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林子是不能待了,谢璟默干脆下令继续赶路。
临走前,妘璃让人挖了个坑,把蛇婆烧焦的尸体埋了。
至于谢璟默说的那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早被她抛到了脑后。
秋晚卿看破不说破。
既然璃儿将来要修道,还是不知道为好,省得双方都尴尬。
还有就是,她发现璃儿在感情上反应有些迟钝。
不过,这样正好,省得像她那样,遇到了人渣。
人渣这个词,还是她从璃儿那听来的。
这个词很适合形容妘青宇。
一行人离开密林后,一直没有停歇,于次日傍晚赶到了焓城。
这座城四通八达,来往商客不少,很是热闹。
焓城驿馆前,大夏战王的车驾停了下来。
驿丞郝安易得到消息,提前等在了驿馆门口。
见大夏战王下了马车,他立马上前行礼,“下官郝安易拜见战王殿下。”
“起吧。”
“谢战王。”
郝安易起身,引着战王一行人走进了驿馆。
妘璃听着这名字,觉得很有意思,“郝大人这名字起的好。”
被人夸名字好,还是位漂亮的姑娘,郝安易开心极了。
“这‘安易’二字是下官母亲起的,也是她老人家对下官的期盼。”
“郝大人有个好母亲。”
“多谢姑娘。”
妘璃很少与陌生人聊天。
这驿丞看着面善,提到母亲时又很是恭敬,应该是个孝顺的。
所以,她一路上与这郝安易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驿馆不小,大夏来使被安排在了东面。
妘璃与秋晚卿住一个小院子,谢璟默所住之处紧挨着她们。
赶了这么久的路,众人都很疲乏,吃了晚饭,就都去休息了。
妘璃盘膝坐在榻上,闭上眼睛,开始修习心法。
直到天明,她才睁开了眼睛。
她伸了个懒腰,而后精神抖擞地下了榻。
打开门,秋晚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妘璃抱住了她的胳膊,“娘,你怎么不敲门?”
秋晚卿捏了捏她的俏脸,“知道你在修习心法,不想打扰,我等一会儿不要紧的。”
“娘对我最好了。”妘璃一副俏皮的模样。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饿了。”
“好,娘带你去吃早饭。”
“嗯。”
母女二人挎着胳膊,一起出了院门。
“卿姨、阿璃,早……”谢璟默刚好迈出了院门,夜平跟在他的身后。
秋晚卿见了礼。
妘璃朝他笑了笑,“早……”
谢璟默还是第一次见到阿璃这副小女儿的模样。
“看样子,阿璃这一夜睡得很好?”
妘璃悄声道,“没睡,修习心法呢。”
几人边聊天儿,边往膳厅走去。
一进膳厅的门,郝安易就迎了上来,“战王,膳食都准备好了,请跟下官来。”
“嗯。”谢璟默应了声,几人随着郝安易往膳桌走去。
刚坐下,就被女子的傲慢声吸引了过去。
“南诏就是这样招待本公主的?”
紧跟着,就听“啪”的一声响,筷子被这女子扔在了地上。
其中一只,恰巧弹在了妘璃的脚面上。
她低头瞧了眼,没计较。
郝安易哈着腰,快步走了过去,“妍儿公主,您想吃什么?下官这就去准备。”
“准备?等你准备好了,本公主都该吃午饭了。”
女子声音刺耳,妘璃听了很不舒服。
她问向身旁的男子,“哪国的?”
谢璟默打量了几眼,“应该是南燕的小公主慕容妍儿。”
南燕地处大夏与南诏的夹缝处,是一个小国。
两人说话的工夫,慕容妍儿已经吵着让郝安易下跪赔罪了。
妘璃捡起了掉在脚面上的那只筷子,在谢璟默眼前晃了晃,“砸到我脚了。”
谢璟默宠溺一笑,“去找她赔银子。”
“听你的。”
妘璃站了起来,拿着那只筷子走向了慕容妍儿。
慕容妍儿正在羞辱郝安易,突然,“啪”的一声脆响,一只筷子被拍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她抬头一看,“你谁呀?”
“这筷子是你扔的吧?”妘璃问。
“是本公主扔的,关你何事?”慕容妍儿站了起来,直视这个比自己要漂亮很多的女子。
“砸到我脚了,你说怎么赔吧?”
“什么?你怕不是疯了吧?”被筷子砸了脚面,慕容妍儿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疯不疯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扔的筷子,砸到了我,就得赔银子。”妘璃一副不赔钱誓不罢休的样子。
慕容妍儿那个气呀,“你这不是讹人吗?”
“讹的就是你,赔银子。”妘璃手掌往桌上一拍,发出了“啪”的一声响。
再看桌子,晃了几下后,散了,碗碟碎了一地。
慕容妍儿怒了,“你要干什么?”
“你是聋了,还是傻了,我要你赔银子。”
“本公主若是不赔呢?”
“不赔有不赔的说法。”妘璃的眼中泛起了冷意。
“你分明就是讹人,本公主不赔。”慕容妍儿高抬着下巴。
她堂堂南燕公主,岂会丢这个脸面?
妘璃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筷子,“不赔银子也行,那就……”
她双手一掰,筷子断成了两节。
慕容妍儿轻蔑一笑,“就这?量你也没那个……”
‘胆子’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妘璃手中断掉的筷子已经戳在了她的脸上。
筷子断口处的木刺抵着她的脸颊,只要再用一点力,就会扎进肉里。
慕容妍儿害怕了,可南燕公主的脸面不能丢。
“本公主可是来联姻的,这张脸要是毁了,无论是南燕,还是南诏,都不会放过你。”
妘璃扭头看向谢璟默,“你怕吗?”
“尽管动手,凡事有我。”
谢璟默会怕?
怎么可能?
在秋晚卿的心中,战王绝对是十佳好女婿。
她看着谢璟默,微微摇起头来,“可惜了!”
“可惜什么?”谢璟默觉得奇怪。
“没什么。”秋晚卿把视线转回了女儿身上。
她小声嘀咕着,“要是能做我女婿就好喽。”
谢璟默是习武之人,耳力比寻常人要强上不少。
这句话,一字不差地落进了他的耳中。
他眼睛看着妘璃,唇角高高地扬了起来。
此时,妘璃也动了,她一手掐住慕容妍儿的后脖颈,一手高高举起了断筷。
就在断筷即将落下之时,一声怒喝自膳厅门口传来,“住手……”
妘璃放下了那只拿着断筷的手,却加重了另一只手的力道。
慕容妍儿觉得自己的脖子就快要断了
她哭求着,“皇叔,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