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娶的是哪家的闺秀?”
皇上今天兴致好,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皇上,具体的情况老臣也不知啊,不如把那小子叫过来问问?”
临渊先生掀开车帘去寻崔衡的身影,却没找到,他跟皇上告了罪,下车亲自去寻,问了身边的随从。
“崔公子好像往后面去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个崔衡,关键时候找不到人,去给我把他找回来!”
找不到崔衡,临渊先生只好回了自己的马车上等着他,左等,等不到人,右等也等不到人,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随从才把他找回来。
“老师,您找我?”
外面下了点毛毛雨,他身上的衣衫都被淋湿了。
这幅样子,怎么去面圣?
“皇上刚才召你问话,说要给你赐婚呢,你跑没影了,说不定皇上这会儿正琢磨着该给你配哪家的千金呢。”
崔衡大惊。
“老师,您没帮我说几句话?”
“现在知道急了?这事儿吧,暂时岔过去了,等太子回京,你自己跟太子说吧,让太子已帮你说几句好话,不管你跟谁办婚宴,我呀,都等着喝喜酒!”
崔衡欲哭无泪。
“老师,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对甜甜的心意坚如磐石,您这番话要是让甜甜听到,我回去得跪搓衣板了!”
“悍妇?”
崔衡摇头。
“不,我家甜甜贤惠能干,就是气性有点大,老师您别胡说,这番话您敢到师娘面前说吗?”
师徒两个互相打趣。
崔衡叹了口气,他刚才本来是想回去找尹甜甜呢,找了一圈没看见寿阳侯府的马车,而且这个时候人多眼杂,他中途就放弃了。
太子回京,三皇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今也是他们最难的时候,还是不要让甜甜跟着他冒险了。
京城表面看风平浪静,但太子回京的消息仿佛将一滴水投进热油之中,三皇子坐不住了,三皇党在朝堂上开始疯狂攻击以临渊先生为首的太子党。
临渊先生是帝师,官拜内阁学士,又是帝师,皇帝最亲近的人,他承担了大部分压力,他在朝堂上滑不溜秋,动不了他,三皇子一党便处处针对崔衡。
身处寿阳侯府的尹甜甜感受不到朝堂的凶险,但是府上的下人经常针对她。
“甜甜姑娘,主子今天又不想吃炒兔子了,你做好了,拿去给管事们吃吧。”
这个月数不清第一次被捉弄了,每次都是很着急的把尹甜甜从房间里喊出去,不管做什么菜,她做了一半又被通知主子不用这道菜,然后菜被端到管事的屋子里,丫鬟婆子们坐了一桌,一起享用她做出来的美食。
“反正丢了也浪费,权当你孝敬管事们的!”
如果尹甜甜没在后宅中待过,也看不出她们的用心,可惜她有上辈子的经验。
“好,你们拿去吃吧。”
尹甜甜把锅里的菜盛出来,撒上芝麻和香菜,摘了围裙去舀水洗手。
等她们把菜端走,尹甜甜回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径直去了大夫人的院子,给通禀的丫鬟塞了枚碎银子。
“我有事要求见大夫人,麻烦姐姐了!”
走到任何地方,钱都管用,今日大夫人身子不适,本来开吩咐了不见任何人,若是空着手过来,丫鬟连通禀都不通禀,给了钱,丫鬟进去跟大夫人身边的管事婆子说一声,要不要禀报给夫人,就不是丫鬟该操心的事情了。
“厨房新来的那个厨娘要求见夫人?”
管事婆子思忖片刻,别人不知道尹甜甜的来历,她却知道,尹甜甜是大公子带回来的人,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她进去跟大夫人提了一嘴。
“她来做什么?让她进来吧。”
管事婆子应了声是,退出去让丫鬟领尹甜甜进来。
大夫人穿上衣服坐起来,躺着也难受,不如起来坐坐。
尹甜甜进门请安。
“夫人,我今天来叨扰夫人,是有一件事情想请教。”
她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月,夫人以及侯府各院的主子们连续几次点我做的菜,我菜还没做好,却又派人来通知说是不用了。夫人,我是从乡下来的,不懂咱们侯府的规矩,我请教府上其他下人,他们说我这般是得罪了府上的主子,主子们故意戏弄我!”
“但我反思自己,我自从来了侯府,从来没见过咱们府上的其他主子,更谈不上得罪,我觉得这样浪费粮食不好,如果府上的主子们不喜欢我,我可以离开侯府。”
这本是一件小事,尹甜甜也不想跟她们计较,但是她知道这些人陷害她的套路,先借机戏弄她,等到月底再去主子面前搬弄是非,告状,说她铺张浪费,自作主张用侯府采买的食材在府上拉拢人心……
到时候,她百口莫辩,她本来就是来避祸的,却把人家的后宅当成自家,弄得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
不如她趁着现在,装作不知内情,来找大夫人诉说自己的不解,也好让大夫人提前调查。
“有这等事?”
大夫人面上不显,跟身旁的婆子交代几句,婆子出去了。
大夫人看了眼尹甜甜。
“你先坐下吧,等我身边的人去厨房看看。”
大夫人一直好奇尹甜甜跟周伯宏是什么关系,她派人观察过尹甜甜,发现她自从入府之后,就没再见过周伯宏,周伯宏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她,她才把心放下。
而且尹甜甜在后厨一直踏实稳重,怎么会突然被人排挤呢?
去调查的婆子很快就回来了。
“夫人……”
婆子在大夫人耳边耳语一番,大夫人表情严肃,低声询问道:“调查清楚了吗?”
“夫人,奴婢带人前去时,那几个管事坐在一起正在讨论这件事情,他们说……”
婆子看了尹甜甜一眼,大夫人厉色道:“说什么?”
“她们说,甜甜姑娘勾搭平阳侯府世子,不是好东西,大家收了钱就得替平阳侯府的世子夫人办好差事!”
大夫人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发出脆响。
“我竟不知,我们寿阳侯府的家奴,竟然听从他平阳侯府世子夫人的差遣?把参与的人都给我捉来问话!将裘婆子也给我叫过来,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这个厨房的总管事,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