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到了,你先回去吧。”
季天逸这一次也算言出必行,没有再强留墨非白,只是好好地把他送回了住处。
墨非白好歹也是个富二代,住的地方不说是多么豪华,但也是独门独栋的一座宅子。
季天逸转头,透过车窗凝望了一眼黑暗里的房子,“不请我进去喝一杯茶吗?”
这房子虽然看起来黑着,可街道两旁却都还亮着灯,也算有光亮。
的确不像他那里,一旦自家关了灯,就仿佛跌入了深渊。
墨非白送给他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房子里没有人,这个时间没有人泡茶了。有一点我们很相似,不喜欢保姆住家。”
他说的当然是他自己,不是原主。
原主本来是有一个住家保姆的,他穿来的那一天,怕不方便一些私下里的计划或者行动,甚至是和原主人设上的变动,就让她只值白班了。
说罢,他也没有跟季天逸再客气的意思,不想再给季天逸留下的机会,便推开车门下了车。
季天逸沉默了一下,便没有强求。
也许,墨非白答应了会认真考虑一下,这个时候,越是真的给他时间和独立思考的机会,越是有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吧。
季天逸只是深深凝望着墨非白的背影,眼中划过一丝不舍。
直到墨非白开门而入。
“非白!”
季天逸只感觉到心中一跳,不知道怎么的,一种心慌的感觉冲了上来,他想都没想就下了车!
此时,墨非白刚刚推开了自己家的房门,还不等踏进去,耳边就传来一道破空声!
随之响起的,是身后男人焦急的呼喊。
墨非白心头一凛,近乎本能地朝着左边一闪。
砰!
巨大的响声因为他的躲避,重重地落在了门框上。
墨非白瞳孔一震,他家里有人!?
映着街道上的灯光,墨非白便看到了一个人脸,正面带凶狠地举着一根棍子。
棍子落空,那个人好像也愣了一下,接着二话不说就又重新砸了过来!
与此同时,在他的身后,黑暗里竟然又窜出来一个人!
墨非白眼睛一立,这次非但不躲,反而眼疾手快地就是个身体弓形前移,一脚狠狠踢向了壮汉的手腕!
与此同时,季天逸也已经快速跑了上来,抄起手里的铁棍就朝着壮汉头顶敲了下去!
“啊!!”
霎时,壮汉的手腕吃痛,手里棍子应声落地,脑袋上一溜儿的血珠顿时淌了下来。
他整个人一晃,重重跌倒在了地上,捂着头撕心裂肺地叫。
季天逸被惊得目眦欲裂,刚才那一下他都吓死了!
他本能地抓上车里的防身铁棍就冲过来,可是太远太远了。
车门到门前的不到十米,那一瞬间在他眼里好像都变成了一道天堑。
还好还好,墨非白竟然——
他后怕至极地将墨非白拉紧了,这才敢好好看一眼人,“…非白,你没事吧?”
墨非白的反应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活像一个练家子。
可现在,显然还不是季天逸惊艳的时候。
因为屋里,那脑袋开花的壮汉后面,还有窜出来此时却被吓住了的另一个。
怎么进来的是两个人!?
高辰辉不是说墨非白就一个人住吗,顶多有个保姆,随便收拾。
可是他们没有看到保姆,却看到了两个男人一前一后?
而且高辰辉不是说墨非白特别胆小吗,只要揍他一顿,他就怂了,任人摆布?
这,这是胆小?
墨非白刚才弓身错开同时扫踢手腕的身手,连他们这两个专业打手都不敢说做得到好吗!
墨非白冷笑一声,“你的脑袋也想开瓢的话,就尽管动手。”
壮汉握着棍子,低头看了一眼惨叫的同伙,犹豫了三秒,终于还是主动把棍子扔了。
“我们就是看你家大,又黑着灯没人,想进来偷点东西,没想到你突然回来了……求求你,能不能,别报警?”
“偷东西?”墨非白冷笑,“我家的锁,可没有那么好开。”
他拿出了手机,便要打报警电话。
“别打,别报警!”
壮汉竟然扑通一声跪下了,“你们也动手了,你还算正当防卫,可你身边这位,他可不是!报了警,大家都麻烦。”
墨非白转头,“你怕麻烦吗?”
季天逸此时恨不得直接拿起铁棍把这两个人敲死,哪里会怕什么麻烦,“我不怕。”
要不是墨非白还站在这里,他怎么可能还会让这个东西还有机会说话?
墨非白歪头浅笑,“你看,我们不怕麻烦。”
壮汉大汗淋漓,直接磕头了,“求求你了,别报警了。我跟你说实话还不行吗,是高辰辉!是高辰辉让我们来的,他要我们揍你一顿,最后腿折胳膊折的,近期拍不了戏就行!”
他们就是拿钱出力的打手,高辰辉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就是缺钱花而已啊!
拿钱办事,可不想进局子啊!
高辰辉在电话里还说什么,这墨非白就是个胆小鬼,随便打几下就怂了,事情很好办。
他还说事后自有办法说服墨非白不要报警。
这个活儿简单地就像拿麻袋捡钱一样简单。
可结果呢,这跟说好的根本不一样啊!
“高辰辉。”
季天逸眼中露出丝丝杀意,“滚!”
壮汉一听这个字,顿时好像活过来了一样,赶紧拉起脑袋还在往外掉血珠子的同伙往外拖。
墨非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墙角的红光,“他们可能不知道,我的家里有摄像头。”
他只要想报警,随时可以反悔。
但季天逸那一铁棍,的确算不上正当防卫……
好在壮汉亲口说出高辰辉指使的话,摄像头录得一清二楚。
这将是他弄倒高辰辉的重要工具。
季天逸猛地丢下了手里的铁棍,紧紧地将墨非白拥入了怀中,“吓死我了,刚才真的吓死我了……”
墨非白清晰地感觉到了季天逸因为后怕,整个身体都在抑制不住地打颤,便轻轻抬手回抱住了他,“没事,你看到了,我可没那么菜鸟。”
季天逸抱着他许久许久,才放松了几分,“你的确让我意外,十分意外。”
只要人没事就好,现在,他才有机会慢慢在脑海回放刚才墨非白的反应。
一帧一帧无比清晰,恍若天人,后劲儿无穷,实在意外且惊艳。
黑暗,却那样璀璨。
“呃,这个……”
墨非白却是压根儿就没想到他会看到这些,这可是最大程度的脱离原主人设了,很容易被追问。
可当时情况紧急,他根本顾不上隐藏实力。
要不然脑袋开瓢的就是他自己了。
“没关系,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你没事就好。”
季天逸见他迟疑,却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许多,近乎疯狂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仿佛这样才能确定怀里的人的确安然无恙。
才能缓解刚才的后怕。
又是许久,他才轻轻放开了墨非白,“我先打个电话。”
…
“兄弟,你可撑着啊,我这就到医院了!”
一辆出租车在医院后门的通道停下了,壮汉扶着已经晕厥过去的同伙踉踉跄跄下了车。
他正要拖着人进去,一抬头却看到几个人堵在了他面前,黑夜里,看不清对方的脸。
壮汉吓了一跳,“你们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