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听懂了,他垂下了眼睛,遮住了眼中的悲哀与难过,“但是……奈克瑟斯,如果是像现在这样的话……”
他再抬眼时笑得满腔悲哀,“你说屏幕现在播放的是未曾到来的未来,还是……已经发生的过去呢?”
诺亚,“我”身负时间啊,你猜“我”可不可以献祭自己来逆转整个宇宙的时间呢?
诺亚意识到了他话里的含义,愣了一会儿之后默不作声地抱紧了赛罗,“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明明是疑问句,他却说得笃定,可他又闭上了眼睛,像是想逃避。
赛罗同样张开双手拥抱着他,“只是一些片段,奈克瑟斯,时间不舍得我疑惑,所以……”
所以祂把记忆的片段还给了你。
诺亚再一次闭上了眼睛,“对不起……赛罗,对不起。”
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的身边,对不起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我没能陪在你身边安慰你,对不起……
我本该一直注视你的,可我却睡着了。
宇宙在黑暗中破碎,我的小勇者于时间中沉睡,耗尽了一切才换来这次重来的机会,我却才刚刚醒来,我却才刚刚想起来……
对不起,我的小勇者,我不是个合格的神,也不是个合格的长辈。
“诺亚,”赛罗捧起了自己面前这张幼态的脸,他声音放缓、语调温柔,他说,“别难过,别哭,至少我还在这里。”
未来的时间幼神捧着原初之神为他落下的泪,满目悲悯。
“我长不大了,对不对?”他温柔地擦去神明脸上的泪痕,可这问话却又着实天真而残忍。
时间沉默不语,宇宙缄默无言。
奇迹于悲怆中落下了泪,秩序于无奈中垂下了眼。
希望之光叹息,守护之光无力。
——这就是最残酷的真相,大宇宙最耀眼的这颗星星啊,再也没有长大的那一天了……
而他们的记忆却才刚刚苏醒,也方才惊觉悲剧原来早已笼罩了他们。
这边被撕裂的淋淋真相还没有被其他奥知晓,众生仍活在虚幻的幻想之下守望未来。
“泽塔……”艾斯抱着自己的小孩,看着自己面前这双向自己望过来的漂亮眼灯,他心疼地摸了摸自家小孩的眼角。
“没事哦,艾斯哥哥,泽塔没事。”我们都没事。
【“我们也很高兴。”赛雅伸手接住了热情扑过来的泽塔,轻轻地摸了摸小光人的脑袋。
“果然,”赛罗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艾斯,对于泽塔被拐过来的原因一目了然,“泽塔,你还是永远拒绝不了你的艾斯哥哥啊。”哪怕只是平行时空同位体。
赛雅面上依然在不动声色地逗着泽塔,心里则是在向其他人传递着目前收集到的信息和情况。
那边的捷德刚刚变身落地,随手便破坏了周围的几栋高楼,而在下一刻,自光之国赶来的贝利亚便拦在了他身前。
“行了!儿子,跟我回家。”
回家……
他承认我了吗?
捷德听着这句话,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个不可置信的事实。
父亲……认可了我这个残缺的孩子……
“您是认可我了吗?”认可了我这个不被你期待诞生的孩子,认可了我这个战争兵器,还是认可了我这个儿子?
贝利亚听着这询问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但想起来自己面前的是自己那叛逆而且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对的儿子,他愣是把自己原本暴躁的脾气一压再压,开口前甚至特意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声音和语气。
“你是老子的儿子!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快跟老子回家!”认可什么?这孩子是他的儿子,这难道不是既定的事实吗?
不过……
“如果你说的认可指的是你的实力的话,那老子确实认可你,你可是我贝利亚的儿子,那就一定会是一个强大的战士!而你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然后贝利亚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自己来之前玛丽教自己的、哄孩子的方法,“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骄傲。”
——反正就是夸呗!
从没夸过奥的贝利亚愣是把捷德从头到尾夸了一遍,然后顺利地把被他夸得晕晕乎乎的崽子给拐走了。】
凯恩用一种看巴巴尔的眼神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自己身边依旧暴躁的老友,有些怀疑平行时空的差异性到底有多大。
贝利亚被凯恩来来回回看了几遍之后烦躁地给了他一巴掌醒醒脑子,然后接着举起光屏录自家崽子。
挨了一巴掌的凯恩:( ?? ﹏ ?? )
【捷德会很高兴的,】银河的眼神温和而悲哀,他看着不远处完全不掩饰自己对自家孩子的关注的贝利亚,【毕竟这是他一直所期盼的不是吗?】
【是,那孩子会很开心的,他曾经已经为此期盼了很久了。】维克特利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应和着他的话。
【你说……】银河的视线偏移,落在了被奈克瑟斯抱着的、赛罗的身上,【他想起来了吗?】
【……我不知道。】
【我希望没有,那样他还会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那样他还可以明媚地笑起来,我不想他再难过了,他已经难过了够久了。】银河收回了视线,【你呢?你想起来多少?】
【没多少,只是一些片段。】
可是片段再结合屏幕里播放的内容……不难猜出那结果。
【也不知道他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将一整个宇宙的时间倒流啊……】
【……】
“诺亚,”赛罗叹息着,颇有些头疼,“别难过,与你没什么关系的,是我自己非要忤逆法则,强行重开,这本就与你无关。”
所以别哭了,你哭得……我都难过起来了——
诺亚沉默,他抱着自己年幼的小勇者,祈求的目光看向了虚空中的宇宙意识。
宇宙意识却只是无奈叹息,【我……也没办法啊……这个屏幕是命运让我给你们放的,在此之前我也只知道未来出了意外……】
却不知原来这未来竟已是过往。
【你知道的,小赛罗现在的状况是规则反噬造成的。】
规则凌驾于一切之上,是宇宙运行的根基,哪怕是我……也无法抹消规则的处罚啊……
“他还那么小,”诺亚的声音沙哑至极,一字一句皆是悲怆甚至……绝望,“他甚至还没没成年啊……”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他的小勇者……都还没有成年啊……
【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赛迦抬起头,一向玩世不恭的奥如今眼泪还在落,【那是我的召唤主体,那是我降临宇宙的主要媒介……规则是想宇宙失去奇迹吗?】
【这孩子救了宇宙,他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宇宙意识,这不公平。】被大宇宙歌颂的意志、秩序之光诉说不公。
【这孩子可是大宇宙顺应时代诞生的主角啊,主角救了世界,无论怎样总该有个善待吧?】希望之光心疼地看着那个笑着安慰诺亚的小孩。
【我的孩子救了你!】等离子火花破防得彻底,【他救了你、救了所有生命、救了这个宇宙!他不该因此连长大的机会都失去!!!】
【这是我们光之国最耀眼、最强大的光啊……】皮克看着那个从小被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声音艰涩而沙哑,【他明明是英雄。】
他看着长大的小孩明明是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