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他当初可是亲眼看着青年，将一个五大三粗的地痞流氓揍地找不着北。
那场景，至今仍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
至于当时沈楠为什么发怒，戚山雨还记得清楚。
那时，慢慢那小姑娘刚从福利院住到这里来，怯生生地跟他说总是有一个奇怪叔叔每天跟着自己。
加上那一天戚山雨听后也是担心，那小姑娘前脚刚出去买零食，他也就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也就是在小卖部转角，戚山雨突然看见了，朝着小姑娘后背伸出来的一只黢黑恶心的脏手。
那一刻，戚山雨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吓得连忙冲了上去。
然而，一只手比他更快，那只手白皙劲瘦，腕上戴着他很熟悉的黑色运动手环。
那大汉的嘴被露出全貌的青年，也就是沈楠捂住，很快拖到了边上的废弃胡同里。
拖着人走之前，戚山雨收到了沈楠当时黑沉沉的眼神，意思大致是带慢慢那姑娘先走。
戚山雨将压根就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还在美滋滋吃辣条的小姑娘给紧急带回了店里。
衣服上被小姑娘蹭了一嘴辣油他也没在意，而是心急火燎地抓紧时间跑出门，赶到了刚才的转角。
结果他一进去，就看见了一个躺在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一百八十斤大汉，完全看不出模样来。
而边上，是不疾不徐擦着手上血迹的沈楠。
那一刻，戚山雨就知道，他这个小老板原来是深藏不露。
外貌和武力值看来是远远成正比。
此刻，房间里依旧在交谈的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口，一处阴影很快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消失。
楼下，林辰见沈慢慢又拿着沈楠的胸针跑了下来，好奇地问了一句，“慢慢，你怎么又拿下来了？”
哪知道这时候沈慢慢同学的脸色非常凝重，平时活泼张扬的脸此时冷冷的，活像是不管是天皇老子来了，都要世界末日的感觉。
恰好这时候，陈橘从后面的料子室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稳稳地托着一颗巴掌大的翡翠原石。
看样子是准备找个机子去切开看看水头。
前面，沈慢慢将手里的胸针放到了台面的空首饰盒里。
身后，陈橘顿时眼睛一亮，脸上兴奋，紧接着迫不及待地伸手出击！
可惜，被后背大约是长了眼睛的慢慢同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狠狠地拍了一下。
“啪！” 那声音清脆响亮，一下子就重重打在了陈橘的手背上，瞬间留下一道通红的巴掌印。
“我靠，沈慢慢！没大没小！”
陈橘看着自己惨遭欺凌的手臂，气得直瞪眼，他一边跺脚，一边张嘴就大声嚷嚷起来。
平时这时候，沈慢慢估计会扬起下巴，不屑地接上一句 “小屁孩，你不也就比我老一岁” 的话，可惜现在的沈慢慢确实是没心情。
她直接转身，目光如炬，且非常 “不善良” 地看着还在对自己手臂呼呼吹气的陈橘。
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沈慢慢，陈橘脸上肉眼可见的郑重了一下，微微缩了缩脖子，正了正神色。
毕竟这小妮子正经起来的样子，他橘爷也是挺犯怵的。
“怎么了姑奶奶，是谁惹到你了啊喂？！”
只见此时的沈慢慢咬了下唇，严肃地盯着陈橘，嘴里一字一句地，问出了她刚才在楼上听见的事情：
“你最近有没有在外面惹什么事？”
哪知道，橘爷一听这话，立刻挺直了腰板，一句 “我怎么会惹事好吧！” 脱口而出，那语气里满是不服气。
所以接下来，陈橘这个十九岁的大小伙子，直接被沈慢慢毫不留情地拎着耳朵，往后面的内室里押去。
“喂喂喂！沈慢慢！你放开劳资！”陈橘一边挣扎，一边‘大声’喊叫。
可惜慢慢同学现在脑子里，全部是沈楠要替这家伙收拾烂摊子的气愤。
还有担心。
看样子接下来的时间，是要对陈橘进行严刑拷打。
留下外面的季然和林辰，面面相觑。
季然问林辰：“那小妮子怎么回事？陈橘惹到她了？”
林辰灵魂三回：“不知道，不了解，不关心。”
季然：“……”
楼上，戚山雨和沈楠谈了谈最近定制坊的情况，还有几个小孩的生活状态。
戚山雨语气沉稳：“……几人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倒觉得比起别人家的那些孩子，这几个算是够省心，起码我布置下去的活儿，没人会不完成。”
沈楠听着戚山雨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嗓音温和透彻，“好，我知道了。”
戚山雨离开后，沈楠抬眸，望了眼窗外的天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默了几秒，还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也恰好看见了自己和商誉言的聊天界面上，对方几分钟前发过来的消息。
不过，沈楠眼尾掠出一抹弧光，视线落在那白泡泡简单的一个[嗯]字上，心底痒痒的，舌尖舔了下齿沿，不是高兴，是无由来气的。
他怎么觉得短短…沈楠眸光加深，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哦，短短两小时不见，男朋友好像有点儿冷淡？
还是说是他感觉错了？
如此玻璃心？
沈楠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点疑惑。
接着他起身，走到窗边，抬眼观察了下天空。
随后利落地举着手机，卡着点角度，拍下了窗外竹园天际上，那混着点火红的橙色残霞。
照片上，白色苍狗缥缈而沉，继而橙色残霞撕裂天际。
沈楠将图片分组保存好后，直接发到了自家那个——上一句回复颇为冷淡的商老板的聊天页面里。
[图片png.]
[男朋友在干嘛呢？忙不忙？（楠楠探头jpg.）（楠楠朝你发射了一枚超级火弹jpg.）]
后面那个是慢慢之前给自己做的系列表情包，不过原型用的是黑团子糯米。
之前沈楠倒是没有和别人用过。
沈楠发完消息后，站在原地没动，珀色眸子盯着没动静的页面，等了几秒，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