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一边跟着她,一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儿子到现在也没回来,她实在担心。
她本想去找的,但是既不放心女儿,又无处可找,便只能在家等消息。
一直到了很晚李明诚还没回去。
李明珠突然开了口:“哥,在哪里?”
邹氏突然抹起了眼泪,呜呜咽咽的开口:“你哥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你哥是要强的人,真怕他想不开。”邹氏说着,哭的更伤心了。
“闺女,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一步出错了,为何……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李明珠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是萧南姝,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是她把我推入房间,又锁上房门,之后……之后……呜呜呜……”
李明珠哭哭啼啼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邹氏恨得咬牙切齿。
“贱人,这个杀千刀的小贱人,她不得好死。”
“以后娘日日咒她,她迟早会遭报应的。”
“呜呜呜,娘,我不想活了,你一定要叮嘱哥哥帮我报仇。”
“我被人看光了身子,又游街示众,我没脸活了。”
“我真的不想活了,想起白天的事,我就恨不得现在去死……”
“娘,你让我死吧……呜呜呜……”
邹氏哭的撕心裂肺:“闺女,你可不能想不开。”
“你要是死了,你让娘怎么活。”
“没啥丢脸的,过段时间就过去了,再说了京城没人认识咱,大不了以后娘给你寻个外地的好婆家。”
“实在不行回咱村里嫁个殷实的人家,也总好过你去死啊。”
“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有翻身的希望。”
“如今还不知道你哥哥是死是活,万一……万一你哥已经出事了,你指望谁给你报仇?”
“你想让娘一夜之间失去两个孩子吗,你这是剜娘的心啊。”
“你死了正好合了那贱人的意,你不能死,你要比你她活的更久,活着看她是如何遭受报应的。”
邹氏母女抱头痛哭,李明珠终于打消了寻死的念头。
“等哥哥回来再说。”
“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还要考状元当大官,哥哥一定不会有事。”
到了后半夜,小院的门被人推开,邹氏母女听到动静立刻出门查看。
只见李明诚一脸疲惫的进了院子,胡子拉碴的模样,仿佛一夜之间苍老许多。
“诚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吓死娘了,这一日你跑哪里去了,为何现在才回来。”
李明诚垂头丧气,嗓音沙哑的说道:“先别问了,收拾东西咱们连夜离开。”
“去哪里?为何要连夜离开?”
“这三更半夜的早就关了城门,咱们能去哪儿?”
李明诚低声道:“去郝家。”
“哪个郝家,我怎么不记得咱们有门姓郝的亲戚?”
李明诚一边收拾自己的书籍,一变不耐烦的解释:“先别问了,快收拾东西跟我走。”
“咱们今日彻底将侯府得罪死了,计划也失败了,侯府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今夜不逃,等明日侯府忙完亲事,腾出时间来抓我们,到时候想逃也逃不掉。”
邹氏母女听到此话吓得脸色大变,她们刚刚只想着日后如何报仇,却忽略了眼前的危险。
虽然今日是李家吃了亏,但也的确是他们算计萧南姝在先。
等明日萧南姝拜堂成亲后,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好,我们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三人动作迅速,大约一刻钟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离开小院,邹氏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声音凄凉的问道:“儿啊,咱们现在去哪儿。”
“郝家。”
“到底哪个郝家,人家为何肯冒着得罪侯府的危险收留咱?”
“你是不是答应人家什么条件了?”
“莫不是他们让你把功名让出来?”
邹氏思来想去,觉得也只有这一点值得交换了。
毕竟他们现在身无分文,又得罪了侯府,除了用她儿子的状元之才做点交易,其他还有什么是别人能看的上的?
李明诚一边走一边解释:“娘,别瞎想,我没有用自己的功名去交换。”
邹氏继续追问,不问清楚她不放心。
“那你交换什么了?”
“郝小姐一直青睐于我,我答应娶她,郝老爷才愿意庇护我们。”
“而且郝家不知道我们得罪了侯府,我只告诉他今日之事,是有人嫉妒我的才华陷害我,想让我出丑。”
“三年前我的确遭人嫉妒才名落孙山,这件事郝老爷是知道的,所以他对我的话没有怀疑。”
“你们到了郝家千万不要提起任何跟侯府有关的人和事,就算心里再恨也不要让人知道我们跟侯府有过节。”
“等日后我考取了功名,在京城站稳脚跟,自会报仇雪恨。”提到报仇,李明诚眼中闪过毁天灭地的恨意。
邹氏母女忙不迭的点头,她们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哥,这位郝老爷是什么人,也是当官的吗?他官职有侯爷大吗,若侯府真来找麻烦,他能护的住我们吗?”
李明诚答:“老爷是金陵有名的富商,膝下只有一女,便是郝小姐。”
“啊,就是个商贾?”
“区区一介商贾如何斗得过侯府?”
“你找这靠山也太不靠谱了。”
李明诚瞪了她一眼,语气冰冷:“你有本事找来更靠谱的?”
“我……我哪里认识……”
“不认为就闭嘴。”
“哥,你这么凶做什么,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的一辈子都被你毁了,要不是你出的馊主意,我至于这么丢脸吗?”
“你知道游街示众的滋味吗?”
“你知道我做了多大的牺牲吗?”
“我想起今天的事,我就恶心……”
啪!
李明珠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狠狠甩了一耳光。
她捂着脸震惊愤怒的看着李明诚,从小打到哥哥从来没舍得打她一下。
李明诚咬牙切齿:“不许再提今日之事。”
李明珠被他可怕的目光吓到了,不敢再说,只能委屈的哭了起来。
邹氏忙出来劝说,然后又岔开话题问道:“诚儿,之前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这位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