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里灯火通明,也不知是不是我闻惯了那浓烈的香味,还是我的鼻子有问题,我竟然觉得那香味是从我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然而不等我细细思考,通道的拐角处竟凭空多了一串血脚印,胖子伸出脚在旁边比划了一下,只见那脚印竟然比胖子的脚大了一倍!
闷油瓶蹲下身子,用他的手指抹了一把已经干涸的血迹,随后两根手指开始揉搓起来,再慢慢放在鼻子下细闻。
胖子用手肘拐了我一下,示意我看闷油瓶,他的潜台词就是:已知干涸的血迹不可能粘在手指上,那闷油瓶在搓什么?空气?
我白了胖子一眼,示意他道上的事少打听。
他显然是个不信邪的主,他学着闷油瓶的样子,用手抹了一把血迹然后搓两下再猛嗅一口。
他目光呆滞的看着我,随后脸红一阵白一阵的跟鬼上身了似的,我正想出声叫他,他却头歪在一旁“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闷油瓶马上站起来远离了他,黑眼镜用手捂住鼻子满脸的嫌弃。
胖子:“我发誓,这是我闻过最臭的东西!”
“难道比刚刚那尸油灯还臭?!”
胖子:“那好像没有……”
胖子说他形容不出来那种臭味,的确没有尸油灯臭,但是这种臭味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从嘴巴伸进去抠着你的嗓子眼,然后再伸向胃里,把胃里的东西往外扒拉。
胖子似乎觉得他的描述不够形象,站起来就要将那只手伸向我,我急忙制止了他,一旁的闷油瓶突然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是它。”
是它,还是他?
胖子:“到底是谁啊小哥!”
闷油瓶:“哀牢王。”
“你说这脚印是哀牢王的?!”
闷油瓶:“嗯,我记得他血的味道。”
我们从堆箱子的小平层逃脱后,闷油瓶在城里遇到了哀牢王,据他所说,他斩断了哀牢王的一只手臂,当时胖子还嘲笑他,说他是郭芙专砍人手。
所以当我们从灶孔里钻出来看到了所有的怪物,但独独少了哀牢王,它逃回了这里,难道前面是哀牢王的主墓室?!
我们开始沿着脚印前行,没多久,一个巨大的空间就赫然出现在了眼前,这个空间究竟有多大呢?老实说,我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准确形容,因为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四周的岩壁如镜面般光滑,而就在正前方不远处,一口棺材静静地伫立着,我们几个人不约而同举起手中的手电筒,将光线远远地投射出去。
这一照之下,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空间里竟然密密麻麻地摆满了数不清的棺材!它们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给我一种感觉,哀牢王将一座巨大的山掏空,只为给自己打造这么一座宏伟壮观的墓室。
怀着好奇心,我们开始仔细查看起面前的这口棺材,只见其棺盖上精心雕刻着无数繁复精美的花纹。
闷油瓶和黑眼镜的目光突然同时聚焦在了一处地方。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去,只见在那棺盖的一角,竟然有着几个不起眼的小点。
闷油瓶面无表情地盯着那几个小点看了片刻,然后淡淡地开口说道:“数字。”
胖子:“数字?那是数字几?”
黑眼镜:“九十九。”
我急忙看向另外一口棺材,上面的小点明显比刚刚那一口少了一颗,我开口道:“那这口棺材上面的数字是九十八?”
黑眼镜:“不愧是小三爷,聪明。”
胖子:“你就是硬夸,这不是有脚就能想到?”
胖子:“小哥,这里没有那尸油灯吗,看不清啊。”
闷油瓶:“没有。”
望着眼前的小点,我不禁疑惑难道这空间里只有九十九口棺材吗?然而,仔细思量之后,答案似乎并非如此简单。
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棺材数量远远超过了九十九这个数字。也许那个负责计数的人出于某种原因,仅仅将九十九视为一个最终的标记而已,当数到九十九时,便会重新回到起点,再次开始新一轮的计数。
我们开始跟着数字顺序对棺材进行查看,正当我们查看到第六十九口时,胖子打断了我们,他的手电射向了空间的一角,几根白蜡烛矗立在那里格外的显眼。
胖子:“你们说点蜡烛的人将蜡烛留在这里,要么是遭遇了不测,要么是提醒后来的人,这里邪门赶紧走!”
黑眼镜:“你就说你们这一路走来,哪里不邪门?!”
他们两人的话都极其有道理,我们没有再去理会那些蜡烛。
胖子:“要不我们开一口棺材看看?”
“胖子,你又开始没事找刺激?”
胖子:“哀牢王就一个,就算这里陪葬着他的妃子儿子孙子,九十九口棺材,咱不能背到刚好打开装人的那口吧?!”
黑眼镜:“这次我站胖爷。”
难得两人不抬杠,并且意见统一。
胖子:“我选六十八号,六六大顺,发发发。”
随后他俩说干就干,将棺材盖慢慢推开,果然里面空空如也。
胖子:“我说的吧,咱不可能那么背,有一说一这这棺材盖真沉,得亏是滑盖的,要是翻盖的,不得请个吊车!”
胖子和黑眼镜再次掀开了另一口棺材,里面依旧空空如也,随后他俩跟上瘾了似的,掀了二十几口棺材。
胖子气喘吁吁道:“他奶奶的,你们说这哀牢王整这么多棺材在这里干嘛,总不能换着躺吧!”
胖子:“瞎子,你是不是吐口水给我了?!”
黑眼镜:“你神经?想引起我的注意?”
“天真,帮我看看,我后颈窝有啥!”
我走到胖子身边,拉开他那略显厚重的衣服,他的后颈处什么都没有,正当我准备松手时,他衣领处竟有一抹鲜艳而刺眼的血迹!
我连忙伸手扒开他那凌乱的头发,想要查看是不是之前被触须倒刺勾住的地方再次流血了。然而,当我仔细检查之后却发现,他的头皮完好无损,并没有任何出血的迹象。
就在这时,一滴冰冷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滴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操!是血!
我猛地抬起头,朝着上方望去,可眼前只有无尽的漆黑。
“上面好像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