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澜站在沈家祠堂前,望着那扇雕花木门,心中五味杂陈。祠堂内香烟袅袅,祖宗的牌位静静伫立,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她。她的父亲沈老爷站在一旁,神情凝重,目光中透着几分疲惫。家族的长辈们围坐一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清澜,”沈老爷低声唤她,“今日之事,你需慎之又慎。”
沈清澜微微颔首,心中却如潮水般翻涌。她知道,今日的家族议事非同小可。自她因书画技艺在江南声名鹊起后,家族中的纷争便愈演愈烈。有人视她为家族的希望,有人则将她视为眼中钉,尤其是她的堂兄沈文远,屡次在家族事务中与她针锋相对。
议事开始,沈文远率先发难。“清澜虽才名在外,但毕竟是女子,怎能参与家族事务?这岂不是有违祖制?”他的声音尖锐,字字如刀,直指沈清澜的软肋。
沈清澜闻言,神色未变,淡然回应:“文远堂兄,女子虽不能入仕,但治家之道,何曾分过男女?况且,我所做之事,皆是为家族谋福祉,何错之有?”
她的话音刚落,祠堂内便响起一阵低语。有人点头称是,有人则面露不屑。沈老爷轻咳一声,示意众人安静。
“清澜的才学与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沈老爷缓缓说道,“家族事务,能者居之。无论是男是女,只要能助家族兴盛,便该重用。”
沈文远冷笑一声,“伯父此言差矣。若女子都能参与家族事务,那祖宗的规矩岂不是成了笑话?况且,清澜近日与外男交往甚密,恐怕有损家族声誉。”
此言一出,祠堂内顿时一片哗然。沈清澜心中一震,她知道,沈文远指的是她与萧煜的交往。萧煜虽是她的知己,但在外人眼中,他的身份始终是个谜。
沈清澜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文远堂兄此言,未免过于武断。我沈清澜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做有损家族之事。至于外男,不过是友人而已,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沈文远冷笑,“友人?那萧煜来历不明,行踪诡秘,清澜与他交往,恐怕另有隐情吧?”
祠堂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沈老爷眉头紧锁,显然也被沈文远的话触动了心事。他看向沈清澜,眼中带着几分疑虑。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缓步走入,正是林墨。他手持一柄折扇,神情从容,目光如炬。
“沈家议事,倒是热闹得很,”林墨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不介意我旁听一番吧?”
沈文远脸色一沉,“林公子,此乃我沈家家事,外人不得插手。”
林墨轻笑,“沈公子此言差矣。我虽非沈家人,但与清澜姑娘乃是故交,今日特来为她作证。”
“作证?”沈文远冷笑,“你又有何证据?”
林墨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递给沈老爷,“这是萧煜的亲笔信,信中言明他与清澜姑娘乃是知己之交,绝无逾越之举。此外,他还托我转告沈家,若有人蓄意污蔑清澜姑娘,他必不轻饶。”
沈老爷接过信函,仔细阅读,神色逐渐缓和。他抬头看向林墨,微微颔首,“多谢林公子。此事到此为止,任何人不得再提。”
沈文远脸色铁青,狠狠地瞪了林墨一眼,却不敢再说什么。祠堂内的气氛稍稍缓和,但沈清澜心中却并未轻松。她知道,这场纷争远未结束。
议事结束后,沈清澜与林墨并肩走出祠堂。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长了他们的身影。
“多谢你今日相助,”沈清澜低声说道,眼中带着几分感激。
林墨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你与萧煜之事,恐怕已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日后需多加小心。”
沈清澜点头,“我明白。只是,家族纷争愈演愈烈,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林墨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清澜,你需记住,无论何时,都要守住本心。沈家的兴衰,不在于你一人,而在于整个家族的团结。若有人存心挑拨,你便该以柔克刚,以静制动。”
沈清澜若有所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明白了。多谢你的提点。”
林墨轻摇折扇,目光悠远,“你我之间,不必言谢。只是,江湖风波已起,朝廷纷争未平,你与萧煜的路,恐怕会更加艰难。”
沈清澜望着天边的晚霞,轻声说道:“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与他并肩而行。”
两人沉默片刻,林墨忽然说道:“清澜,若有一日,你需要我的帮助,尽管开口。我虽非沈家人,但对你,始终心怀敬意。”
沈清澜微微一笑,“有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幸运。”
林墨点头,“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去吧。”
沈清澜摇头,“不必了,我想独自走走。”
林墨未再多言,目送她离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沈清澜走在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心中思绪万千。家族纷争的升级让她倍感压力,但林墨的出现却让她看到了新的希望。她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坚强,才能在这纷乱的局势中站稳脚跟。
夜色渐深,沈清澜回到自己的小院,推开房门,却见桌上放着一封信。她打开一看,竟是萧煜的字迹。信中写道:“清澜,江湖风波已起,我需暂时离开江南。你务必保重,待我归来,再与你共赏山水。”
沈清澜握紧信纸,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萧煜的离开意味着更大的挑战即将来临。但她已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如何,她都会坚守本心,守护自己所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