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王妃打断女儿的询问:“云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母妃有话要和萧姑娘说。”
嘉云郡主担心的看了萧南姝一眼,萧南姝开口:“放心吧,我能处理好。”
“萧姑娘,本宫再问你一句,你当真能确定云儿没有身孕?”
“我确定。”
“你要知道,若是王府丢了脸面,王爷不会放过你的,到时谁都救不了你。”
“我知道。”
淮安王妃看着萧南姝自信满满的模样,最终下定决心:“好,本宫就信你一次。”
只见她回头问道:“王嬷嬷,府中可有怀孕的女子,最好是跟云儿年龄相仿的?”
“有……三个,两个是家生子奴婢,还有一个是管家的儿媳。”
“去把她们找来。”
“另外,去把产妇圣手张婆子请来。”
大约一个时辰后,金陵城的产妇圣手张婆子被蒙着眼睛和耳朵带到了王府的暗室内。
到了密室,张婆子眼上的布条被人解开,她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只见面前站着四个大肚子的孕妇。
每个孕妇脸上都戴着花灯节的动物面具,分别是兔子、老虎、狮子和狐狸。
偏殿内放着一扇屏风,屏风后有一站一坐两个人影,而她身后的黑衣人也是蒙着面。
突然,屏风后面的人说话了,是个中年女子的声音:“听闻你是金陵城内有名的产妇圣手?”
张婆子吓得立刻跪地磕头:“贵人饶命啊,民妇就是个接生婆,从未做过坏事。”
“张婆子,我问你,你接生数十载,当真没有出过错?”
张婆子急忙摇头:“没有,从来没有,民妇说的一向都准。”
“当真没有吗?”
“十五年前,你再好好想想。”
张婆子仔细想了一下,试探的问道:“贵人问的是双生子那次?”
“具体说来听听!”
张婆子认真回忆着:“十五年前,淮安王妃有孕,请民妇帮她看胎像。”
“民妇看出王妃怀的是双胞胎女婴。”
“根据民妇多年经验,应该不会有错,即便是看错男女,但双胞胎这一点是不会看错的。”
“但最后,王妃却只生了一个女婴,并非双生子。”
“王妃那一胎是民妇接生的,民妇至今觉得奇怪。”
“那也是民妇唯一失准的一次。”
“可……可这并非大错,王妃也没有怪罪,还请贵人饶命。”
屏风后面再次传来妇人的声音:“不必紧张,今日请你来,是想试试你的本事。”
“若你真如外界传闻一般厉害,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你面前站着四个孕妇,你分别帮她们查验一下。”
“看看她们腹中的胎儿是否健康、几个月大,是男是女,总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无需隐瞒。”
张婆子点头:“是,民妇一定认真查验。”
接着,张婆子走到四个女子面前,看了看四人的肚子,又伸手摸了摸。
“这位姑娘,你先来,请到帘子后面的床上躺着。”
带着兔子面具的女子一言不发,走到帘子后面。
“贵人,这位姑娘怀了五个月的身孕,腹中胎儿安康,是男胎的可能性极大,只是胎位有些不正,需要矫正胎位。”
“下一位。”
“贵人,这位姑娘有三个月的身孕,也是男胎,胎像有些不稳,需要安胎药,必要时候可以烧艾保胎。”
张婆子一个一个的检查,言语中尽是自信的神色。
当她看到第四个姑娘的时候却犯难了,在里面耽搁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开口。
“怎么了?”
“奇怪,怎会又如此怪异的胎像?”张婆子喃喃自语。
屏风后面的中年女子有些紧张:“如何怪异?”
“这个戴狐狸面具的姑娘分明还是处子之身,可她的肚子却像个孕妇,而且……”
淮安王妃听着张婆子的话,激动的指甲都掐进了手心:“而且什么?”
“而且她肚子里确实有胎儿,还是个死胎,至于月份就……就就更奇怪了……”
“像是……像是怀了十六年之久……”
“民妇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胎像。”
“贵人,这位姑娘是不是没有怀孕?”
“她是不是您找来的生了怪病的女子,故意考验民妇?”
这是张婆子能想到的唯一可以解释通的理由了。
淮安王妃顺着她的话说道:“金陵城的产妇圣手,果然名不虚传,赏!”
人言可畏,她要保护自己的女儿,就必须让在场的人知道,女儿是生了怪病,并非怀了怪胎。
“多谢贵人。”张婆子得了赏金,下跪道谢。
“管好你的嘴,今日之事若是敢传出去半个字,你一家十口就别想活命了。”
淮安王妃说了一番恐吓的话,吓得张婆子再三保证不敢乱说。
“你们也一样,违令者乱棍打死。”
人都走了以后,淮安王妃急忙从屏风后走出来,而帘子后面的女子早已哭的泣不成声。
“云儿,都是母妃不好,是母妃误会你了。”
“你生了怪病,母妃非但没有关心你,还误会你……”
嘉云郡主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似是要把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
“母妃,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我真的没有做过那种事情。”
“都是母妃不好,让我的云儿受委屈了……”
母女俩抱头痛哭了好一阵子才平复了情绪。
淮安王妃突然转身对萧南姝鞠了一躬:“姑娘的大恩,本宫没齿难忘。”
“若不是你,我儿真的就要含冤屈死了……”
“姑娘医术了得,本宫甚是佩服。”
“云儿的病就靠你了,还望姑娘出手相救。”
嘉云郡主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她:“萧姑娘,帮帮我,你说过你能治的……”
“能治,但是你要受些苦。”
“必须下猛药才能将你肚子里的东西化成血水,然后排出体外。”
嘉云郡主语气坚定:“我不怕苦。”
“这是我提前写好的药方,你让人去抓药,等明日我陪着你喝药,以便发生意外,我能及时治疗。”
几人从密室出来,萧南姝告辞离开。
“本宫送你。”
嘉云郡主本来也想送的,但碍于自己的肚子,就让王妃帮忙送客了。
两人刚走到前院,正好看到淮安王跟萧震天一起从书房出来。
父女俩四目相对,萧震天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姝儿,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