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掩上。
隐在沙发角落的苟明之眼眸慢吞吞觑过来,神态柔和,气质儒雅。
“就这么点间隙还要跟人翻云覆雨一番,你那物件跟着你,迟早会过劳死。”
“呸呸呸,你丫咒我呢。”李弦斥骂。
苟明之没应,挑了个干净的高脚杯摆在自己面前。
后边守在一旁的服务生伸手扶起已经开过的酒瓶,要往苟明之酒杯里倒。
“等等。”李弦叫住他,抬起胳膊指指后边酒柜:“去把我那老宝贝拿一瓶出来给人倒上。”
“是,少爷。”服务生点头。
再回来时服务生已经戴好手套,手里也捧着酒瓶。
酒塞开启。
二人杯中掺入酒水。
李弦盘膝坐在沙发上浅尝了口,挑眉:“刚刚那泡妞模板看清楚了没,好好学着点,保准能尽快把小缚宁弄到手。”
苟明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掀眼笑睨过来,眸色幽幽。
“我忍你很多次了,别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种类似的字眼。”
“搞什么...?”李弦愣了愣:“你还要玩儿真的?”
苟明之将高脚杯搁回桌面:“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浪费时间玩儿无聊游戏的人吗?”
“是阿。”李弦毫不犹豫地重重点头:“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很高尚吧?”
“...”苟明之脸在微笑。
眼神却露出明晃晃的嘲讽和鄙夷。
李弦满头黑线。
这家伙明明就鸡贼得很,还偏偏不让人说...
“那个...”他扯扯唇,不甘不愿地恭维:“你一直以来都洁身自好,这一点确实是比我高尚。”
苟明之唇角弯起些弧度。
脸上明晃晃写着:这不废话吗?
李弦没在意,只疑惑:“去年你明明只是在我们公司远远见过缚宁一眼...不至于这么认真吧...”
他垂眼盯着暗红的酒面,酒面晃荡...
去年年末,冬至。
寒气在原合纪公司大楼窗户上凝出白霜。
除开几个必须要加班的高层,楼内已经见不到几个员工的身影。
而李弦办公室内依旧灯火通明。
办公室内。
李弦抓紧时间处理手头工作,办公桌侧面窗边却立着一悠闲安逸的人影。
他实在气不过,偏头怒斥:“今天冬至诶,我堂堂一个老板居然到现在还下不了早班,我们家老头子早早就溜了,工作全扔给我!”
苟明之侧身,抬腕看了眼表,稍稍弯唇:“有功夫抱怨还不如抓紧时间,我耐心有限,过时不候。”
说完他回身接着望向窗外。
李弦握着钢笔咬牙切齿地杵在文件底端。
“你现在能这么舒服还不是全靠有淮冬这个得力干将。”他手肌肉记忆般熟练地在签名处划出名字:“我看你简直跟我们家那老头子一样,心都黑透了。”
审阅完最后一份文件。
李弦合上笔盖,将钢笔抛进笔筒内,叫人进来把文件取走。
靠着椅背揉揉脖子,他视线挪转,看向窗边。
起雾的窗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擦出一块不规整的扇形,而苟明之正抵近身子透过那块擦净的玻璃聚精会神往外看。
李弦顿时精神了。
在那瞧什么呢?
忙起身靠近:“哟明之,少见阿,这是看见什么稀奇事了?”
苟明之回身挡住他视线,如常笑问:“没什么,工作处理完了吗?”
李弦不信。
越过他,扒着窗户就往外看。
公司楼下站着两人。
一个是公司的金牌经纪人倪娜,另一个嘛...
是当初身高不达标却仍旧被公司破格录用并重点关注和打造的模特——缚宁
这个模特他接触过,特别有意思。
看着冷傲清高,举止却偶尔有种深知世故的圆滑,不是那种非黑即白认死理的人。
楼底下两人说了些什么,就一起乘着商务车离开了。
李弦盯着逐渐隐没在寒夜里的车身,侧眸瞥了眼同样看着商务车驶离的苟明之。
公司里对小缚宁有心思的人大把,个个都在她那碰壁。
明之该不会也...
李弦勾唇笑问:“是对哪个感兴趣...?”
苟明之没应,反而垂眸思虑:“长头发那个女孩是你们公司的签约模特?”
李弦靠着窗户开始眉飞色舞得解释。
“是阿,她业务能力突出,长相也很受市场欢迎,短短一年多,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商业价值也在逐步提高,她可是我们公司的宝贝阿。”
苟明之走到沙发旁,拿起搭在扶手上的薄围巾往脖颈上拢。
“是江城人吗?”
“我看过她的资料,保准土生土长的江城人士。”李弦挑眉,跟着拿起搭在办公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你要真感兴趣,我可以...”
苟明之理围巾的手顿了顿,侧眸笑睨过来,语调溢满了警告。
“只是看她有点眼熟随口问问,收起你的歪脑筋,别自作聪明。”
李弦没应声,边扣西装纽扣边无所谓得耸了下肩,压根没听进去。
苟明之缓缓抵近,双手揣入黑色西装大衣的衣兜内,凝着他幽幽笑问:“怎么...没听清吗?”
一种被捕食的危机感从李弦脖子直往后脑勺蔓延。
只好敷衍回应:“行行行,知道了。”
见他应下。
苟明之满意笑笑,转身走向门口:“走吧,去吃点暖和的,我让人给我们留了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