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吾,咱俩以后是不是要相爱相杀了?”
沈秋走了进去直接问。
她眼都没眨,表情冷冰冰的。
周吾气场全收,按住左肋下方,如同撑着腰杆子,可怜兮兮:“疼,受伤的时候不疼,缝合的时候真疼。”
沈秋憋气,缓缓吐出两个字:“活该!”
周吾哭笑不得,单手拍额,声音再次低了一个调。
“我道歉,我以后一定小心谨慎,不会再让自己受伤。风向投资你真不要?”
“借钱搞投资,我要来干嘛。”
“稳赚哦。”
“那可以考虑。”
……
高陈张纷纷在医院外,接二连三的打喷嚏。
然后你看我,我看你。
“合好了吧?”
“应该是。”
“要不,问问086,据说,他能破解头儿身上的耳麦。”
高绢和张宝林同时看向陈度,纷纷给了他一个,你若想死,别连累我们的表情。
包括可怜又对这一无所知的086。
……
“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脚。”
沈秋想继续赌气,但想想他都道歉了,就算了吧。
体贴的好男人,不是生来就会的,还需要潜移默化,她先忍着。
一言不发的坐在床边,周吾便半跪了下来,替她把鞋脱掉。
她想说,你别蹲,小心把伤口给崩了。
但周吾抢在她前面,不紧不慢道。
“你看,我伤着了,你很生气,还怨我不好好照顾自己,可你脚伤成这样,却和我说几个水泡而已,难道我就不生气吗?”
沈秋挑眉,呦呵,这是把她毛捋顺了,便开始给她讲道理了?
“水泡和你的刀伤,是一回事吗?”
周吾一脸认真,如心疼珍宝裂缝要修补一样,珍而重之,小心翼翼地给她消毒。
“在我眼里,是一回事,我是男人,受伤也好,流血也罢,只要不是危及生命,那都不算事,但你是……”
他抬头,勾了勾唇。
不由地,沈秋心跳了跳,脸颊一红,猛地将头扭开。
他轻笑,接着未说完的,“你是我的小姑娘,本不该受今天这样的罪,是我,也是我的手下,没照顾好你。”
沈秋脸都红透了。
秀眉拧成一个川:“你可拉倒吧,我可不要任何捧杀。”
周吾忍笑:“咱俩什么时候才能坦诚相待,不再相互怀疑。”
沈秋呸他:“我可没怀疑过你,我一直对你坦诚相待。”
“人家说,说谎的孩子,会脸红。”
沈秋踹了他一脚。
“我脸红是你刚才撩我。”
周吾笑到差点岔了气:“那以前都是你撩我,现在我撩你一下,怎么了?还不许了吗?”
……
他一句还不许了吗,憋得沈秋哑口无言。
最后索性躺平,任由他抓着自己的脚,仔仔细细消了毒,又上了药。
“今天想困住你的人是梁恬,她花钱请的南桥西路台球厅的人。”
“是她?”沈秋惊讶,红透的脸慢慢消褪了些。
“嗯,这两天下雨,没办法抓人,但李秋菊姐妹可以当人证,你要报警吗?”
沈秋沉吟,试探道:“可以报吗?”
周吾回视她:“可以。”
沈秋看了他三秒,从他的眼睛里只看到沉稳、干净、坦诚、以及漫天的星光,一如既往的好看。
如真实而不虚。
她错开视线,不再细想,释然道:“不报了,明天等我登台,用实力告诉她,什么叫辗压。”
周吾站起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让你受委屈了。”
沈秋刚释怀的心,瞬间又被他吊在了嗓子眼。
她想问是什么委屈,但又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
眼见快要凌晨一点,她吐了口气。
“我困了,想睡觉。”
“那我送你回去。”
她唔了一声想穿鞋,但周吾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
仿佛刚才他缝合的不是自己,硬的像个内裤外穿的咸蛋超人。
沈秋一动也不敢动。
“今天的事听他们说了吗?”
“嗯,咱们别跟他们学。”
沈秋:“谁要学他们了,我是说程文海这个人你怎么看。”
“败类,男人的耻辱。”
行,他求生欲很强。
“如果是你,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你说的是什么事?”
“怀孕。”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孕不育吗?”
周吾:“……”
所以她和他,确实是要相爱相杀了么。
……
“沈秋。”他拉长音。
得得得,沈秋换了个说法:“你精子存活率不高,这样容易接受吧?”
周吾:“……”
他吸气再呼气,连续三次。
“我不会在婚前做任何越轨的事情,这是我的原则,所以我说不可能。”
沈秋眸光骤然有些黯淡。
不是她不自爱,而是两世为人,又经历过开放的数十年,她心里对婚前和不婚前,其实早就已经放开了。
而且凭着良心来说,她总感觉,自己和周吾不长久。
比如七天前,他忽然的那句【我有走进过你心里吗】
她就开始惴惴不安。
印象中,于亮在很久很久以前,也仿佛问过她这句话。
后来就有了于母说,门不当户不对,让她主动退出。
……
现在的周吾,身份比当初的于亮,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倍,再加上他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她知道,周吾的出身,必不简单。
那么她和他,到底能走多远呢?
不知道。
她没有太多信心。
同时,周吾也没给她充足的安全感。
所以偶尔,她也会放空自己的想,若有一天情到深处,她会不会主动,答案应该是,会的。
上一世,她守身如玉活了四十多年,这一世,她想换个活法。
要不然,前几次约会,她也不会放开自己,肆无忌惮的去撩他。
可他现在说,不会在婚前越轨。
说不失望,真的很假。
但想想,也无所谓了。
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
……
周吾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失望,骤然他有些皱了皱眉。
轻轻摇了摇她。
“沈秋,你要相信我,认定一个人,真的很不容易,我想和你长长久久,也愿意等你到成年,但不代表我不想要你。”
咳……
沈秋咳了出来,欲盖弥彰:“我有这么明显吗?”
“不是,是我明显。”
“我没看出来你很饥渴呀。”
周吾:“……你闭嘴!”
高陈张三人恰好听到这一句。
啥?饥渴?
哦哦哦,头儿很饥渴。
都这个点儿了,应该来一顿宵夜,再加上几瓶五加皮,养肾、强筋、壮骨。
……
回去的路上,高陈张三人,大气都不敢喘,满脑子都是五加皮。
更在路过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时,张宝林都差点喊了出来,这里有卖五加皮的,他亲眼看见过。
沈秋也是真累了,放下心事,上了车就昏昏欲睡。
直到高绢听到她的小呼噜,才松了口气,回头低声问周吾。
“头儿怎么伤着了?”
周吾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工资借我。”
高绢脸色崩塌:“头儿……”
周吾连眼睛都懒得睁:“稳赚不赔。”
“那感情好,全借你,你别客气。”
“还有我。”
“我也是,头儿,我请你喝五加皮。”张宝林喜出望外。
五加皮一出,陈度和高绢脸都僵了,两人皆是,你想死别拉上我们啊。
周吾扭头看他,张宝林吓得都快尿了。
不好,他肯定是犯了天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