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神武十三年,北方边境
战场边缘的某处城池
头戴素缨盔,身穿紫金山文甲,足蹬镔铁牛皮翻毛靴的年轻将领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冒起的滚滚黑烟。
“鞑子又来劫掠我大乾子民了。。。”
年轻将领的手重重的捶在城墙之上,自己在边军摸爬滚打了三年,才靠着战功当了一个游击将军,此次乾狄大战,竟只能在此处一个不起眼的小城龟缩防守,不能上正面战场冲锋。
而此城的守将还是个京里来镀金的草包,只会龟缩防守,连不远处大乾子民的性命都不管不顾。还说什么为防鞑子的诱敌之计,真他娘的憋屈。
我大乾的将领要都是这种草包,国家怎能安稳,百姓如何能安居乐业,带我回京定要参他一本。
年轻将领生着闷气,身后的副官将一件熊皮大氅披在他的身后。
“大皇子,咱们手下弟兄巡逻抓了个舌头,那舌头有货!”。
“在军中只有游击将军赵凌川,没有大皇子赵凌川!”,年轻的将领瞪了他一眼。
副官将从那狄人身上搜来的羊皮地图展开,上面是一幅较为详细的北狄地域的地图。
“石河川。。。北狄人的指挥大帐和后勤粮草在石河川!”,赵凌川不由心喜,石河川距离此处城池大约有五百里的路程,若是两马换乘,昼夜疾驰应是五天就能赶到。
且前方战事胶灼,这指挥大帐竟只有两万兵卒看守。赵凌川心生一计。
“集结咱们营下弟兄,让百夫长以上的都来我营房开会。”
“喏!”
夜晚,三位千夫长,三十位百夫长便来到了赵凌川的营帐内。
“兄弟们!那北狄鞑子竟敢侵犯我泱泱大国之边疆,掠夺我们的土地,残害我们的骨肉同胞,你们说说,这可恨不可恨,这仇,我们要不要报!”只见赵凌川身姿挺拔地站立于人群中央,目光如炬,义愤填膺地高声喝问。
“可恨!这当然可恨至极!”众将士齐声高呼,声震云霄,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愤怒与仇恨之色。
“倘若此时此刻,上天赐予诸位一个能够手刃仇敌、奋勇杀敌的绝佳契机,一个可以让尔等尽情挥舞手中钢刀,痛斩敌寇首级的大好良机,你们愿不愿意勇往直前,浴血奋战?”赵凌川情绪愈发激动,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去!当然要去!”众人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声音坚定而决绝。
“俺早就瞧那帮鞑子不顺眼啦!大家不都一样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嘛,难不成咱们还会惧怕他们不成?”底下的军官们群情激昂,七嘴八舌地叫嚷起来。
然而,当赵凌川突然抛出一句:“若是此去违抗军令呢?”时,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这……”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众位军官此时皆面露迟疑之色,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见此情景,赵凌川怒不可遏,他气得满脸通红,猛地挥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那张坚固的木桌竟被他生生砸出了一道裂痕。
“你们一个个平日里口口声声说着保家卫国,如今真到了关键时刻,却这般犹豫不决!你们难道没有兄弟姐妹吗?你们难道没有亲人挚友吗?倘若有一天,有恶人强行闯入你们家中,无情地残杀你们的父母兄弟,肆意奸淫掳掠你们的妻子姐妹,那时的你们是否还会像此刻这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赵凌川痛心疾首地质问道,他那饱含悲愤的眼神扫视过每一名军官的面庞,仿佛要将他们内心深处的怯懦与自私统统看穿。
“你们好好摸着你们的良心想一下,那城外的众多百姓啊!难道他们就没有自己的家庭吗?难道他们当中没有人拥有父母、兄弟、姐妹和妻儿吗?”赵凌川怒目圆睁,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些军士们,他那凶狠的眼神仿佛一只饿极了的猛虎,随时准备扑向猎物一般。
“你们当初为何选择投身军旅?不正是因为想要让家中的亲人们能够过上平静而安稳的生活吗?那么此刻,我们又为何要置身于这漫天风雪之中,坚守着这片荒凉的边疆?还不是为了让我们的子孙后代不再遭受同样的苦难,无需再像我们这般在寒风凛冽、雪花纷飞的时候苦苦戍守边疆!我们必须要击败那些胆敢侵犯我大乾天朝威严的狄人,不仅要将他们打疼打痛,更要把他们打怕!要让他们哪怕是在睡梦中,只要一想到我们手中锋利的马刀,都会被吓得猛然惊醒!”
“报仇!我们一定要报仇!”突然,一声饱含愤怒与仇恨的怒吼从人群中爆发出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高声呐喊起来。
“杀出去!国仇未报,家恨难消,此仇怎能不报!”
“将军说得对!我们要为大乾,为了我们的下一代!我们定要彻底击溃那些肆意侵犯我国边境的北狄鞑子!”
一时间,三十二人全部站在赵凌川这边。
“愿效死命!”只听一声齐刷刷地高喊,三十二名壮士一同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洪亮如钟,震耳欲聋。
“好,这才是我大乾铁血男儿应有的气概!倘若此番行动惹得上官怪罪下来,一切责任皆由我赵凌川一力承担!”赵凌川目光炯炯,身姿挺拔如松,话语掷地有声。
接着,他转身指向一幅摊开的地图,继续说道:“据可靠情报得知,敌人的指挥大帐和粮草辎重大都屯集于石河川一带,此地距离我们所在的城池约有五百余里之遥。经过对这张详尽地图的研究以及从那抓获的敌国谍子口中所获口供来看,那里驻守着北狄精兵两万余人。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其中多数乃是步卒,仅有三千骑兵负责护卫。目前,前方战线战事正处于胶着状态,依我判断,短时间内敌军部署应该不会有所变化。”说罢,赵凌川的眼中闪过一道令人胆寒的冷光。
稍作停顿后,赵凌川大手一挥,果断下令道:“传我军令!命虎贲营八百精锐骑军以及二百辅军随我一起星夜兼程,取小道穿过敌人防线的空隙,直奔石河川而去!其余两营则昼伏夜出,同样沿小路向石河川方向悄然行进。我料想待我们成功劫营之后,敌军必然会恼羞成怒,派遣大军前来追击。届时,我们三军汇合一处,再给他来一个漂亮的回马枪,打他个措手不及!”
众将士齐声高呼:“得令!”声浪一浪高过一浪,仿佛要冲破云霄一般。
赵凌川趁着夜色,率领着营下人马悄悄出了城,在郊外与其余两千士卒分开,先行一步而去,趁着月色星夜奔驰。
......
前方战线之后,一座被北狄人的营地内。惨叫之声弥漫开来,八百铁骑踏营而来。
此部落乃是本次攻乾主力之一,此时的青壮皆在前线,留下的都是老弱妇孺。护卫更是寥寥无几,任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一支大乾骑兵在他们腹地横冲直撞。
“报将军,此处部落之人皆被擒获!请将军处置!”,副官策马来到部落大帐,看着坐在帐内的赵凌川。
“另外,缴获粮草约五百石,战马五百匹,牛羊共计一千来头。”
“看来是把大部分家眷留在了北狄腹地。。。”
“据他们所说,此处营地乃是粮食中转之地,所以人数不多。。。”。
“杀牛宰羊!让军士们敞开肚子吃一顿,把马拿缴获来的精粮喂饱,肉干尽量带多一点!只带三天的口粮,剩余粮草全部焚烧!牛羊杀光!三日之内,必须赶到石河川!”。
赵凌川吩咐道。
“那俘虏怎么办?”
“俘虏?你要俘虏干嘛?咱们是去劫营,不是去郊游!”,赵凌川冷冷的看着副官,“我告诉你,咱们现在是机密行动,贵在一个机密迅速。咱们来到这里的消息决不能被透露出去!不然三千军士将死无葬身之所!”
“会不会。。。太残忍了。。。这不和北狄蛮子一样了吗?”。
“北狄蛮子在我边界劫掠百姓,焚烧村庄你是没见过吗?他们用马刀挑起孩子的身体直至鲜血流而死的场面你没见过吗?你对他们仁慈?你看看外面那群小孩的眼神,那是仇恨,那是对我大乾的仇恨,你不杀他,他们长大了就回来杀你,焚烧你的房屋,淫掠你的妻女!”,赵凌川指着外面目露凶光的北狄孩子们。
他们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的盯着大乾的军士,眼神里的那种恨意,令人发怵。
“要么他们灭了我大乾,咱们大乾被他们统治。要么咱们大乾灭了他们,把他们变成我大乾的子民,不然两方永远不可能和解!”
“属下明白了。”
半天之后,整个营地被夷为平地,随之出现的是一座京观。。。
京观旁边立有一碑,上刻——大乾游击将军赵凌川于神武十三年所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