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云家上下将领兵抵御胡人侵略襄城、阻止胡人攻入大夏的责任交付给了燕澄。
燕澄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忘却其他事,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保家卫国的战斗之中。
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穿透晨雾时燕澄便已起身。
他身着简洁而干练的戎装,步履匆匆地走向书房。
不大的房间里挂满了襄城周边的地图和军事部署图,桌上堆满了各种情报和战略资料。
燕澄目不转睛地盯着沙盘,手指在上面轻轻移动,脑海中不断模拟着各种可能的战斗场景和胡人进攻的路线。
他的目光极为专注,仿佛能透过地图看到战场上的硝烟与烽火。
紧接着,他快速地翻阅着手中的情报,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试图从中找出胡人的弱点和破绽。
白天降临,他便会放下地图与情报,亲自登上襄城的城墙,仔细观察城外胡人的动向。
他拿着自制望远镜盯着远方,不放过胡人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他注意到胡人在襄城外徘徊,似乎在计划着点什么。
回到城中,燕澄顾不上休息,立刻召集将领们商讨战略。
其实燕澄刚刚成为西北军统帅的时候,军中存在不少对他持有怀疑和不信任态度的将领和士兵。
那些久经沙场的兵将们没把燕澄这个面容白净的年轻人放在心上,经常态度敷衍。
在他们的眼中,燕澄不过是一个黄口小儿,怎么可能带领他们击退凶悍无比的胡人,取得胜利?
然而,燕澄并没有被这些质疑的声音气跑。
行动是最好的证明,也是最好的打脸方式。
在战场上,他总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线。
每一次战斗,他都如同一只勇猛的狮子首领,冲着敌人和猎物发出猛烈嘶吼。
许多兵将都记得,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胡人如潮水般涌来,燕澄贵为永王却毫不畏惧。
他一马当先,冲入敌阵,肆意挥洒汗水。
只见他的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起一片血花。
他身后的士兵们看得热血沸腾,纷纷紧跟其后,奋勇杀敌。
一场又一场胜仗打在某些人的脸上,燕澄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那些曾经怀疑他不行的兵将们渐渐地被他的勇敢和智慧所折服。
他们开始相信这个年轻人有着非凡的作战指挥天赋,能够带领他们一次一次地走向胜利。
他们不再像过去那样充满怀疑,而是对燕澄的每一个决策都仔细考虑。
此时,襄城众将领在书房开会。
燕澄:“我们不能只采取被动防守,必须主动出击,打乱胡人的部署。”
燕澄手中的小棒指着地图上的关键位置,详细地阐述着自己的计划。
将领们皆认真听着,有的点头表示赞同,有的则提出了一些疑虑和担忧。
燕澄不慌不忙,耐心地解答着他们的问题,不断完善着作战方案。
到了夜晚,燕澄的书房中依然灯火通明。
他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将一天的思考和计划整理成详细的作战计划。
烛光在他的脸上摇曳,映照出他那疲惫却坚定的面容。
“阿澄,你又没吃饭!”
不满的低沉男声打断了燕澄的思考,他抬头看去。
只见多年过去依然习惯一身黑的男人贤惠地端着一碗羹汤进来。
燕澄:“我不饿!”
然而下一刻,书房内的他们皆听到咕咕咕的肚子叫声。
燕澄:“……”
冷焱没忍住笑了,把羹汤放在燕澄面前,妥善放好他写好的作战计划。
冷焱:“先吃再写。”
在燕澄面前,冷焱鲜少有这样强硬的时候。
若是旁的事冷焱不会过于在意,可事关燕澄的身体,冷焱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这段时间,燕澄总会因为思考问题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在饮食方面,他经常只是随便扒拉几口饭菜便不吃了,甚至完全忘记吃饭这件事。
冷焱曾多次劝他要注意休息,保重身体,可他总是面上应下,之后仍然我行我素。
于是冷焱干脆一有时间就问起燕澄身边的人他的饮食情况。
然后知道燕澄没吃饭,立刻端着东西来投喂他。
至于为什么是一有时间。
从燕澄领兵起,冷焱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冷焱对于投军当将领这件事毫无兴趣。
他只想安稳地陪在燕澄身边度过每一日。
然而,燕澄肩负起领军抵御胡人的重任后,冷焱的内心开始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他看着燕澄每日忙碌奔波,为了战事操心劳神,冷焱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冷焱意识到只要胡人一天没有被击退,燕澄就无法有片刻的喘息和安宁。
是不是只要胡人离开大夏领土,阿澄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了?
这种想法在冷焱的脑海中越来越强烈,最终化为了坚定的决心。
他决定投身为击退胡人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只要能让燕澄的负担减轻一些,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起初,许多人对他的到来表示怀疑和不屑,认为他不过永王身边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如何在军中有所建树。
冷焱对这些乱七八糟的诋毁充耳不闻,每天坚定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渐渐的,展现出了极高的作战天赋和敏锐的洞察力。
他能够迅速理解和掌握各种复杂的战术策略,并能结合实际情况灵活运用。
他也总能够准确地判断局势,做出明智的决策,带领自己的队伍取得胜利。
他的上头开始对他委以重任。
在一次真刀实枪地对战中,冷焱所带领的小队被分配到了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突破敌军的防线,夺取战略要地。
面对敌军严密的防守和强大的火力,许多人心生胆怯,冷焱却没有丝毫畏惧。
他冷静地观察着敌军的布防,分析着他们的弱点。
然后迅速制定了一套巧妙的作战计划。
他巧妙地利用地形和战术,不断地打乱敌军的部署,为队友创造了绝佳的进攻机会。
最终,冷焱带领的小队成功突破了敌军的防线,夺取了战略要地,顺利完成任务。
之后冷焱接二连三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在西北军中名声大噪。
“冷焱这小子,真是个打仗的奇才!”
“镇北侯果真会调教人,教出来的学生个个是天才,永王是一个,冷焱是一个。”
在那之后,冷焱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少,毕竟能力越大,责任越重。
他每日抱着早日结束战争,早日与燕澄形影不离的念头才克制住自己马上跑回燕澄身边的肢体动作。
他们经常只有晚上才能有些相处时间。
这样的日子结束在一位将领受伤身体,空出领兵的位置。
燕澄力排众议,将冷焱提到那个将领原本的位置,也就是与他配合的位置。
在那之后,白天,他们并肩作战在襄城,与胡人展开殊死搏斗。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耳欲聋。
燕澄指挥若定,冷焱冲锋陷阵,他们配合极为默契,似是没谁能比他们更适合当彼此的搭档。
夜晚,战火暂时平息,疲惫不堪的他们靠在一起享受片刻宁静,祈祷战争早日结束。
时间蓦然地走着。
在燕澄、冷焱以及其他将领的指挥下,和西北军的士兵们个个的悍不畏死之下,胡人大败特败。
襄城外胡人伤亡惨重,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
许多胡人见大势已去,纷纷跪地投降。
而那些侥幸逃脱的胡人则匆匆逃回北庭胡人所居之处,短时间内再也不敢踏入大夏的领土。
这一场大胜,让整个西北军欢呼雀跃。
众人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们高声呼喊着,庆祝着来之不易的战果。
然而,就在这欢歌笑语、觥筹交错的庆功宴上,一个犹如石破天惊般震惊到所有人的消息毫无征兆地传来。
燕澄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猛然站起身来,那目光急切得犹如燃烧烈焰,又带着深深的探究,如利箭般直直地盯着报信人。
燕澄:“你再说一遍?”
原本欢呼雀跃的庆功宴,此时却好似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一片寂静。
许多人皆如燕澄一般,满脸皆是震惊之色,呆立当场。
但也有一些人目光中透着炽热,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那报信人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声音略带颤抖地重复道:“瑞王重伤,生命垂危,他的腹部被人连续狠插几刀,甚至还被人硬生生咬掉了一只耳朵。”
燕澄只觉脑袋一阵眩晕。
曲昭玥这位续本主角究竟何时竟混得如此凄惨?
燕澄发誓,他最近忙着打胡人,真的没功夫对曲昭玥动手。
*
此时仍旧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曲昭玥同样满心困惑,也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落到这般田地的。
他不过是像往常那般寻常地到地窖走了一圈罢了,怎就莫名其妙地又是被人狠插数刀,又是被人凶残地咬掉耳朵了呢?
曲昭玥此刻一边承受着这难以忍受的剧痛,恨不得当下就就此晕厥过去,以逃避这无尽的折磨,一边强忍着痛苦回忆起那天所发生的事情。
当时,他得知曲昭珵在西北已然当上了全军统帅,更是接二连三地打了一场又一场胜仗,从而赢得了西北军的崇敬与拥戴。
他的脑海中瞬间便回想到那个人曾经和他说过的关于未来的种种。
曲昭珩先是在西北屡战屡胜,得到了西北军的认可与支持,而后竟然举兵造反,差一点就攻打到了自己所在的京城。
如今曲昭珵所走的道路和曲昭珩竟是一般无二,曲昭珵会不会在自己登基之后给自己制造诸多麻烦?
会!
绝对会!
曲昭玥满心阴谋论地想着,曲昭珵此人狼子野心,定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坐上皇位,必定会在他的登基之路上百般从中作梗。
就算他成功登上皇位,曲昭珵也绝对不会让他安安稳稳地坐拥天下。
说不定曲昭珵现今就已经在暗中积攒实力,打算着倘若自己无法登基,日后就起兵造反呢。
然后怀着满心的不满与糟糕情绪下了地窖。
刚进地窖,一股刺鼻的霉味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
地窖里,四周墙壁爬满了斑驳的青苔,湿漉漉的,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水光。
角落里,一串串蛛网纵横交错,像一张张无形的大网,蛛丝上沾满了灰尘与飞虫的残骸。
不知名的小虫在角落里窸窣爬行,发出细微的声响。
而在地窖的最深处,沉重的锁链如同锁着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牢牢地锁着一个头发凌乱不堪,形如疯子的人。
曲昭玥随手拿起挂在地窖墙上的鞭子,朝着那人狠狠抽去,力道之大,那人瞬间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抬头看向来者。
曲昭玥冷哼一声:“哼!我在上面烦躁气闷,你倒是睡得这般舒服。”
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能说出“睡得舒服”这几个字的。
锁链哗啦啦作响的声音不断传来,陈生第无数次满心悔恨,后悔当年鲁莽冲动地找上曲昭玥这个毫无人性的家伙。
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曲昭玥竟会如此残忍地折磨他这个知晓未来之事的人。
日复一日被锁在地牢之中,每日仅有一顿连狗都不屑一顾的饭菜,还要等待曲昭玥心情不佳之时前来揍他一顿……
这便是他日复一日的生活常态。
而这样的日子,竟然持续了数年之久。
早知道会是这般下场,他当初还不如、还不如去找定王呢。
曲昭玥全然就是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他当初怎会那般愚蠢地选择了他?
陈生回想起来,他当初乃是抱着要在新帝登基之前,于新帝心中留下至关重要的印象,以便日后能够获取高官厚禄的想法,这才找上了曲昭玥。
就在这个时候,曲昭玥再度从墙上取下一把匕首,在陈生面前肆意比划着。
曲昭玥恶狠狠地说道:“你说你毫无用处,天天在我这里白吃白喝,怎就不知羞耻呢?不如我帮你早日去往地狱。”
该下地狱的是你才对!
陈生被这番话语刺激到了,犹如发了狠一般,猛地咬住曲昭玥的耳朵。
“啊——”曲昭玥发出如同杀猪般的凄厉惨叫。
与此同时,陈生猛然夺过曲昭玥手中的刀,反手朝着最开始拿刀的人狠狠捅去。
锁链哗啦啦响个不停,那把匕首接二连三地一连进入曲昭玥脆弱的腹部七次。
最后,已然疯魔的陈生被闻声匆匆跑下来的暗卫牢牢制住。
看着暗卫匆忙抱着曲昭玥往上奔逃的背影,陈生吐出一只耳朵,发出了一阵畅快淋漓的大笑。
随后,他俯身捡起地上的匕首,将刀尖对准自己的心脏。
他心里清楚,经过此次之后,自己定然是活不成了,与其遭受反复的折磨,倒不如由他给自己来个痛快。
于是,这个世界上从此少了一个叫做陈生的人。
陈生死去了,但曲昭玥却依旧在痛苦中苦苦挣扎。
腹部被连刺七刀,在这医疗水平极度落后的古代,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救得了的。
曲昭玥有着杨贵妃之前给予他的续命之药,他艰难地维持住了生命,却日夜深陷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倘若不能尽快寻找到有可能救他一命的神医姜离,他很快便会命丧黄泉。
这怎能让曲昭玥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