煜回到桌前,神情凝重,“萧瑾瑜已在朝中拉拢了半数大臣,兵部的张侍郎更是他的得力助手。太后虽未表态,但已有意让他接手部分军务。”
沈清澜眉头紧锁,“若他掌握兵权,后果不堪设想。”
萧煜点头,“我们必须尽快行动,阻止他的计划。”
---
夜深人静时,沈清澜与萧煜回到京城的一处隐秘院落。这里是萧煜多年前购置的私宅,如今成了他们的临时落脚点。
“清澜,”萧煜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稀疏的星辰,“明日我要去见一位故人,他或许能帮我们。”
沈清澜走到他身旁,轻声问道:“是谁?”
“林墨。”萧煜低声道,“他是江湖中人,消息灵通,且与朝中一些人物有往来。”
沈清澜点点头,“林墨若能相助,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萧煜转身看她,眼中带着几分歉意,“清澜,此次入京,恐怕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沈清澜微微一笑,握住他的手,“萧煜,你我之间,何须多言?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与你同行。”
萧煜凝视着她,眼中满是柔情。他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清澜,有你相伴,我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