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站在沈家老宅的书房内,目光缓缓扫过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这些字画大多出自她父亲之手,笔触苍劲有力,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江南文人的风骨。然而,随着家道中落,这些字画也渐渐蒙上了一层尘埃。她抬手轻轻拂过一幅山水画,指尖触到画面上那层薄薄的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
“小姐,老爷请您过去一趟。”丫鬟翠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沈清澜收回手,转身走出书房,穿过回廊向正厅走去。她的脚步轻盈,但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自从她父亲病逝后,沈家的家业便由她二叔沈明德接手。然而,二叔不善经营,家产日渐凋零,族中长老们对她的态度也愈发冷淡。她深知,若再不采取行动,沈家恐怕会彻底衰落。
正厅内,沈明德正坐在主位上,脸色阴沉。见沈清澜进来,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清澜,你来了。”
“二叔,您找我?”沈清澜微微颔首,语气恭敬。
“嗯。”沈明德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她坐下,“最近家中事务繁多,我一人实在难以应付。你是长房嫡女,也该为家族分忧了。”
沈清澜心中一紧,知道二叔这是在试探她。她抬眼看向沈明德,语气平静却坚定:“二叔说得是。清澜虽年纪尚轻,但愿意为家族分忧。”
沈明德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哦?那你打算如何分忧?”
沈清澜沉吟片刻,缓缓说道:“二叔,家中的田产和商铺这些年经营不善,收益每况愈下。我想,不如从这些入手,重新整顿。只要经营得当,沈家未必不能重振旗鼓。”
沈明德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清澜,你说得倒是轻巧。可这些产业错综复杂,岂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应付的?”
沈清澜微微一笑,目光坚定:“二叔,清澜虽年轻,但也读过不少书,对经营之道略知一二。况且,若二叔愿意给清澜一个机会,清澜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您所托。”
沈明德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既然你有这份心,那便试试吧。不过,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可别怪二叔不给你留情面。”
“清澜明白。”沈清澜起身行礼,语气恭敬而坚定。
离开正厅后,沈清澜回到自己的院子,心中却并未因二叔的应允而放松。她知道,二叔的让步不过是权宜之计,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她坐在书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田产、商铺、人脉。”这些都是沈家目前最需要整顿的地方。
“小姐,您打算怎么做?”翠儿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沈清澜放下笔,目光落在窗外的竹林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然:“翠儿,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家中田产的租户都有哪些,租金又是如何收取的。还有,城中的商铺,哪些是盈利的,哪些是亏损的。”
翠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沈清澜则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脑海中不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几日后,翠儿带着一叠账册回来,脸色有些凝重:“小姐,我打听到了一些情况。家中田产的租户大多拖欠租金,有些甚至已经几年未交了。至于商铺,除了一两家勉强维持,其他的都在亏损。”
沈清澜接过账册,翻看了几页,眉头微微皱起。她早就料到情况不会太好,但没想到竟糟糕到如此地步。她合上账册,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翠儿,明日你随我走一趟。”
次日一早,沈清澜带着翠儿前往沈家最大的田庄。田庄位于云水镇郊外,占地数百亩,是沈家最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然而,当她来到田庄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心中一沉。田地里杂草丛生,稻谷稀疏,显然已经很久无人打理。
“这是怎么回事?”沈清澜转身问向一旁的管事。
管事低着头,语气有些支吾:“小姐,这些年收成不好,租户们交不起租金,我们也没办法……”
沈清澜目光一冷,语气中带着几分威严:“收成不好?为何不提前告知家中?况且,租户交不起租金,你们便放任田地荒芜,这是何道理?”
管事被她的话噎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沈清澜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向远处的几户农家。她敲开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个中年男子,见是沈清澜,脸上露出几分惶恐。
“沈小姐,您怎么来了?”
沈清澜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大叔,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您家为何拖欠租金?”
男子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沈小姐,不是我们不想交,实在是这几年天灾不断,收成不好,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沈清澜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温和:“我明白您的难处。不过,田庄的田地若一直荒芜下去,对大家都没有好处。不如这样,今年的租金我先免了,您和村里其他人一起把田地重新打理起来,明年我们再看情况如何?”
男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沈小姐,您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沈清澜微微一笑,“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按照我的要求耕种,不能再让田地荒芜。”
男子连连点头:“沈小姐放心,我们一定照办!”
离开田庄后,沈清澜又走访了几家商铺。她发现,这些商铺大多因经营不善而亏损,但并非没有挽回的余地。她与几家掌柜详细交谈,提出了几项改进建议,并承诺若他们愿意配合,沈家将会给予一定的支持。
回到沈家后,沈清澜将今日的所见所闻详细记录下来。她知道,这些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然而,她也明白,若想让沈家重新崛起,就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
夜深人静时,沈清澜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默默祈祷:“父亲,您在天之灵,请保佑女儿,让沈家重现昔日荣光。”
然而,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一封密信却打破了这份平静。信是萧煜派人送来的,内容简短却让人心惊:“萧瑾瑜已得知你在整顿沈家,恐会对你不利。务必小心。”
沈清澜握紧信纸,眉头紧锁。她知道,萧瑾瑜的阴谋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而她,必须在这场权谋斗争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小姐,您怎么了?”翠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沈清澜收起信纸,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然:“翠儿,去准备一下。明日,我们要去见一个人。”
“见谁?”翠儿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