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夫妇对着乔乔拜了又拜、谢了又谢,乔乔怎么说都无济于事。
夫妻俩年岁都比她年长,这样的两人一口一个“夫人”、“恩人”的叫,几次下来,乔乔人就有点麻了。
但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里的封氏夫妇不以为然,此刻就算让二人给乔乔跪下才能接回女儿,恐怕两人也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乔乔从来没这么手足无措的不自在过,尴尬的窘意几乎将她整个席卷,偏偏某个男人还在那看热闹。
她暗暗给他飞了好几个眼刀,示意他开口救场,结果不知是他脸皮太厚没感觉到、还是他就想看她无所适从的囧样,全程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由着她一人招待封氏夫妻。
重聚的激动情绪过后,类似于觉得自己在做梦的患得患失之感便会随之而来。
封夫人抱着女儿,封浚向二人告辞。
“三爷,夫人,夫人搭救小女之恩,封某此生不忘,若有一日用得着封某之处,万死不辞。”
“今日关心则乱,我和内子来得匆忙,择日再备礼正式向夫人道谢。”
一家三口失而复得久别重逢,自然有许多的话要说,乔乔也不想碍着人家的事,双方话定择日之期后,封氏夫妻就带着女儿回到了自己在京城的宅院。
从救下樱樱那一刻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乔乔长舒了口气。
视线这才腾出空落在没有打声招呼不声不响回了府的丈夫身上。
只一眼,目光就再移不开。
刚才只顾着应承封氏夫妻,都不曾正眼瞧他。
现在细看才发现,可能是因为一直出门在外的,谢珩下巴的胡茬没能及时的清理刮除,这会下颌和两腮都蓄上了一层胡须。
按说男人留胡子多多少少会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凌乱之感;但谢珩身上武将的英武和粗野却将这种微妙的不修边幅恰好到处的融合,形成了一种强烈的雄性侵略感和凌厉感。
那是武官才能有的身躯,挺拔强健,修长结实的手臂交叠于身前,肩膀宽阔,腰腹劲瘦。
这次的剿匪虽然不是正式的上战场,但对于谢珩,意义也是不一样的。
经此一役,他不再是只和下属士兵们比试比试拳脚的谢家三爷,而是真正见血厮杀过的千户大人。
那么长时间不见,谢珩哪里禁得住她这样的眼神。
欺身箭步上前,反手勾住她的腰,往怀里轻轻一带,温香软玉抱了满怀。
乔乔顺势环住他的腰,“你还没回答我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珩:“贼寇已平,吕指挥使也已上奏向陛下复命;我没和他们同行,快马加鞭了五日,提前赶回来的。”
乔乔:“为何要提前赶回来?”她抚上他的面颊,那眼底的乌青一看就是几日不曾睡个好觉,自己的男人,乔乔不可能一点不在意的。
谢珩握住她的手,目光沉沉,倏尔打横将她抱起。
身子陡然悬空,乔乔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厅堂的丫鬟婆子见状早已背过身子不敢窥视。
即便如此,乔乔还是不好意思的捂着脸,“你干嘛?有人看着呢。”
谢珩抱着她,大步流星回了他们的畅心堂。
一边吩咐底下人备水沐浴,一边抱着人进了上房。
乔乔被他放在内室的床上,还没来得及换口气,就被男人强势的覆下。
温热的薄唇不容拒绝的扫荡着她的面颊、红唇、还有脖颈。
乔乔抑制不住,齿间溢出一丝吟声,久别重逢的夫妻这样,也属正常;但残存的理智却让乔乔知道这样不行。
“你,你别闹;漱洗一下先去给祖母和母亲问安。”
谢珩也知道那些大道理,但他这会必须先把馋解了。
乔乔被他亲得脸颊酡红,身子也有些酥软,却还是双手抵在胸前,不配合的推阻着,“……你你先去给祖母她们请安,要是晚了,没得有人说我大白天的勾着你不做正事。”
谢珩痴迷于眼前的柔软滑腻,气息凌乱,好在没忘记正事。
强行抑制自己从那方香甜离开,转身进了净室。
乔乔被他这么一欺负,头发也散了,衣衫也乱了,脸颊红扑扑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经历了什么。
她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茶,全数灌下去后,火热怦怦跳的心脏才慢慢的缓下。
她这是怎么了?
又不是头一次,紧张忐忑个什么劲?
……
花厅那边还在点戏唱戏呢,乔乔和谢珩过去的时候,一曲《刘二当衣》正演得热闹。
裴氏眼尖,先看到了儿子,眼睛一红,忙不迭的扑上去嘴里连问可有受伤伤到哪里。
谢珩搀扶着母亲,只道自己并无受伤一切安好。
裴氏惴惴不安了数月的心终于落地,又命止了戏文,拉着谢珩至秦氏榻下说话。
薛氏、纪氏等年轻媳妇带着几个姑娘退到了次间。
秦氏拉过孙子的手,反复摩挲着,像是在确定自己珍视的宝贝是否还一切安然无恙。
第一次去面对生与死的较量,面对真枪实剑的流血牺牲,谢珩能理解家里亲人的担忧。
“祖母安心,孙儿一切安好。”
秦氏眼眶湿润,“好好好,我孙儿当真出息;若是你祖父还在,得见你今日英姿,不知多高兴呢。”
说着,眼圈便红了。
裴氏和谭氏忙凑上前说巧话,才哄得老太太再展欢颜。
秦氏:“按说今日该给你接风洗尘的,可不巧却是你大嫂的生辰,冲突了反而不好。”
谢珩笑道:“孙儿不在意这个,咱们在一块比什么都强。”
秦氏便对儿媳裴氏商议道:“既如此,明儿个晚间,旁系的人都不必惊动,只咱们一家子,热热闹闹的一起吃个饭,给老三接风、也当庆功。”
自己亲儿子立功回来,裴氏心里骄傲着呢,自然一口答应。
“就依老太太的话,只咱们两院的人,别人一个不叫。”
谭氏见状,心里替侄儿高兴之余,心里也不免失落彷徨。
同样都是谢家的儿子,大房的一文一武,立功不断;
怎么她那两个就死活不成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