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纪因为和野猪的决斗抽去了大量的精力,之后几天他不得不卧床休息,就更别提练拳习武了,双腿上的淤青疼的路都走不好,一瘸一拐的。幸好之前采摘了不少的草药,派上了大用场,调养滋补后,这几日他的伤势恢复还挺快,身上的淤青淡了几分。
不知道风啸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水池子,水池子不知道干涸了多久,池壁上黏附着干枯的水藻,底部还堆积着发黑的落叶和尘土。风啸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将水池仔仔细细地洗刷干净,随后往里面倒入了各种精心准备的药材。紧接着扒光了风纪的衣服,不由分说强制要将风纪扔了进去。
风纪一看药池子,眼睛瞪得溜圆,像一只猴子死死抓住风啸的手臂坚决不肯进去,“爹,不要啊,我不想泡在药水中。”风纪一记起来之前他祖父给他准备的药浴就后怕,这一池子药还不如他祖父准备的。奇怪的刺鼻味道溢在空气中,只要一靠近池子,眼睛都被熏得难以睁开。。
风啸可不管风纪的哭闹,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了,兔崽子?和野猪战斗的时候也没见你怕成这样啊!”一边说着便要把手臂上缠着风纪按在药池子里。风纪听到他和野猪的战斗一下子红了脸,反而不吵不闹了,从手臂上松开自己跳进了药池子。
“噫,泡在这里面,感觉还挺舒服的。” 风纪发现,水温恰到好处,药性也比较温和,疼痛感几乎消失不见。与其徒劳挣扎,不如安心享受。
风啸一看风纪进去了倒也不调侃他了,反而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那可不,这可是老祖宗留下的法子,对你这小身板恢复管用得很。好不容易攒的药材又要一干二净了。”
不光要消耗药材,就连之前意外的得到的妖丹也要用掉了。风啸看着池水中的孩子好不惬意,缓缓从身后的袋子里掏出了那颗妖丹。
这次就没有那么麻烦了,不用找其他修士来帮忙,他一人就可以掌控了。只见妖丹悬浮在他面前,他双手快速地随着口中念动的法诀不断捏动。法诀一念完,妖丹便慢悠悠地飘到了药池正上方。紧接着,妖丹内部的灵气如同被抽丝剥茧一般,一丝丝、一缕缕地向下流淌。
妖丹内部丝丝缕缕的灵气,仿若灵动的丝线,在无形之力拉扯下,一缕缕向下垂落,融入药汤之中,药池瞬间泛起微光,似被点燃的荧光池水,药力在灵气滋养下愈发浓郁醇厚,风纪只觉全身毛孔舒张缓慢的吸纳着这充盈药力,身躯仿若都在蜕变,他从未觉得身体这般轻盈,就像是一片羽毛浮在空中。
随着药力的不断加持和灵气的流出,药池水也“咕噜咕噜”冒着泡泡,味道越来越刺鼻,。可风纪却像是完全闻不到,反而愈发享受起来。没过多久,他便沉沉地睡着了,嘴巴微微张开,口水都流了出来。
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风啸觉得差不多了就撤去了法力。可就在法力刚一撤去的瞬间,意外发生了。法力刚撤去,妖丹就直直的往下掉落了,犹如两块磁石相吸而去,风啸伸手就要抓过来,瞬间妖丹就融到了风纪体内。
“坏了,这妖丹怎么直接进去纪儿体内了。”于静柔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惊呼出声,一脸疑惑地问道,“啸哥,你刚撤去法力怎么没有把妖丹撤回来。”
风啸眉头紧皱,神色慌张说道:“刚才是我大意了,这妖丹不是毫无灵性了吗?还是说纪儿体质特殊能强制吸取这妖丹。”风啸仔细的思索着,二人紧张的看着药池子里的风纪似乎毫无感觉,依旧睡得很舒服。
原本风啸打算过段时间回到镇子上,把这妖丹出售掉,换些修炼资源。这下可好,直接被风纪 “自产自销” 了。
虽说没有灵性的妖丹融入人体内,一般不会有太大问题,但一想起当初刚进山时那头大野猪的异常,两人还是放心不下,连忙先后探查风纪的身体状况。结果却出乎意料的一致,妖丹竟然直接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风纪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异常,经络没有变化,他们用神念探入,居然没有被吞噬的迹象,风纪看起来无比正常。
其实他两人不知,这次的意外是被人精心设计的,而风纪的修炼之路即将开启,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两人迅速翻着脑海中的书籍,所有的记忆中都没有与这种特殊例子相符。但好在风纪的身体没有出现意外状况,两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只是风啸因为损失了一枚妖丹,心里多少有些肉疼,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好了啸哥,纪儿没事就行了,这妖丹以后再想办法获取,虽然它的价值很大,甚至有可能换取咱俩后半辈子的修炼资源,但此物现在确实找不到了。”于静柔轻声安慰着风啸。
风啸苦笑着,“呵呵,唉,就当是这也是纪儿的造化吧。”
风纪被两人的议论声吵醒了,揉揉眼睛,好奇的看着两人。“纪儿,感觉怎么样了?”于静柔眼睛微眯,躬下身子笑着问风纪,“好多了娘,身体感觉没那么痛了,就是好像还是有点累,好想再睡一会儿,这池子里睡觉真舒服。”说完风纪就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
风啸和于静柔对视一笑,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风啸拍拍胸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风纪看着父母的表现有点奇怪,疑问着开口问道:“爹、娘,有哪里不对吗?”
二人摇了摇头,“没什么,你该从里边出来了。”夫妻二人一人拿着干净的衣物,一人拿着一条毛巾擦净了风纪的身体。
等到风纪换好衣服,风啸有点不合时宜的开口了,“纪儿,你这段时间可算是休息舒服了?”风纪显然没有听出话外的意思,用力的点了点头。“既然你休息好了,那最好拳法也别休息好了,要是明日你拳法有退步,那你就小心了。”玉不琢不成器,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嘴上在吓唬着心里全是为了孩子,风纪是个乖孩子点了点头,轻声开口:“爹、娘,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内,风纪的身体越来越强壮了,就连着思想也有了变化,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极其不相符,不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风纪现在已经能熟练的布置狩猎的陷阱,数日来采摘草药能认得都认全了,如果有凡人受点小伤小痛他真的可以当个小大夫了。二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走了之后风纪能否真的适应一个人的生活,莫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了风纪的性格。
从进山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人决定了,十天半个月回来看一次风纪。最后一夜,一家三口围坐在木屋中的桌子边,一家人享受了一顿简单又温馨的大餐,风纪隐约察觉到父母亲可能要回去了。
夜里风纪盖着被子,躲在里边偷偷的啜泣着,半夜醒来发现父母并不在木屋,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想到了父母会离去,但没想到会是这种悄无声息的方式,就好像这段时间父母并不在身边或者说他自己一个人来的这木屋。
夫妻两人施展了障眼法,风纪根本不会看到的。他俩也放心不下,决定继续观察一天风纪的表现再说吧。
清晨,没有雾气环绕树林,阳光直接照射在木屋中,今天风纪起的平常晚了许多,叠好被子洗漱好就去练拳了。没有了父母的管教,看起来没有很懒散的样子。
风纪和往常一样,在山林中采药,收取猎物,砍柴生火烤肉,解决了温饱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只是日后怀里就将没有准备好的烧饼了。
风啸两口子在一旁默默地观察了一天,看到风纪一切都好,终于放下心来。他们相信,就算他们不在身边,风纪也能茁壮成长。临走前,他们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封信,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去的路上,于静柔的脸上满是伤心的神色,眼泪时不时地从眼眶中滑落,她怎么也控制不住。但一想到如果孩子继续生活在他们身边,那些闲言碎语就会像无休止的苍蝇一样围绕着风纪,连自己都不堪其扰,更何况是年幼的风纪呢。
“啸哥,我还是有点……”嘴里的话不是没说完,是在嘴边哽咽着说不出口,风啸伸展开手臂将于静柔揽在怀里,安慰着,“别担心了,走的时候我偷偷将纪儿的柴刀和药蒌换了,一有危险我会立刻回去的。”风啸虽然心里同样担心,但作为男人,他不能在妻子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脆弱,只能强装镇定,给予妻子安慰和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