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谢璟默离开前,向妘璃讨了一粒宣泄丸。
容烨得知作用后,厚着脸皮也想讨。
妘璃那叫一个慷慨,小手一挥,给了半瓶子。
容烨可乐坏了,这回他的气可是有地儿出了。
谢璟默决定离这家伙远点,万一这小子使坏,自己岂不是丢脸丢大了?
于是,就见堂堂战王慌也似地跑了。
容烨在他身后高喊狂追。
妘璃笑得是前仰后合,“这两个人真有意思!”
阿大有些担心,“阿璃,你给容二公子这么多,就不怕他闯祸?”
“放心,你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的,其实心里主意大得很,就是容国公府怕是要热闹一阵儿了。“
阿大叹了句,“哎,他也容易。”
“是啊,国公府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妘璃说着话,眼中神色阴沉起来,“阿大,过两日跟我去趟南诏。”
“是因为秋……”阿大意识到院子里有暗卫,就闭上了嘴巴。
妘璃走到门口,“夜暖,不该听的别听,不该说的也别说,否则下场你应该知道。”
“是……”夜暖的声音有些发抖。
妘璃的这股冷意能让她的灵魂跟着一起颤栗。
这是除了主子外,第一个让她感到恐惧的人。
妘璃轻轻关上房门,好像刚刚威胁的话语不是出自她的口。
见房门被关上,阿大才继续开口,“阿璃,此去南诏可是为了查清秋鸿夫妇所中之毒?”
“嗯,师父说过,这毒是南诏皇室独有的。这次战王出使南诏,就是个机会。”
“此行凶险,要不要回趟云缈观请道长卜一卦?”阿大一直记着两年前,无喜道长背着阿璃跟他说的话。
阿璃的大劫就在今年,万一就是这南诏之行怎么办?
妘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师父不能再开天卦了。”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卜个吉凶,不是开天卦。”阿大其实是想回道观跟两位道长商量商量。
“那也不行,你不许去惊扰两位道长,否则我与你割袍断义。”
阿大被吓住了,“别,我不回还不成吗?”
“这还差不多。”
阿大了解阿璃的性子,只要自己偷回道观,阿璃是真会这么做的。
他心里拿定了主意,万一遇到了危及性命之事,大不了自己豁出这条命替她挡了。
夜深了,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就各自休息去了。
不知不觉间,出使南诏的日子就到了。
这日一早,南城门外,谢璟瑞摆开了阵势,同三位兄弟一起来给谢璟默送行。
饯行酒送上,几位皇子依次端起酒杯。
谢璟瑞端着酒杯走近谢璟默,“三弟,为兄盼你早日归来。”
谢璟默面色不变,身子往前一倾,嘴巴抵在了他的耳边,“大哥真这么想的?”
谢璟瑞愣了一下,紧跟着“呵呵”一笑,“为兄当然是这么想的,大夏可离不开你这个战神。”
“那就好。”谢璟默直起身子,一仰头喝下了杯中酒。
谢璟瑞虽有些不解三弟为什么说这种话,但饯行酒他必须得喝。
他一仰头也喝了个干净。
谢璟默笑了,扭身上了马车,不再理会众人。
大皇子暗恨,此去南诏,看你有没有命回来。
其他三位皇子乐的看戏,见谢璟默的车驾动了,就准备回去。
谁知,就在这时,“哈哈哈……”的大笑声响起。
众人循声看去,见是谢璟瑞。
三位皇子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感到奇怪。
二皇子谢璟容走上前去,“三弟离京,大哥就算高兴也犯不着笑成这样吧?”
他心想,大哥是疯了不成?
谢璟瑞也不知怎的,自己竟然会在这种场合狂笑。
可他控制不住呀,“二弟,我……”
他连句话都说不全,只是大笑。
谢璟容觉得不对,“大哥是不是控制不住自己?”
谢璟瑞边大笑边点头。
四皇子谢璟轩与五皇子谢璟祁也围了上来,可谁都没有开口。
谢璟容觉得这样笑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大哥,要不先回王府找个太医瞧瞧?”
谢璟瑞点头,而后快速上了马车,朝着瑞王府奔去。
谢璟容觉得好笑,“得,都回府去吧,我进宫去复命。”
“劳烦二哥了。”
“嗯。”
没用多久,南城门外就安静了。
可谢璟瑞是怎么也安静不了。
这一路,所过之处,全都是他的狂笑之声。
瑞王的马车,百姓们自然认得。
一想到今日是战王出使南诏的日子,大家伙儿就明白了过来。
看来,瑞王是因为战王离京才这么高兴的。
这也太猖狂了!
这些话,百姓们只敢在私下偷偷议论。
有心思深沉的,已经想到了战王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
总之,谢璟瑞这一笑,可是引来了不小的风波。
皇帝得到消息后,是气得够呛。
当即就派了太监总管卫敬贤与太医院院正温恭来了瑞王府。
瑞王府中,谢璟瑞依旧是大笑不止。
温恭给他把脉,是把完左手把右手,而后又换成左手。
卫敬贤还是第一次见温太医这副样子,那眉头都拧成疙瘩了。
“温太医,这是怎么个情况?”
瑞王妃萧晗雅也急得不行,“王爷究竟怎么了?”
温恭收回了手,“不好说,不好说……”
“嗯?温太医这是个什么意思?”卫敬贤问。
“瑞王身子康健,也没有中毒的迹象,究竟为什么会大笑不止,微臣医术不精,实在是诊不出来。”
萧晗雅一听,就更急了,“连温大人都没有办法,这可如何是好?”
温恭告了罪,同卫敬贤一起回宫复命去了。
二人刚走,谢璟瑞倒是不笑了,改成大哭了。
“这怎么又哭上了?”萧晗雅是坐立不安,立马遣了婢女红袖去娘家报信。
萧晗雅正是丞相萧宏哲的嫡长孙女。
皇宫,清心殿。
当朝皇帝谢君恒正在与几位大臣议事,其中就有萧宏哲。
大皇子之事,他也听说了,虽心里着急,可也不能这时候出宫。
卫敬贤与温恭回来时,见皇上在议事,也不敢进去打扰。
两人耐着性子,直到几位大臣出了清心殿,才躬身走进去。
大儿子闹出这等笑话,谢君恒的心情实在是不好。
他沉着脸问,“璟瑞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大笑不止?”
温恭往地上一跪,就是请罪。
谢君恒不耐烦,“行了,实话实说,朕不治你的罪。”
“谢皇上。”温恭这才把实情说了出来。
谢君恒问,“你的意思是璟瑞身子没有问题,也没中毒?”
“微臣实在是瞧不出,瑞王为何会大笑不止?”
卫敬贤补充道,“皇上,奴才离开瑞王院子时,仿佛听到瑞王改笑为哭了。”
谢君恒扶额,连太医院院正都诊不出来,自己能怎么办?
卫敬贤试探着,“皇上,要不要张榜寻医?”
“就照你说的办吧。”
于是,张榜寻医的告示就这么明晃晃地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