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调转马头,像刚才跑过去那样,卷起一路尘土跑了回来。
停在刚才和何玉擦肩而过的地方,男人跳下马,看着空无一人的周围,惊疑不定地发出了声音:“怎么回事,人呢?”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空荡的风声在耳边掠过。
这片地方除了田就是野,平坦的没什么遮挡,一览无余,男人极目远眺,四面八方都没有发现方才看见的那个黑衣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在原地站了片刻后,果断翻身上马,朝着山庄的方向奔去。
等到人跑出很远,只能看见一个黑点时,何玉的身影在路旁的空气中慢慢浮现。
她远远眺望着对方快要看不见的背影,羡慕地咂了咂嘴。
有马就是好,不像她,两公里多得苦哈哈地走半天。
何玉吭哧吭哧地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看见了刻着“楚氏”的大石碑。
就在那座石碑的侧后方,一扇十分眼熟的木门孤零零地立在地上,显得十分突兀。
这是【家园】?
何玉想了想,点了隐身后,走到了这扇门的前面,伸手握住门把手,顿了顿,缓缓拉开。
那间空荡荡的屋子出现在门里。
何玉后退一步,把脑袋伸到门框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再把视线移回正前方,那间屋子就在门后。
好神奇的梦,不过也该结束了。
何玉没多做犹豫,一步踏进屋子的范围,身后的房门自动关上。
她左右看看,躺回了那个架子床,闭上双眼,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
再次睁开双眼时,视线的尽头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何玉眨了下眼睛,有点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梦醒了。
闹钟显示现在是早上7:30,她在被窝里小小地伸了个懒腰,有点不想起床。
探手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电量低’提示,何玉惊讶地“咦”了一声。
昨天晚上睡前不是还有百分之八十多的电吗?怎么待机一晚上就跌到百分之9了,这手机才用了一年,电池就不行了?
她随手插上充电器,把手缩回被子里躺着发呆,在脑海中意犹未尽地回忆着昨晚的梦,每一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就这样躺了一会儿,何玉磨磨蹭蹭地起床了。
明天就要重新开店营业,今天得早一点去收拾收拾。
何玉洗漱完,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饭,边吃边打开了游戏。
游戏中的时间是晚上8:45,何玉先照例去看了贺石。
这孩子刚洗完澡趴在床上,光着上半身,一个个子不高的老头在给他按肩膀。
何玉去的时候正好按完了,老头给他的胳膊、肩膀和背上贴了几贴膏药,站起了身。
【张医者:明日后日需歇息两日,手臂和肩膀不能再用力。】
贺石从枕头上抬起头,一张小脸看着蔫蔫的。
【贺石:我知道了,张医者,辛苦您了。】
张医者摆摆手,把收拾好的药箱往肩上一挂,朝着贺石拱手。
【张医者:不必客气,时辰不早了,在下就先告辞,小公子早些休息。】
何玉看着贺石上半身贴满膏药的狼狈样子,明白他这是练箭练得太狠,把为数不多的肌肉给拉伤了。
张医者走后,贺石从床上坐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胳膊——
【贺石:嘶……】
他缓缓放下双臂,有些丧气地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吹灭蜡烛睡下了。
何玉见此,准备熟练地使用时间加速大法,又突然想到挺长时间没去看楚峥几个人了,【闪亮登场】任务一直没有完成,也不知道问题是出在了谁身上。
退出贺石的房间,何玉缩小游戏画面,从上空俯瞰整座山庄。
古代人都睡得早,现在刚刚9点,山庄的建筑内已经基本上都灭了灯,只有火红的灯笼挂在路边和各个角落,勉强照亮了山庄内的大半地方。
何玉慢慢地移动着游戏画面,突然看见了一处建筑内还亮着暖黄色的烛光。
她放大画面,发现那是楚峥的院子。
点进去一看,还是在那个半开放的连廊中,楚峥、夏鸢、楚河、白玉深四人围坐在小木桌旁喝茶,旁边放了两个点着炭的火盆。
【楚峥:那车夫怎么说?】
何玉精神一震,她就说这几个人为啥半夜不睡觉,原来是在这儿开门派高层会议啊!
她放下手里的牛奶杯,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夏鸢:他说那人是直接在南城的车马行找到他的,只说要去楚氏山庄,他要价100文,对方没说话就上了车,赶路的一个多时辰中间,都待在车厢里没动静,到地方后,对方下了车,也什么都没说,很痛快地结了车钱,还多给了10文。】
屏幕外的何玉:“?”
夏鸢说这话怎么感觉怪熟悉的……
楚峥凝眉思考了一下,看向白玉深。
【楚峥:画像出来了吗?】
【白玉深:方才来信说出来了,我已让人送到门口。】
【楚峥:拿来看看。】
白玉深起身穿好鞋,走到大门边把门打开,从外面候着的庄众手里拿过一个白色卷轴,返回原地坐下,递给楚峥。
楚峥解开卷轴上的带子,慢慢把它展开。
其余三人都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看,何玉怀着好奇,也跟着旋转视角对准了那幅画,在看清屏幕上画面的下一刻,她浑身一震,猛地瞪大了眼睛,嘴巴无意识张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雪白的画纸上画着个一身黑衣的女人,个子高挑,身姿挺拔,头上戴了顶锥帽,长长的黑纱垂下来,把她的脸和脖子遮得严严实实。
何玉直愣愣地盯着那幅画看,感觉自己cpU都快烧了。
那边白玉深还在说话,头顶的文字气泡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
【白玉深:这是请顾先生听完那车夫和吴锋的详细描述后画的,画完后跟他们确认,最少有九分相似。】
【白玉深:师姐,你和师父是怀疑这人就是那位送来八面盒的神秘人?】
【白玉深:但是这样的高手为何要坐马车来庄里?而且还露出这么大破绽,让我们发现了她。】
夏鸢从画上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白玉深。
【夏鸢:高手都有自己的性格,也许她就喜欢坐着马车到处跑。现在最关键的是,这人在离山庄很近的地方离奇消失了,无人知晓她现在在何处,这对我们来说太被动了。】
楚峥放下画,看着面前的三个徒弟。
【楚峥:此事先不要声张,鸢儿,找个借口加一加庄内的守卫,你们几个要随时注意着,不管她是不是之前的那个神秘人,都不得放松警惕。倘若碰巧遇上,先尽量释放善意,不要随意树敌,若对方怀有敌意,第一时间发信号,不要自己硬撑!】
众人齐齐称是,又开始聊起了接下来如何布防的细节。
但何玉已经看不进去了,她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昨晚的梦,以及夏鸢说的话和那一张画像,一脸懵逼地呆在原地,试图理清这其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