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晚舟显然也有些被打扰的不悦,但还是上前一步牵住裴行渊的手,以作安抚。
两人一起跟着府兵朝纪雪芙一家所住之地而去。
冷风一吹,纪晚舟才终于冷静了些。
意识到自己刚才和身边的男人干了什么,她顿时感觉羞耻得不行。
怎么这么轻易就被美色蛊惑了呢!
都怪这该死的迷情香!
纪晚舟很快给两人的意乱情迷找好了理由,并且暗暗决定一会儿见了始作俑者,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被打一顿还不老实,非要什么说法,她还没要说法呢!
简直欺人太甚!
两人很快到了纪家二房三房住处外。
还没进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哎呦我苦命的女儿啊!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啊!”
裴行渊额头青筋直跳,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发出“砰”一声巨响。
院子里已经乱做了一团。
纪雪芙被玄影丢到这里的时候是什么姿势,现在就还是什么姿势,看起来已经疼晕了过去,身后一大片血迹。
纪鸿魁和邓氏几人正围着她干嚎个不停。
纪鸿钧和钱来多一家,则是在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李太守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想说些什么,但每次想开口,就被纪鸿魁一家人的哭喊声打断,根本说不上话。
“王爷!”
看到裴行渊过来,李太守才终于是松了口气,找到了主心骨。
裴行渊带着满身阴鸷戾气进去,一句话没说,只甩给李太守一个眼神。
后者顿时会意,赶紧把事情给交代了一遍。
“王爷,是这女子一家说……说您强抢她们女儿,她不从,您便把她打成了这个样子……他们想要个说法。”
邓氏大叫道:“瑾王你欺人太甚!我可就这一个女儿啊!你强抢不成,居然下此毒手!还有没有王法!”
她不知道情况如何,毕竟玄影丢块破抹布似的,把晕倒的纪雪芙丢下就走了。
她只知道纪雪芙的任务失败了。
其他人虽然不知实情如何,也都不相信她的说辞。
裴行渊明明跟纪晚舟蜜里调油呢,怎会转头就会看上纪雪芙这个样样都不如纪晚舟的女人?
但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裴行渊吃瘪。
钱来多嘲道:“没想到瑾王人看着正派,却干出这种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还不如我,虽然爱美人,但大大方方的嘛!人家不愿意,咱也不能恼羞成怒把人打成这样吧!”
纪鸿钧也期待地道,“看来纪晚舟在王爷眼里并未有多少分量,男人果然都是花心的嘛!”
就连一旁的府兵也都在心里暗暗感慨,原来王爷也是个好色的伪君子!
邓氏心里颇有些得意地把众人的议论声听到耳朵里,暗道周老太太这步棋虽险但高。
虽然纪雪芙没勾引成功,但如今把脏水往他身上一泼,就算他不妥协,至少也能破坏他们夫妻俩的关系!
这样一来,看纪鸿祯一家还怎么再仗着瑾王的庇佑为所欲为!
只要打出个缺口,抱上裴行渊这个大腿,只是早晚的事!
纪晚舟简直要为他们颠倒黑白的本事鼓鼓掌了。
她冷笑一声,神色不辨喜怒,甚至嘴角还挂着几分笑意。
只是那笑意并未达眼底。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交代?”
纪晚舟开门见山,一点圈子不跟她绕。
邓氏一愣,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顿时下意识地看向周老太太,试图寻求她的指点。
纪晚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心下了然。
看来又是这老妖婆的主意。
周老太太见纪晚舟的眼神顺到她身上,顿时狠狠瞪了一眼邓氏,不得已从暗处颤颤巍巍走出来。
她道:“如今雪芙清白也被毁了,这是王爷的不是,我们虽然不敢对你如何,但到底是咽不下这口气。”
“说重点!”
纪晚舟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周老太太被她吼得下意识抖了抖,很快恢复镇定,图穷匕见:“雪芙以后肯定也不好嫁人了,我要王爷纳她为妾!”
裴行渊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
纪晚舟也忍俊不禁。
她今天才知道,原来人在无语至极的时候,是真的会笑的。
对方这布局如此粗糙的污蔑,让她顿生一种被侮辱智商的感觉。
周老太太见他们笑,心里顿时一阵高兴。
看来瑾王这伪君子不是没对雪芙动心啊!
你看,一听说要纳她为妾,都高兴得笑出声了!
这事儿定然能成了!
“这事反正千错万错,都是王爷您不对在先!王妃娘娘您也大度些,男人哪有不纳妾的呢?更何况还是王爷这般显赫的身份!”
周老太太继续劝道,语气却是越发得意。
邓氏顿时崇拜地看着自己母亲,心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关键时候,还是得自己亲娘出手!死局也能逆转成登天之路!
她于是赶紧帮腔,一副慈爱善解人意的样子看着纪晚舟:“晚舟啊,三婶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女人哪有宠爱一直不消失的呢?你妹妹若是进了王府,以后也好帮衬着你点不是!”
说完便一脸期待地看向裴行渊:“王爷,您觉得如何?”
裴行渊轻咳一声收了笑,沉声问:“玄影把人扔过来的时候没告诉你们吗?她藏在本王床上的事,最先是被王妃发现的。”
邓氏:“……”
众人:“……”
现场顿时陷入一场死一般的沉寂。
周老太太不想接受现实地深呼吸几口,脑子里一片空白。
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她不死心地问,“王爷开玩笑的吧?你明明是单独住在——”
话还没说完,她便赶紧住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裴行渊好整以暇地揽住纪晚舟的肩,笑道:“是吗?你是怎么知道,本王是单独住的呢?”
李太守也一脸懵:“什么单独住?下官明明是把王爷您和王妃他们安排在了一处啊!”
纪晚舟指了指角落里试图偷溜的那高个府兵,道:“那就要问问那位小哥,为什么故意把王爷带去那什么更僻静更好入睡的院子咯?”
众人视线纷纷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裴行渊拍了拍手,暗处的玄影和凉风从天而降,一把擒住那府兵,把人丢了出来。
那人“哎呦”一声,连忙跪地磕头求饶,一股脑就交代出来了。
“王爷饶命!小人都是被他们指使的啊!他们给了小人一袋金子,说是想办法让您和王妃他们住远一点……小人真不知道他们居然是存了这等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