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会尉锦泽说休息的话,都睡了一天多,还不出门了不是。
但是才走了短短几步路,她都想直接躺回去算了,走路一直在打摆子。
饭桌上,尉锦泽直接向尉父、尉母扔了个响雷。
“爹、娘,我和蜜蜜下午去领证,娘,你把家里的户口拿出来给我。”
尉母饭也不吃了,满脸的惊喜,兴冲冲的跑回房间,小心又珍重的拿了一个橘黄的小本本给陈蜜蜜。
“蜜丫头,这是我们家这些年的存款,我们老两口都存着呢,今天我把它交给你。”
“你就是我们老尉家的儿媳妇了,以后啊,你就和小泽好好过日子,我和你爹都开心。”
陈蜜蜜很感动,但也被尉母的大手笔吓到了。
惊吓大于感动,她连连摆手。
“伯娘,我们是一家人,你收着也一样。”
尉锦泽把她的小手拉起来,十指相扣,示意她。
“娘给你的,你收下。”
尉母把存折放陈蜜蜜面前,乐呵呵道。
“蜜丫头,改口费你也收了,是不是该改口了。”
陈蜜蜜在尉父、尉母期待的眼神中开口,不怎么熟练的开口。
“爹,娘。”
第一次叫,有些害羞,还有些不适应。
尉父拿着筷子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明显心情很好,话不多的他破天荒的说了很多。
“蜜丫头,你别担心,这里就是你家,以后受欺负了,尽管给爹说,爹帮你收拾他。”
“今天爹叫几个人,我们去山上砍几棵好木材回来。”
“爹给你们把七十二腿打好,等见了亲家,把你们的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尉母嘴角抽搐,真不知道当初是谁看见村里小年轻结婚,说什么弄四十八条腿干嘛,三十六条就够了。
现在换成自家儿媳妇,逼格又搞上去了。
在尉母打趣的目光中,尉父一本正经的吃饭,半点没有不好意思。
不得不说,这点父子俩一个样,都很淡定从容。
尉锦泽给陈蜜蜜夹了一筷子菜,道。
“爹、娘,我们家该建房子了。”
家里的土坯房是尉父年轻时修建的,每年雨季都要修缮。
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墙皮脱落又刷上,全是岁月的痕迹,地板扫了又扫,还覆有厚厚一层灰泥,也该推倒重建了。
“行,你看着办。”尉父、尉母没意见,反正他们有意见也改变不了儿子的决定。
吃完饭,陈蜜蜜回了房间,她打开了手里的存折,眼睛不受控的睁大了,默默的数了一下,个、十、百、千。
我天,整整八千八百七十六,这笔钱,不要说在乡下,就是市里怕都存不了这么多。
尉锦泽看她木瞪瞪的,无奈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笑道。
“怎么,傻了。”
陈蜜蜜爱惜的把存折藏好,“这是我们家的钱,我可得收好。”
将近一万,存折不补办、不挂失,丢了,就相当于丢了一万块钱,到时候她找谁哭去。
藏好存折,陈蜜蜜顾不上背靠在床头的尉锦泽,她坐在桌子前,对着上面的瓶瓶罐罐捣鼓。
今天要去镇上办事处领证,肯定要拍照,这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马虎,不然以后看见结婚证上的丑照不得呕死。
陈蜜蜜对着巴掌大的小圆镜子画眉毛,嘴里还在说。
“泽哥,帮我烧一根火钳来,要烧烫,还要一块湿帕子。”
尉锦泽起身过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耳朵,“我现在就去。”
陈蜜蜜摩挲了一下他摸过的耳朵,又笑着画眉毛。
画完最后一笔,尉锦泽拿着火钳进来了,陈蜜蜜要去拿,被他的大手隔开,“太烫,你要做什么,给我说。”
“我自己烫过几次,不会伤到,你粗手粗脚,把我头发烫焦,我跟你没完。”
烫头发最讲究手法和准头,太热头发会焦,太冷不成形。
当然得她这个老油条自己来了,仙女的头发不能有一丝损伤。
尉锦泽只能给她,看她对着头发一通折腾,头上冒出缕缕白烟,伴有刺啦作响的奏乐。
鼻尖窜上一股浓浓的蛋白质味,尉锦泽无奈,抬手捏捏眉宇,这都什么事。
放下火钳,陈蜜蜜捋了捋头发,对着镜子臭美,今天又变美了,开心。
自恋完,又去把那件军绿色长裙翻出来。
没办法,照相馆的衣服都是些花衬衣、对襟衫,长西裤,要么是军绿色的军装,丑爆了,穿自家衣服不用加钱,还好看。
陈蜜蜜两手拉住衣服下摆就想往头上脱,瞥见一点也不自觉的男人,把他推到门外去了。
尉锦泽被强硬的推出门,听着门内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些止不住的意动。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转移注意力,去自己原来的屋里,写了份结婚报告,才抱了床被子放在拖拉机上垫好。
陈蜜蜜打开门出来,在尉锦泽面前转圈圈,期待的说。
“尉锦泽,我好看吗?”
尉锦泽漆黑的眼眸里盛满惊艳,他嗓音微哑。
“好看。”
陈蜜蜜喜滋滋的围着他转了一圈,男人长得魁梧帅气,就是这打扮很糙,一身灰扑扑的土布装。
她进了男人的房间翻找,从左翻到右,沉默了。
一眼望去,就几套,一件白色的确良衬衣、一件黑色中山装、其它三件全是灰色土布衣服,就没了。
她有必要怀疑,如果他不是大队长,有些场合需要穿正装,可能这一套款式不怎么样的中山装和衬衣都没有。
回来给他设计几套,换着穿。
拿了中山装和衬衣塞到男人怀里,让他换上,两人终于出门了。
尉锦泽把拖拉机停在公社外,掐着陈蜜蜜的腰把她抱下来。
“我们先找主任打好证明,就去镇上。”
陈蜜蜜嗯嗯的点头,全程听他的安排,她腿酸软,走得慢,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没听到动静,尉锦泽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人正靠着墙,他几步下去,拍拍她的头。
“怎么不喊我。”
陈蜜蜜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你已经激动疯了,恨不得拿着证明就走,那还记得我啊。
尉锦泽戳戳她的额头,弯腰抱起她去了二楼公社主任的办公室。
三十平米的办公室内,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埋在桌子上处理文件。
“许叔。”尉锦泽咳了一声提醒。
对方从桌子上抬起头,看到是他,快速将他们喊进屋,还不忘分神的打量陈蜜蜜。
挺漂亮精致的小姑娘,穿着打扮很上档次,两人一个柔,一个刚,挺登对的。
陈蜜蜜笑意盈盈的自我介绍,“许叔好,我叫陈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