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澄在脑海里想了又想,剪不断理还乱,却是始终理不出个章程。
偏偏对面江晚吟的视线还一直在他的身上未曾移开。
江晚吟看出江澄的不适。
他移开视线。
转而看向远处老旧精致的犬舍,“我同你说这些,并非要从你身上得到些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的心意。”
“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在于你。”
江澄默了。
这人怎能将倾慕一人的话形容的如此轻巧?
只是,他相当受用就是了。
当事人都不在意,江澄又本就是个性子跳脱的,很快,他就从那份不自在地感觉中脱离出来。
不但如此,他还得寸进尺的疯狂撩拨某人。
“这么说,你心悦我喽?”江澄站在江晚吟的对面,笑得眉眼弯弯。
江晚吟看他一眼,在他笑开的眉眼上停顿半晌,又在他揶揄的眼神中将眼神挪开,“是,我心悦你。”
江澄心情好到飞起,只觉得这辈子好似吃到了上辈子那颗被别的小朋友从院长妈妈手中抢走的那颗水果糖。
水果的甜味开始在他心间蔓延。
“你何时有的心思?”江澄忍不住追问。
江晚吟的目光落在远处碧绿的林海间,“不知,只是当你重新出现的那一刻,我好像对这人间又有了留恋。”
两世为人,早就看遍了人心。
脱离了前生的种种,今生的一切对于江晚吟来说,就如同是梦幻泡影一般仿佛一戳就破。
唯独眼前人出现在他的身边,他才会觉得如今身处的世界有了几分真实感。
这人出现的突然。
初见时,他只觉得这人来历不凡,所思所想又异于旁人。
偶尔气的他想打人,可更多的时候,都是这人叽叽喳喳的陪伴着他。
偶尔吵闹,偶尔安静,却会在父亲对他人偏爱对自己不公时怒火中烧。
活泼,温柔,却也有着自己的底线。
是这人让他见到了自己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云梦江氏那场同温若寒的对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豪赌。
温若寒骄傲自负,自诩自己是人世间第一高手。
而那时的江小澄,从秘境中强行破出,本身就是强弩之末。
所以,他只是将身上为数不多的神力放在了周围的岐山温氏子弟身上,群起而攻之,狐假虎威的用大范围的杀伤力用以震慑温若寒。
他的目的,从来就只是逼退温若寒。
事实上,他成功了。
只是代价也不小。
当初他也曾问过,如若非有一战,他同温若寒之间,可有胜负?
江小澄是怎么说的呢?
“若是非要分出生死,温若寒必定是输家。”
“可我一旦出手,整个云梦江氏也会跟着付之一炬。”
“我不想你不开心,所以我便换了个吃力些的法子。”
水麒麟司水,而云梦江氏依水而建,那样的环境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可偏偏,这人换了个更费力的法子。
后来,这人便消失了。
消失的突然又悄无声息。
甚至都不曾给他留下喘息的时间。
他想:起初的那三年,应当是他重生这些年来最难熬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