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振华一击得手后就大踏步后撤,他早就算好了时间,经过之前的耽误,鬼子天黑前是赶不到云峰村;
他盘算着鬼子得在野外扎营,这又是袭扰鬼子的好时机,不要求歼敌多少,就是让鬼子寝食难安,这就是袭扰战中的疲敌之策。
鬼子紧赶慢赶还是误了行程,只能在野外扎营,秋野选定的扎营地点就在通往云峰村的岔路口附近;
由于他们有5辆卡车,所以他们的扎营点不能远离公路,只能挑选靠近公路的坡地。
鬼子的行军布阵、安营扎寨都是写进步兵操典里的,再加上倭族与生俱来的刻板,想要对他们的营地发起夜袭是相当难的。
鬼子一停下来就开始土木作业,同时命令伪军向四周警戒,不挖出一个标准的环形工事他们是不会休息的;
鬼子的死脑筋让伪军很不以为然,付雄伟再次说起了怪话:
“真是吃饱了撑着,瞎折腾!”
张涛冷哼一声道:
“只要不让我们帮着干就行,弟兄们吃的那点猪食早就消化了,熬过吧!”
张涛心里也是一肚子火,现在的日子还不如在晋绥军呢,至少那时候他们这些当官的还能吃上酒肉。
付雄伟本来还想多吐槽几句,但一想到说话也要消耗力气就闭上了嘴,找背风的地方打旽去了。
伪军的心思根本不在警戒上,再加上黑灯瞎火的,他们在外围的防护形同虚设。
鬼子也没指望伪军,之所以将他们摆在外围无非就是替他们挡子弹。
一直折腾到晚上九点多,鬼子的环形工事才挖好,加强的九二重机枪、九七式90毫迫击炮也架了起来,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黑暗中,沈振华就像只狼王在远远地盯着鬼子,就像在盯着美味的猎物,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一番。
凌晨一点,鬼子已经进入梦乡,外围警戒的伪军也已经昏昏欲睡;
一群黑影悄无声息的扑向伪军的流动哨,他们的任务是扫除攻击伪军大部的障碍。
捕俘摸哨是侦察班的日常本领,都是手到擒来,更何况目标还是反应迟钝的伪军。
对于伪军侦察班的战士下手就留情了不少,以敲晕掠走为主,很少动用刀子解决。
短短半个小时,他们就扫除了南面的外围警戒人员,俘虏伪军23人,只杀死两个不太配合的。
扫清障碍后,二排就悄悄摸到了伪军第一营的宿营地的跟前,而营长张涛正在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地,想必是梦里回到张家吃肉喝酒。
黑暗中沈振华从身上掏出一枚甜瓜手雷,其他人纷纷效仿,几息后30多颗手雷就扔向了伪军的宿营地;
一连串的爆炸随后响起,伪军被炸的鬼哭狼嚎,更多的在睡梦中就被炸死了。
挨了炸的伪军瞬间就炸了营,就像一群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二排趁机火力全开,打死打伤大量伪军的同时也加速了他们的混乱;
伪军宿营地的动静也惊醒了鬼子,他们同样搞不清情况,只是他们的反应要比伪军老到的多。
机、步枪全部架了起来,严阵以待,就等着八路军冲阵。
沈振华打光一桥夹子弹后立即下令撤退,而此时的伪军还在混乱中,这个过程说起来很长,但事实上前前后后也不过三分钟。
张平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也仅仅只是搞清发生了什么事,当即命令各级军官约束自己的部队,以免让土八路浑水摸鱼;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夜间炸营后的恐怖,根本约束不住,有些伪军更是头脑发晕地跑向鬼子营地。
鬼子毫不客气的就将他们射杀在地,主打的就是风能进、雨能进、伪军不用进,混乱中被打死了不少。
面对密密麻麻的子弹雨和浓郁的血腥味,慌乱的伪军终于回归理智,就像见了恶魔一样有多远躲多远。
没有了八路军的威压,混乱的伪军逐渐稳定了下来,张平也终于控制住了局面;
当张涛将伤亡数字报上来后,张平终于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一群废物!”
“他娘的,太欺负人了,老子跟你们没完!”
“有本事打鬼子去啊,欺负老子算什么好汉……”
听不下去,实在听不下去了,这要让鬼子听到不得了!
张涛立即将闲杂人等赶走,以免人多嘴杂,听了不该听的话。
“大哥,狗日的秋野下手真他娘的狠,很多弟兄跑到鬼子那边去都被他们打成了筛子,这事总得要个说法!”
张涛似乎有点气昏了头,找鬼子要说法这不是老太太上吊嫌自己命长吗?
张平就要比他看的明白,冷哼一声道:
“要什么说法?”
“你连自己的人都约束不住,闷着头去冲鬼子的阵,换我也得下令开枪。”
张涛自然知道这个理,但他心里憋屈,毕竟死的都是他的弟兄,二营、三营的伤亡要少的多;
八路军这一折腾,他这个营长直接变成了连长,伤亡了四成。
“大哥,那就这样完了?”
张平没好气的说:
“那你还想怎么样?鬼子是讲理的人吗?
这群土八路非常难缠,以后机灵点,将老弟兄都打光了鬼子那里更没好果子吃。”
张涛也只能强压下胸中的怒火,现在不比以往,吃着鬼子的饭受气是必然的。
鬼子指挥部,新任副中队长荒井一夫阴沉着脸过来说道:
“已经搞清了,又是土八路!
他们偷袭了张平的皇协军,这群废物竟然让土八路摸到了他们的眼皮底下,损失了100多人;
这群土八路还真不是一般的难缠。”
秋野满不在乎地说道:
“一群废物而已,死了就死了,就当是替皇军消耗了土八路的弹药;
土八路耍不出什么新花样,让勇士们守住本阵就行,胆敢闯阵者统统死啦死啦的!”
荒井一夫也没把伪军的贱命当一回事,只是这趟任务还用得上这些废物,都消耗完了就得轮到他们自己面对土八路。
他过来就是报告一下伪军的战损,折腾了半夜他也开始犯困,转身回行军床打盹;
有近千炮灰在,八路军还威胁不到他们。
凌晨三点,枪声大作,八路军再次发起了夜袭,只不过这次方式改了,只是远远的开了几枪,扔了两枚手雷。
伪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八路军只是开了几枪,就像捅了马蜂窝,伪军的轻重火力发了疯一般朝着黑夜开火,丝毫不吝啬子弹。
鬼子同样是摸不清状况,也不敢托大,只能严阵以待。
凌晨五点,枪炮声再起,伪军又是一通鸡飞狗跳,秋野大尉顶着一对熊猫眼怒骂道:
“八嘎呀路,还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