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亭今年不过二十,一无靠山二无家世,就已经坐到了指挥使的位置。难道姜离淮不会嫉妒吗?”
孙静姝愤愤说道,她盯着沈日暮的脸,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而且,他是妹妹是沈金池的妻子,姜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想害你,不是比我更有动机吗?”
孙静姝以理据争,试图说服沈日暮。
“……我不管是谁,找不出来我就全杀了。”
沈日暮敲了敲桌面,一脸云淡风轻。
孙静姝不动声色后退一步。
她还没见过沈日暮杀人的模样。虽然说他俩已经成婚一载,但都是各过各的。她一直以为沈日暮是个温润公子,没想到他的底色竟也是杀戮。
“此事我会继续调查,日后……我们和离。要是我真的冤枉了你,二王府的银钱你全拿走,我净身出户。”
沈日暮深深看了她,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孙静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攥紧了衣角。
和离?要是有那么好和离的话,她就不会听信那个人的建议,出此下策了。
孙静姝受不了四四方方的府邸。她明明可以在孙府运筹帷幄,却做了深宅大院的妇人。
沈日暮防心重,也不愿让她参政议政,她一腔抱负无处施展。
和离算什么?沈歌一第个不同意,就算沈歌同意了,孙静姝要是这样做了,孙府会被人耻笑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沈日暮去死,她只要变成了寡妇,既能得到王府的权势,又能不受束缚,简直是一箭双雕。
而沈日暮,他会变成北魏刀下惨死的亡灵。而叶溪亭,就会被曲解成史书里的红颜祸水。
可惜,棋差一招,叶溪亭居然带着沈日暮活着回来了。
……
明苍的尸体是巡逻的士兵发现的,尸体只有一个伤口,就是颈部的飞镖。
“这个伤口,还有运刀习惯……是北魏人做的。”
军医检查了一番,笃定地对着姜离淮说道。
姜离淮点了点头,派人安葬了明苍。
“叶溪亭,一定是你!我弟弟丢下你跑了,所以你心生怨怼!想要报复他!”
明辉上来就拽住了叶溪亭的衣领,一双眼睛死死盯住她。
“我又怎么了?”
叶溪亭冷声推开明辉,人是她杀的又怎样,他又没证据。
“明校尉,军医都发话了,你还是信了吧。”
叶溪亭没想到,说话的居然是孙静姝。
她笑着靠近叶溪亭,自然的揽住叶溪亭的手。
“叶妹妹?我们有好久没见了吧?”孙静姝十分熟稔地和叶溪亭搭腔。
“一年多?差不多两年?”叶溪亭也不确定,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都有些恍惚。
“殿下很想念你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此言一出,大家都猜忌地看向叶溪亭。
沈日暮舍身去北魏救叶溪亭可以说是体恤将士,那孙静姝这一番话就显得有些暧昧不清了。
要是真是这样,沈日暮这样一个头脑不清醒的……
“以前在王府做过谋士,殿下体恤下属,实乃属下之幸。”叶溪亭不卑不亢,对着众人说道。
孙静姝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一个瘦弱的黑衣少年打断了。
“姐姐……”
乌烛快步走上前来,直接挽住了叶溪亭的手。
他小声凑到她耳边说道:“这里的人长得都好凶,我好害怕,姐姐能不能陪陪我。”
乌烛语言不通,这里又是军营,他不习惯也很正常。
“这位又是?”
孙静姝眼看叶溪亭就要离场了,不甘心的问道。
“你觉得呢?”叶溪亭揽紧了乌烛,朝她挑了挑眉。
和叶溪亭交好的几位将士连忙祝贺她,叶溪亭和沈日暮的流言不攻自破。
……
北魏的粮草被截断,北魏军撑不了多久,打算拼尽全力,背水一战。
叶溪亭害怕乌烛作妖,就把人锁在房里提剑上马奋战去了。
叶溪亭一身铠甲,英姿飒爽,长矛在她手中挥舞,挡路的士兵纷纷身首异处,一命呜呼。
但被逼到绝境的北魏军士气高涨,以一敌十。
“先杀那个女人!”
拓跋扶秉承着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带领一大批人团团包围住叶溪亭。
姜离淮也同样被包围着,根本无力抽身前去救助。
“你骗了我两次。”
针锋相对之中,拓跋扶的金瞳对上了叶溪亭的眼。
“那是我的本事。”
叶溪亭仰起头,流利对答。
叶溪亭也只是说得厉害,真打起来了还是有些落了下风。
“……你就是年纪比我大了些,要是我到你这个年纪,一定比你更出色。”叶溪亭咬牙接下一剑,感觉手臂都要被震麻了。
“你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拓跋扶眼中寒光一闪,挥剑去斩下叶溪亭的头颅。
叶溪亭闪身一避,直接从马上落了下来,在雪地翻了几个跟头。
她的长矛折断,拓跋扶的弯刀已经抵上了叶溪亭的脖子。
在拓跋扶就要挥刀的一瞬,突然出现一只手握住了叶溪亭的手腕,把她甩到了马背上。
远处,从满天的雪花之中跑来一队身影,她们一身红色铠甲,装备精良大约有三千多人。
她们个个都是精兵,直接对上了北魏军,她们浴血奋战,不计生死。
“……那是,三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护凤卫!是镇国长公主,她还活着!”
人群之中传来谁的惊呼声。
“娘?”
叶溪亭看着身前的人,不可置信地发问。
也没说她娘还有私兵啊。
沈凤云沉沉的的声音从盔甲之下传来。
“嗯,是我。”
叶溪亭安了心,顺手拿起马鞍上的弓箭,朝拓跋扶射去。
拓跋扶躲过,却没想到叶溪亭根本不是射他,她的箭直接射中了马腿。
马受惊开始胡乱狂奔,拓跋扶只好弃马执刀落地。
叶溪亭再次瞄准,拓跋扶防不胜防,肩上中了一箭。
叶溪亭顺势翻身下马,抽出羡竹剑和拓跋扶对打。
其余的北魏军都被沈凤云牵制住了,这场针锋之中只有叶溪亭和拓跋扶。
“箭上涂了毒?”
拓跋扶感受到体内气息一阵紊乱,他都要有些握不住刀了。
“是啊,允许你投毒,不允许我投毒?”
叶溪亭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