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朔带着安抚的话,多多少少让墨非白的紧绷感微微少了些许。
可是随着他被阴朔揽着走进这座庄园的里面,就发现,这里面的光线比外面还要沉闷,压抑几分。
湿冷的气息擦过墨非白的鼻尖儿,那铁门上甚至生了几块铁锈,在阴朔抬手推开它们的时候,发出了沉闷的吱呀声。
墨非白的心再次提了起来,这样的环境和气氛,总有一种他是走进了什么上世纪被人遗忘的坟场一样的错觉。
尽管他也知道,这样来形容阴朔住的地方,无疑是不太礼貌的,可这却切切实实就是此时此刻墨非白心中最真实也最直观的想法。
墨非白的手心隐约出了一些汗,不只是因为紧张的情绪,更因为阴朔始终将他的手攥得结结实实,连一丝丝透气的机会都没有。
阴朔当然不可能察觉不到他手心的汗湿,却丝毫没有松开他手的意思,而是带着他径直朝着这庄园深处最幽静昏暗的地方走去。
“殷硕,”墨非白再也做不到沉默和任凭牵拉,他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阴朔冰冷的侧脸,“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个课题没做完,我得先回学校去。”
“急什么。”
阴朔垂眸看他片刻,接着一弯身,竟然毫无征兆地把他打横抱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带人回家。非白,你不会都进了我的家门了,却要掉头离开的,对吗?”
骤然被抱进怀里,墨非白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挣扎,“我……”
不知道为什么,快要到嘴边的抗拒,在对上阴朔那双幽深且暗藏着几分危险的眼睛时,墨非白就感觉已经没有了说出口的力气和勇气。
他只能在内心拼命告诉自己,这是他,那个跟自己在一起了三个世界的他。
他是不会伤害自己的,可以信任,要信任。
紧紧相贴的身体不止传来阴朔身上的体温,还让墨非白能够清晰的能够感觉到对方那明显不容挣扎与抗拒的力道。
墨非白叹了口气,终究是放弃了无用的挣扎,“阴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如果只是好好地请他来做客,态度真的没必要强横的。
用脸勾引就可以了……
可偏偏这样强硬,还是在这样阴森的地方,反倒让墨非白心中不安,总有一种掉头就走,离开这里的冲动。
阴朔不语,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大步进了昏暗的房子里面。
在他踏入的那一刻,身后的藤蔓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仿佛又往中间拢了拢。。
阴朔轻柔的将墨非白放在了沙发上,而后转身去关了门,开了灯。
随着开关声响起,暗沉沉的房子里终于亮堂了起来,就好像阳光一下子驱散了乌云,墨非白的心情都紧跟着放松了许多。
光线亮了,墨非白才有机会仔细地打量一下这房间里的样子。
黑檀木雕刻桌椅,陈旧的古玩瓷器,还有墙上带着古朴气息的油画,墨非白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房间。
又中又西,又古又今的,偏偏本该是杂乱的画风,却并没有硬凑的感觉,反而异常的和谐,好像它们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不要看它们了。”
见墨非白竟然看他房间里的陈设看得过分认真,阴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倾身将墨非白压倒在了沙发上,挡住了他的目光,“看我。”
墨非白:“???”
其实你可以委婉一下的,这位同学。
可到了这一步,阴朔明显已经没有了委婉的觉悟,他的呼吸都加重了几分,深邃的眸光暗沉无比,下一瞬,抬手扣住墨非白的脑袋,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把人带回来,只有一个目的,也只能是这一个目的。
他已经忍耐了太久太久,那两个月的煎熬数度让他失控,再重逢见到墨非白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控制不住了!
若非那里是学校,后来是餐馆……他早就吻上去了。
可只是怕,太莽撞了吓到墨非白。
所以才不得不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半哄半拉,终于把人带到了这里。
他已经顾不上思考墨非白会不会生气,甚至不想听到墨非白说不可以,他不想被拒绝,最干脆的做法,就是直接堵上墨非白的嘴。
然后做自己想做的事。
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就算事后墨非白生气,他也要把人抱进怀里绝不松手。
阴朔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狂妄又阴暗的念头,但他却清楚,从这个念头诞生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压不住了。
经过了那两个月日日夜夜的滋生和放大,他只感觉到这疯狂的念头已经完全化作了执念,要做,且必须做!
他必须要得到墨非白,墨非白必须是他的,他不接受有其他可能性,不接受除此之外的任何一个结果!
墨非白在最初的震惊和条件反射性的抗拒过后,便很快握了握拳,这是他,这是他,早晚的,不要挣扎,不要抗拒。
何况,这张脸实在是该死的好看。
不只是理智上放弃了挣扎,就连身体也是该死的诚实,墨非白只是推了两下,见推不动,便索性闭上了眼睛,享受了这个逐渐加深的吻。
阴朔的吻来的突然,却并不粗鲁,反而带着强自克制的小心和温柔。
他轻柔地吻着,仔细地仿佛在对待这世间最珍贵的瓷器,舍不得让墨非白难受一丁点儿。
看到墨非白的挣扎并不强烈,甚至到后来他竟然还闭上了眼睛,完全放松了力气,阴朔也是诧异地睁开了一下眼睛,接着眼中划过一抹惊喜。
继而便愈发加深了这个起始于突如其来,却逐渐缠绵悱恻的吻。
可阴朔心中的占有欲望,又哪里会仅仅满足于一个吻,他抬手,胡乱又潦草地解开了墨非白的衣扣。
墨非白抗拒不强烈,是不是他就可以理解为,墨非白对他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既然你情我愿,事情已经超乎预料好太多,那他还等什么!
这种时候,但凡有一丁点儿的迟疑,都是对这时机与气氛的不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