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满心的疲惫回到霓裳阁,却发现七仙女都忙着去其它新开张的霓裳阁指挥了,小花开心的对我说道:“小姐,小花最近新学会了几个花样子,正在给小姐做新衣呢!”
我笑着说道:“还是小花最心疼我,那我就提前谢过小花了!”
就在我和小花说话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争吵声,我忙来到楼下,见一个眼圈微红的美妇人,正和我们霓裳阁的店员争执着什么。小花忙问:“小雪,怎么啦?”
那个叫小雪的店员委屈看向我们说道:“掌柜的,这位夫人已经来店里好几次了,每次都只说要见你,我问她有什么事她又不肯说。掌柜的你前些日子也不在店中,我已经告知这位夫人实情了,这位夫人却总是不相信我,还对我恶言相向。”
我看向那美妇人,见她衣着华贵,气质不凡,可眉眼间却透着深深的哀愁。我轻轻走上前,柔声道:“夫人,莫要动气,我便是这霓裳阁的掌柜织女,若是霓裳阁何处得罪了夫人,还望夫人海涵,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那美妇人听到我的声音,身子微微一颤,仿若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抬眼望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喜,亦有犹豫。
片刻后,她才开口说道:“掌柜的,实不相瞒,我听闻你这儿的衣裳精美绝伦,更听闻你心怀大义,救助过诸多女子,我…… 我有一事相求。” 说着,她的眼眶又红了几分,似是强忍着泪水,双手也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我心中一动,带着这位夫人上了楼上雅间。雅间内布置典雅,雕花窗棂透进几缕柔和的光线,将空气中悬浮的微尘都照得清晰可见。我轻轻拉过一把椅子,示意夫人入座,待坐定后,我直觉此事不简单,便引着她到一旁坐下,说道:“夫人但讲,若能帮得上忙,织女定当尽力。”
原来这就是天都县新上任县令陆远泽的夫人姜淑瑶。姜淑瑶与陆远泽二人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姜淑瑶是陆远泽启蒙先生的女儿,二人自幼相识,两家关系也一直亲近,因此,在五年前两人成亲至今,一直夫妻恩爱,期间还育有一子一女,幼女今年也才刚满周岁。可怪事就发生在半年前,陆远泽来上任这天都县县令之后。
白天,陆远泽仍然与此前无异,依旧是疼爱妻子的好夫君,疼爱子女的好父亲,是对下属亲和,对百姓的事情也放在心上的好县令。姜夫人微微蹙起秀眉,青葱般的手指轻轻绕着衣角,似是陷入了回忆的旋涡。片刻后,她抬眸望向我,眼中满是无助与迷茫,轻声开口道:“织女姑娘,你不知道,夜里的他仿若换了个人。有一晚,我起夜路过书房,竟听到里面传来他的低泣声,我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模样,心都揪紧了。待我敲门进去,他却慌忙擦拭泪痕,强挤出笑容,只说是风沙迷了眼。”
说着,她的眼眶泛红,声音也染上了一丝哽咽:“还有一回,我半夜醒来,发现身旁床铺空落,寻至庭院,见他独自站在月下,背影孤寂落寞,仿若承载着无尽的哀愁。待我走近唤他,他才回过神,可眼神里的那抹哀伤却怎么也藏不住。”
我微微倾身,递过去一方手帕,轻声询问:“夫人,可曾试着探寻到底何事困扰着县令大人?”
姜夫人接过手帕,轻拭眼角泪花,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如何没试过,旁敲侧击多次,可他总是三言两语便敷衍过去,要么就借口政务繁忙避开话题。我心中实在担忧,怕他憋出病来,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继续说道:“前些时日,我在他书房整理书卷,偶然发现一本被他藏在暗格的旧册,还未等我看清,他便匆匆闯入,神色慌张地夺了过去,那眼神中的惊惶,我至今难忘。织女姑娘,我实在没了主意,这才厚着脸皮来求你,你向来聪慧过人,定能帮我探明真相。”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夫人莫要伤心,既如此,我定会帮您留意。县令大人平日为人正直,想必是有难言之隐。您且放宽心,莫要急坏了身子,孩子们还需您的照料。咱们慢慢想法子,定能让真相大白。”
姜夫人听闻,眼中满是感激,连连点头:“多谢姑娘仗义相助,此事关乎夫君声誉,还望姑娘保密。”
“夫人放心,织女定守口如瓶。” 我应道,心中却已暗自思量从何处入手揭开这重重迷雾。
思索片刻,我又开口问道:“夫人,县令大人近日在处理哪些棘手公务,您可有耳闻?说不定能从这儿寻得些线索。”
姜夫人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我虽常与他聊些家常,可一涉及公务,他便言辞谨慎。只知前些日子,城里那起富商失窃案闹得沸沸扬扬,他忙得焦头烂额,还有城郊的水患治理,也让他心力交瘁。但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事儿,我觉着,他的心结不在这儿。”
我微微点头,手指轻轻叩着桌面,继续追问:“那私底下,县令大人可曾与什么特殊人物往来?或是收到过什么异样的信件、物件?”
姜夫人眼神一亮,似是想起什么,急忙说道:“倒是有一回,我见他对着一封书信发呆,神色凝重。我刚一靠近,他便匆忙将信收起,还叮嘱我莫要多问。那信的纸张看起来颇为粗糙,不似寻常信纸,可具体内容,我实在不知。”
我心中一动,觉得这或许是个关键突破口,连忙说道:“夫人,这信说不定暗藏玄机。您日后若再见到类似信件,务必留意。还有,若是县令大人再有什么异常举动,您也第一时间告知我。咱们双管齐下,定能早日解开谜团。”
姜夫人紧紧握住我的手,语气坚定:“好,姑娘,全靠你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就盼着能早日让他恢复如初。”
我回握住她的手,给予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夫人放心,咱们一起努力。”
可是姜夫人却轻嘶一声,她叹息一声,撩起衣袖的一角,我定睛一看,那白皙的手臂上,竟布满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有的地方还微微渗着血珠。
我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怒火,手不自觉地攥紧,沉声道:“怎会如此?陆县令白日里那般模样,怎的夜里竟这般狠心!”
姜淑瑶泪如雨下,哽咽着说:“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起初我以为他是公务繁忙,压力太大,可日子久了,越发觉得不对劲。夜里他时常独自外出,问他去哪儿,他从不回答,我若阻拦,便是一顿打骂。”
我轻轻握住姜淑瑶的手,试图安抚她的情绪,温声道:“夫人,您先别着急,慢慢说,可曾发现他有何异常之处?除了性情大变,行为可有异样?”
姜淑瑶擦了擦眼泪,努力回忆道:“有几次,我见他深夜归来,身上带着一股奇异的香味,不似寻常香料,那味道…… 那味道闻起来让人莫名心慌。还有…… 还有他的眼神,偶尔会透着一股我从未见过的狠厉,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眉头紧锁,心中隐隐觉得此事或许与那魔婴背后的神秘势力脱不了干系。这陆远泽白日与夜晚的巨大反差,还有那奇异的香味、陌生的眼神,种种迹象都透着诡异。我望向姜淑瑶,坚定地说:“夫人放心,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您且先回去,这几日莫要再与他起冲突,一切等我消息。若是他再动手,您尽量避开,保全自己要紧。”
姜淑瑶满含感激地看着我,连连点头,泣声道:“多谢掌柜的,您就是我最后的希望了,若能找回从前的夫君,我姜淑瑶做牛做马报答您。” 说罢,千恩万谢后起身告辞。
待她离去,我看着姜夫人的背影,不由得心中叹息,通过姜夫人的面相,我隐隐感到这陆远泽恐怕不简单啊,而姜夫人此生最大的一道坎也就是这次了。小花见姜夫人走远了,这才小声问道:“小姐,这陆县令难不成是鬼上身了?”
我点了点小花的脑袋,笑着说道:“以你的修为,难道看不出这姜夫人身上一点鬼气也没有?这说明陆县令不可能是鬼上身了!你呀,平日里还是多看多学点!”
小花嘻嘻笑着行礼答道:“小姐恕罪啊,小花知错了!小花一定勤加修炼。定不让小姐失望!”
我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在雅间内踱步,心中暗自思量。这陆远泽身上的谜团,就像一团乱麻,越扯越让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