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哥被撕碎的床单捆绑在电线杆上,嘴里塞紧布条。
林月浅不由看向段涛。
他可真厉害,一对十竟然毫发无损。
她崇拜的眼神被江靖尘敏锐捕捉到,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段涛,阴冷地笑着。
“......”
段涛默。
嫂子,您可别再看我了!
“辛苦了。”
江靖尘笑着说。
明明眼眸含着笑,无形的压迫感却让人胆寒。
“......尘哥,这是我应该做的。”
段涛抹汗。
洲哥双眸猩红,朝着江靖尘哼哼唧唧,应该是求饶的意思。
江靖尘薄唇勾着笑,拍了拍他鼓起来的脸,“要不要我帮你把名字倒过来写?”
“呜呜......”
洲哥慌忙摇头。
“要啊。”
江靖尘自顾自说。
“呜呜......”
洲哥拼命摇头,这人看不懂吗?
江靖尘阴冷的目光盯着男人,朝段涛说:“有刀吗?”
“尘哥,在车上。”
“去拿。”
“好,尘哥。”
“呜呜......\"
洲哥急得快要哭出来。
默默在一旁的林月浅,手抓住衣角,偷瞄他。
江靖尘指尖夹着烟,抵到唇边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下,是双残虐的眼眸,和唇角诡异的笑。
她心里替这位洲哥捏把汗,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这位鬼刹阎罗。
“尘哥。”
段涛很快回来,略微喘着气,“有警察。”
江靖尘不由蹙眉,心里憋着的火还没发泄完。
他夹着烟的手又拍拍洲哥的脸,“真不凑巧,没时间给你留下我的墨宝。”
“......”
洲哥却感觉松口气。
下一秒,他感觉脖子火辣辣的痛,尖叫声被塞在嘴里的布条硬生生堵住,喊不出来。
江靖尘阴沉着脸,指尖捏着猩红烟头,在他侧颈皮肤上按压、碾碎。
林月浅看着头皮发麻,想想都疼。
“尘哥,快走吧。”
段涛目光时刻注意巷口来人,脚步声越来越近。
江靖尘直至将烟头火星压灭,这才松手,戏谑拍拍他的脸。
“有缘再见。”
“......”
洲哥疼得生理泪水流下来。
江靖尘唇角勾着笑,目光诡异般温柔看着洲哥,向后倒退一步。
竟有几分恋恋不舍。
好变态。
林月浅打个寒颤。
下一秒,她的手被这个可怕的人握紧,她如傀儡般被他拉着离开。
上车后,林月浅还没从刚才一幕里走出来。
她能在他面前放肆那么多回,还能毫发无损,真不知道是她机灵,还是她运气好。
以后面对他,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车子开动后,旁边的人又靠了过来,这次他直接躺在她腿上,把她当做人肉枕头。
林月浅下意识向后瑟缩。
江靖尘似觉得不舒服,懒懒开口,“脚抬起来。”
林月浅很快意会,翘起脚交叠而坐,使得他的“枕头”垫高了点。
他找了个舒服姿势,握紧她的一只手按在胸口,缓缓闭上浓密的眼睫,侧过脸安心睡觉。
窗外的光影,如流光在他英俊的脸上扫过,时而光明,时而晦暗。
就好像他这个人,亦正亦邪。
有时候觉得他并没有那么坏,可他对付人的手段又极为残忍。
据说他有个秘密仓库,里面养了好几只狼犬,还有各种折磨人的器具。
凡是进去的人,就没有一个完整出来的。
偏偏放出去的人,都不敢举报他,声称是自己不小心弄伤。
江家四少爷之所以那么怕他,也是因为得罪他,被关进去一次。
要不是江楚天亲自要人,据说那天江靖尘就是要江怀风死。
对待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一个血脉,他都能毫不手软。
林月浅盯着他沉睡的侧脸,额前发丝细碎,睫毛落下扇影,呼吸匀速清浅,胸膛微微起伏,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
此刻的他不带一丝攻击性,和刚才狠厉的他,落差好大。
林月浅很快打破对他的滤镜,就算他长得再合她审美,她也绝不会喜欢他这种人。
她只想快一点到半年后,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
她望向窗外倒退的夜景,凌晨时分,路上没什么车,显得空荡寂寥。
她想起一个人。
宋书豪。
今晚是宋夫人发来信息,他肯定被宋夫人控制住,或者已经离开帝都。
她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和他在一起的过往,似电影胶片在脑海里展开。
初次见面在宋家庄园的樱花林,那日阳光明媚,微风轻拂,少年身姿优雅,笑容温和,立于粉色的花瓣雨之下。
“你好,我叫宋书豪,你可以叫我书豪哥哥。”
他眉眼含笑,嗓音温柔,似水年华。
明明只是八九岁的孩童模样,却不失少年风骨,一颦一笑都自带风雅。
她记得有一次和宋书豪玩蒙眼抓人游戏,不小心打碎宋夫人的花瓶,那是卖了她都赔不起的古董,她慌乱地哭出来。
宋书豪忙安慰她说:“别担心,是哥哥打碎的。”
她才免于责难。
上了初中,学业一下子多了很多,她很不适应,成绩忽高忽低。
那会儿上高中的他,只要有空就会帮她辅导功课,两人经常挑灯夜战,学习到深夜,有时候累到趴桌子睡着,醒来却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毛毯。
明明他才是大少爷,可他对她的照顾,远超过她对他的。
他教她写毛笔字,手把手教她弹古筝,知道她喜欢国风音乐,每年都会带她去听音乐会。
他记得她的喜好,她的厌恶,她的一切。
她享受他无微不至的宠溺,把他亲哥哥看待,喜欢他,依赖他,崇拜他。
那段两小无猜的时光,是她无数次想起来,都回味无穷的美好年华。
她曾经想过,他这样美好的人,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但不管和谁,也不可能是和她在一起。
所以,她从未对他有过朋友以外的情感。
那晚,他问她,如果他不是宋书豪,不是宋家的继承人,她会不会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感。
林月浅真的不知道。
她正打算就这个假设的问题,继续深想的时候,腿上的脑袋突然动了一下。
她低头看他。
“在想谁?”
江靖尘浓密的眼睫轻轻眨了一下,眼眸深邃,看不出潜藏的情绪。
林月浅微微一惊。
旋即,浅浅一笑:“没想谁。”
他是怎么发现的?
江靖尘捏着她的指尖,深沉的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唇角勾着一丝弧度,“不准想别人。”
他嗓音低沉,带着霸道的威胁。
不管男女老少。
她的心里只能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