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终于想开了!?”
突然听到宫渊提出来要去医院再好好检查一下腿,胡叔差点儿喜极而泣。
这两年来,他家大少爷除了刚出了车祸之后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之外,后来就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了。
就因为医生说,再怎么治疗,重新站起来的希望也十分渺茫。
他知道,他家大少爷曾经也是风云人物,一下子出了这样的意外,根本就接受不了,这才会心灰意冷,不愿意在医院折腾了。
曾经,在蓉城市,甚至全国商业圈里,谁不知道宫家的继承人宫渊顶着副总的职位,这些年却以一人之力,将整个宫氏企业带得更上一层楼?
规模在他手里扩大了一倍都不止。
可惜一夜之间沦落成残废,董事长竟然对亲生儿子过河拆桥,收回了他在公司所有话语权。
这两年他劝了他多少次,哪怕一点点希望,也要多试试,可他家大少爷却不愿意做那个所有医生手下一次次尝试的小白鼠。
宁可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在大家眼中就此销声匿迹,幽居在这个偏远房子里。
他要是再劝的多了,大少爷就会发脾气。
这一下子突然听到他主动提起再去医院,胡叔当然高兴了。
“对,我想好了,就算有很大的概率会死在手术台上,我也要再试试。”
此时的宫渊在自己的书房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今天去墨家,那个贱女人的话,的确刺耳,我也不是真的毫无感觉。”
墨家……对他来说不难解决,只是这腿……
实在是麻烦。
“好,好,这么说,这件事情还多亏了您有了夫人!大少爷,我这就联系医院那边!”
胡叔已经激动地恨不得现在就把宫渊推到医院去了。
宫渊神色一凝,让人难以捉摸他的情绪,“的确是多亏了他~胡叔,你陪我去医院,不要叫上他。”
胡叔一怔,“可是大少爷,夫人虽然说是个傻子,去了医院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您现在属于是他的监护人,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万一出点儿什么状况怎么办?”
带去医院,大不了他老头子辛苦一点儿,再多看着一个傻子而已。
那既然是大少爷在乎的人,那就不能出状况啊。
宫渊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家里不是还有刘姨吗,少不了他吃喝就够了。我这一去估计也是先检查那些,去住了太久。”
胡叔还是不放心,“大少爷,您不知道吗,刘姨这个人,你让她做饭做家务还行,让她看这个人?她不行的。她干活多睡觉早顾不上,要不,再找个人来?”
“不用,”宫渊愣是严词拒绝了,“非白乖,不会有事的。”
墨非白啊墨非白,你究竟是不是一个真的傻子呢?
你要是假的,我就不信,我给你机会一个人待着,你还能忍得住一直装傻。
他本来想直接在墨非白的卧室安装监控,可是他觉得,只是卧室里睡觉的地方,很难让他露馅儿露的彻底。
就干脆来盘儿大的!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傻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装傻,那他真的装了十年吗?
他真的嫁到他身边,又到底是顺势而为,还是别有所图?
“宿主,你刚才在路上说的是真心话吗,你看不过去原主后妈羞辱宫渊,心疼宫渊了?”
此时,隔壁的卧室里,洞幺忍不住问了出来,刚才它宿主真的跟真的不高兴一样,它都信了!
然而此时的墨非白躺在床上悠闲地晃悠着脚丫子,心情轻扬得飞起,“你猜呢~”
洞幺:“……”
果然还是我太天真了。
怎么就信了呢?
不过,它这个知道宿主不是傻子的都信了,宫渊只会更加相信,感动的了不得了吧?
“我已经决定了。”
墨非白挑了挑眉。
“决定什么了?”
洞幺诧异。
墨非白摸了摸床上高奢的床品,“这个世界要想逆袭人生,傻子的身份是肯定受限太多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宫渊这里掏一笔钱,离开这里,换个身份。然后做一番事业。”
那样,原主的悲惨人生,可就是彻底翻天覆地了。
怎么不算是一种逆袭呢?
没有人规定,非要困在原主的人际圈儿里,保持这个傻子的身份,不是吗?
“那宿主为什么还要讨好他?”
洞幺不解了,既然宿主都决定要离婚了,那干嘛不恶劣一点儿,仗着“人傻”,骂死宫渊?
那样宫渊肯定会把他赶出去。
“我说了要弄一笔钱啊,”墨非白哼笑,“我把他弄急了,他一分钱都不会给我。我要先让他感觉到我的好,再找个由头故意刺激他跟我离婚。狠狠讹他一笔,远走高飞。”
难不成,他还要在宫渊这里装一辈子傻子?
那还不得真傻了,不傻也疯了。
到时候别说逆袭人生了,这一辈子憋屈都憋屈死了。
他必须搞钱,然后摆脱这个身份。
才能谈所谓的逆袭两个字。
洞幺沉默了好一下,“宿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我看宫渊对你还挺好的啊。”
“所以呢?”
墨非白嗤笑,“他对我一时好,我就要为他装一辈子傻子?”
洞幺又沉默了,宿主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洞幺。”
墨非白的语气突然严肃,吓得洞幺都一个激灵,“嗯?怎么了,宿主?”
墨非白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若有所思,“是我的错觉吗?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你的话好像变多了,而且至少有一半儿的发言,都是在替宫渊说话,还劝我跟他假夫妻真做算了?”
“说!”
墨非白识海的声音突然抬高,有点儿吓人,当然也有点儿吓统,“你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胳膊肘子往外拐!?”
洞幺差点儿被他吓懵了,“没,洞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啊!洞幺只是害怕宿主的情绪一直在失去季天逸的难过里掰不过来!”
墨非白忽地一下又笑了,“哎呀,傻统,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洞幺松了一口气,“吓死洞幺了,宿主,洞幺可是真的只有您一个主人呀,不会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啦!”
墨非白露出笑容,“我知道了傻统。”
可是,真的是他的错觉吗?
只有墨非白自己知道,这一瞬间,他的心里并没有真的放下这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