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郊，云海宾馆。
这里曾经是看守所，其中一栋楼改成留置场所。
被纪委双规的嫌疑人都在这里。
这里由军警看守，纪委的人出入也会进行安检，防止携带危险品进入。
陈海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进门的时候需要出具身份证，门房的军警输入身份证号码，查看本人信息。
陈海的信息显示，他是一名县长兼任纪委人员，级别是一名组长。
这是苏紫衣给他的新身份。
但借调的字样也非常醒目，说明不是正式纪委成员，是协助纪委办案子的。
就像进火车站安检一样，一个女军警拿着仪器上下扫描，陈海得以进入。
进入大楼发现里面岗哨很多，想从这里逃走很难。
十一层的大楼，窗户都是密封的，房间精心设计，想自杀很难。
陈海来到502，这一层都是病房区，一些医生来来往往。
一些领导被双规后，有的装病，有的真的吓出毛病。
进入房间的钥匙不在纪委手上，而是管理这里的的军警手上。
他们经常到窗口查看，防止里面有人想不开。
被双规的人，有人在窗口默默的坐着，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也有人在房间锻炼。
他们无法跟外界联系，但可以看书，都是一些跟政策有关的书籍。
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等待纪委上门，对他们进行审问。
这样的日子能够把正常人逼疯。
曾经养尊处优的领导，出门前后呼应，吃香的喝辣的，现在受这样的罪跟度日如年一样。
“帮我开一下502的门。”
“好的，请出示你的权限。”
通常纪委来人都是几个，各司其职。
但组长有特权，可以一个人前来询问。
很多属于纪委的人在这里工作，人数不下几百人。
他们只属于这里，不属于省纪委，协助省纪委工作。
陈海在楼道口第一间房间，填写了一个表格，登记他来过。
里面坐着八个办公人员，其中一个人取了一把钥匙。
两个人来到502门口，那个人打开门之后，说了一句不能打扰病人太久。
陈海进门就闻到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这是一个单间，只有九平米，卫生间一应俱全。
当他来到床边，秦向北以为护士进来了。
他腿上的枪伤需要换药，每天两次。
“你来做什么？不要在我面前白费口舌，反正我没有活路，我不会说一个字。”
秦向北看到陈海一个人进来，就知道他拥有了纪委身份。
这个人是硬骨头，他犯的事情太多，携带手枪外出，不是死罪也是无期徒刑。
他一个字也不说，就为了不会牵扯出家里其他人。
可这样做是徒劳的，因为彼此无法传递信息，家里有人会交代，纪委会跑来找他核实。
“你们秦家进来八个人，都是跟你关系密切的至亲，他们不会像你这样意志坚强。”
陈海坐在旁边椅子上。
秦向北的态度是一种较量，纪委也是人，长期审问得不到结果，就会失去耐心。
如果草率结案，一些深层问题就挖不出来。
这是秦向北希望的。
“秦向北，我来跟你做一笔交易，你帮我拿下申若轩，我会把秦霜保释出来。”
秦向北眼珠子圆瞪，盯着陈海足足看了几分钟。
现在他们刚抓进来，如果秦霜没有交代的话，的确有保释可能。
有一种办法可以把秦霜弄出去，那就是她是纪委安插人员。
如果苏紫衣愿意出具这样的证明，秦霜就能够逃出牢笼。
“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秦向北眼帘收缩的问。
“秦霜没有跟你说过吗？我们俩在她的别墅鬼混了一夜。”
陈海胡扯。
秦向北的眼睛睁得更大，他就说秦霜提到陈海的时候，总是吩咐不要伤害他。
原来两个人有一腿。
“她真傻，居然相信你这个吃干抹净的负心汉，正是因为她的优柔寡断，让我们错失很多先机。”
陈海没有说话，他知道秦向北会忍不住。
因为进来的人，几乎都会老实交代，他负隅顽抗是没有意义的。
果然，秦向北改变了口吻：“算你有情有义，我对之前向你开枪道歉，你希望申若轩身败名裂吗？”
只要秦向北交代他们跟申若轩的交易，那个人就会被纪委抓起来。
可那样一来的话，对苏紫衣影响不好，作为领导难辞其咎。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们指望申若轩，现在为了秦霜愿意出卖他吗？”陈海灵魂审问。
秦向北出现一丝犹豫，他自然是希望陈海和申若轩都在搭救秦家，谁知陈海跟那个人是死对头。
“唉，申若轩已经尽力了，他不敢做的太明显，担心暴露。”
听到这里，陈海已知秦向北准备抛弃那个人。
他把一根牙刷塞进被窝，末端已经削尖，到了秦向北手上就是一件利器。
秦向北惊得不知所以，不敢想象陈海要他杀了申若轩。
“你跟他有什么样的仇恨，要这么做？”
秦向北压低声音问。
“我没有说要杀了他，如果成为一个重度残废也可以，他千不该万不该，打着苏紫衣对象的名号在纪委发号施令，苏紫衣担心被他连累。”
秦向北心里一惊，他马上明白，这是苏紫衣的意思。
原来陈海在帮苏紫衣处理麻烦。
既然是苏紫衣的意思，那么交换一个秦霜出来，这笔交易他愿意做。
“成交，那个人三天必然来一次，他担心我说出他拿了我一千万元。”
一千万这么多？！
这是陈海不敢想象的数字。
拿这么多钱，却没有太大的贡献，被放弃是活该。
陈海直起身，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做违法犯纪的事情。
如果事后败露，他也会被关进来，到时他只能认了。
“合作愉快！”
陈海转身而去。
不知为何，每走一步都十分沉重，不知道怎么出的宾馆。
原本打算看望吴君丽和秦霜她们，因为心情复杂打消了念头。
“苏紫衣，你为了我做了很多，轮到我报答你了。申若轩是一个雷，而且是大雷，这个人必须消失！”
陈海头重脚轻。
他平生第一次做违背原则的事。
因为纪委担心泄密，房间没有监控，他才敢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