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美朝门口扬起下巴:“这不是我在成都见到的那位帅哥吗,你俩个耍起了?”
连灿向门口望去,梁所遇穿着周正从外面走进来,她吓了一跳,赶紧别过脸告诉心美不要乱开玩笑。
“人家一来就问你在不在,然后坐车上等你半天,多懂事的。”
心美看着过来的男人,微笑着从腹腔发出只有连灿听到的声音。
“你说这话不太懂事。”连灿也用胸腔跟她交流。
然后回头问靠近的某人,“巧了,你也来吃火锅?”
“来找你。”说完朝柜台里的心美打了招呼。
“找我?”
他刚要说,电铃响起,眼神诉说抱歉转身接了电话。
接听还挺久,跟心美闲聊打发时间的空当,连灿时不时往门口张望,心美笑笑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梁所遇终于歇了电话进来,走到连灿身边电话又响,他拿起看了一眼,有些犹豫。
“没关系。”连灿道。
他转身无奈接起。
“老板!”
“梁!”
店门口,匆忙赶回的小桃看见门口站了个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人,和dane连连震惊。
“你来吃火锅?”小桃凑上前去。
梁所遇刚好挂断电话,看了他们一眼似有怨言:“你们不叫我,我哪有这个口福。”
进门后,看见连灿还在那便察觉到不寻常,原来原因在这儿。
听dane说起,他明天要走一段时间,现在出现在这儿,就想的通了。
“二楼b612有客人落下手机。”
店内,心美接过二楼收台面的服务员递来的手机,本来想问连灿她们这桌谁丢了手机,回头正好看见和她一起的人又回来了。
“手机忘带了。”小桃看到连灿直笑,和心美对了个眼神便拿起手机和dane出了门,路过梁所遇时还不忘补充一句,“不打扰您的好事儿了。”
梁所遇对于他们俩人的出现没多大反应。
“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啊?”连灿被他问懵了,这话该由自己问他才对吧,“我说你找我有啥事儿?”
“在成都的时候让你有空带我来认认门,怎么小桃和dane都在不叫我。”
梁所遇褪去接电话时候的严肃,轮廓柔和许多。
“公司聚餐,我们碰巧隔壁桌就一起了。”连灿想到成都那晚,没忍住,“你那晚全吃番茄锅了,我还带你来认什么门,你还是适合你们老北京涮肉。”
心美在柜台里听的直摇头,敢情这两人进度为零。
不过正好闲没什么事儿,她假装忙碌盯着电脑一顿操作,实则只有耳朵在工作。
但连灿没给机会,两人聊了没几句就出去了。
梁所遇带连灿坐进了门口的宾利,颜色和车型相对低调,顺带让连灿输入了家门地址。
车子疾驰一路,连灿想了半天觉得不对劲:“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吃火锅?”
“我看见小桃发的社交圈。”
连灿在心里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在这之前给你发过消息,你没看见。”他又说。
连灿连忙打开手机聊天软件往下滑动,果然有两条他发来的消息,询问晚上可否见面。
她锁了屏幕:“被覆盖了,没看着。”
车内很安静,他看起来似乎比平日里沉静,连灿满脑袋问号,好奇心达到顶峰:“没其他事儿?”
“我会走一段时间,先是广州深圳,然后俄罗斯,下次见面可能得明年一月。”他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他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报备?
连灿慌乱地消化了一下他说的话,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不知为什么有一点空落。
“就这吗,发信息说一样的。”她看起来云淡风轻,又补了句,“不说也行。”
梁所遇看了她一眼,心里涩涩的,她对于自己的离开似乎没什么反应,正如那晚在香港的相遇。
他手里继续把握方向盘,脸上挂着即逝的酸涩,“你这话让人伤心。”
“忙碌的人哪有时间伤心。”她轻笑,也不知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火锅店离她家很近,他把车开进小区负一楼的电梯旁,她只需开门走两步按电梯上楼就行。
到停车场她才反应过来,忙道:“小区不让外来车辆进,你怎么能进来。”
“这不算外来车辆,车牌和车位信息一致。”
梁所遇虽在说话,手却早已朝后座伸去,身体自然的向副驾驶靠去。
他身上没有特殊香味,就是简单干净的衣衫和他这个人的气息,但真是蛊惑人心。
连灿吸着胸脯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
他从后座拿出两个大袋子放在她腿上,似乎不容她拒绝。
是咖啡豆和乐高,盒面上是小提琴样式,记忆里出现了那晚香港乐高店外驻足时,橱窗里同款展示。
那晚,她眼神看向橱窗的它几次。
“上次见你很喜欢街头艺术家演奏小提琴。”
连灿低头笑笑,拿出另一个袋子里的咖啡豆。
他说:“我知道你不喝咖啡,你可以送朋友。”
“咖啡豆你带走,我身边该送的人已经送完了。”她拿起乐高,灵动可爱地笑,“这个我收了,我很喜欢,谢谢。”
她解下安全带下车,转身关门时又被梁所遇叫住。
他拎着咖啡豆袋子走出来,绕身到连灿身边,牵起他的右手,摊开手掌放进一块儿黑色的东西合上。
这个过程里,梁所遇察觉到她手掌开合的顿感,在连灿不流畅的再次打开手掌后,他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他忽然脑袋有些充血的胀感,在瑞士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过她的腿和手受过伤,但恢复的不错,没想到是这样的不错。
“车钥匙?”连灿看着手掌里的东西,不解的看着他等他解释。
梁所遇整理了一下思绪,眼神变得更柔软,多了心疼:“在车库里闲着也是闲着,你有时间就帮我开开。”
“可我现在,我很久没开了。”连灿想想自己的右手,不是不能开,但似乎没什么必要。
“放着呗,咖啡豆你不收我带回去,这车你不能再拒绝。”
他说的轻松,在他眼里车跟咖啡豆似乎没区别。
连灿被他的逻辑逗笑:“你这送礼方式跟谁学的。”
“这不是新车,万一你用得着呢。”
她觉得不对劲,光明正大审判他的目的,眼睛微眯露出试探:“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也没有,我一没给你钱二没给你房,这车也在我的名下,更没有从你身上交换索取,你不必有什么压力。”
怕她再胡思乱想,他又道:“赵嘉明和路小棠让我关照你,我太忙,没见你几次又要走,您受累收着,算我求你。”
连灿愣了两秒,垂着头鼻间吐出一丝只自己察觉的涩笑,再抬眸时脸庞的笑容流畅起来。
“想什么呢,我是觉得你这人能处,这年头有你这样大方的朋友我高兴还来不及,我可没你说的什么压力和不配德感,谢咯。”
她颠了两下钥匙:“你怎么回去?”
见她终于松了口,他开起玩笑:“你送我。”
连灿蹙眉,伸手要把钥匙还给他。
他笑着推回去:“开玩笑的,你上楼吧。”
从车位到电梯口的几步路,连灿左右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和乐高,发生的太快脑袋晕乎乎的。
不知怎么这两样东西就这样到了自己手上,似乎一切都被他推着走。
她放空的按下电梯,回身时他还在原地。
如浩瀚宇宙中最耀眼的星,一旦为他的璀璨驻足,便再难挪动眼。
她收回眼神,抛起掌心的小东西,车钥匙腾空跃起又回到手中。
“梁所遇,赵嘉明让你关照过多少人,这钥匙你又送了多少人?”
片刻,她的声音又传入他的耳朵。
“我说的是女人。”
电梯门打开,她没有停留走了进去,关门前传来他的声音,和门外一双真挚沉静的眼。
“你知道,如果想做一件事,别人无法替你做决定。”
声音带着地下车库特有的空寂,笃定肃穆,楼层的数字逐步攀升。
若不是门关的及时,她真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会被他听到。
不过他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