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那边催得急,盛纮也不管明兰再怎么舌灿莲花地拖延了,给墨兰和如兰都定了同僚家中的公子,就开始给明兰操办婚事。
六礼都走完了,拖了好几个月了,外头闲话都一轮接着一轮了,平宁郡主都要按捺不住了,盛纮觉得再不确定婚期,平宁郡主就要派人去大爆料了。
尘埃落定,明兰再懊恼也无用了,但是好歹也可以安慰自己,她是嫁进了国公府,哪怕是已经分家的国公府,到时候仗势拿捏林栖阁也是手到擒来的。
甚至她还能把林噙霜给墨兰洗脑的一系列理论拿来用用,这么一想,也是个好亲事了。
这两个人成亲,最激动的当属不为了。
不为可是因为给这俩公婆牵线被打死的呢,这两公婆怎么可以不在一起!
齐衡在埋头苦读中,被薅出来赶鸭子上架成个亲,满汴京城没有一个郎君去帮他一起叫门的。
哦,除了他那几个根本不在他眼里的“庶兄”。
这几个无赖,进了齐国公府,只一门心思地敛财,好赚一大笔之后看形势不对就跑路。
毕竟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底细,齐国公本人难道不知道么?
平宁郡主也是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都没发现她的嫁妆在不断缩水。
而明兰这由盛老太太精心打造的嫁妆,眼看着也要掉进这齐家的无底洞里了。
而叫门的过程相当敷衍,四个“庶兄”肚子里没什么墨水,齐衡也很不在状态,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人狠拦。
毕竟说的是齐衡唯爱六郎,谁知道会不会看上他们这些一二三四五郎呢。
于是,一场接亲,要不是还有吹吹打打的,怕是比灵堂还肃穆些了。
等到了齐家,两个人刚给前齐国公和平宁郡主行了礼,要向大伯哥新齐国公行礼的时候,来了个小厮朝着齐彻开始耳语了。
齐彻激动起身:“二叔、二婶、元若、弟媳,今天果真是个喜庆日子。为兄托了元若的福,你嫂嫂今日诞下麟儿,母子平安,你小侄儿也是健壮有力,真是喜上加喜啊!”
平宁郡主这半年除了盯着齐衡的婚事,就是关注齐彻大娘子的肚子。
尽管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心里已经诅咒了好多遍了。
不是想着齐彻病弱了二十几年,这胎怕也是个胎里弱,就是想着这大娘子肚子圆圆,肯定是个姑娘。
平宁郡主总想在下一代上挣回来,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喜堂报喜,给她冲击得又吐出一口老血,直接晕过去了。
仆人、宾客都骚动起来,不为在旁边无声地吹口哨,啧,平宁这一次气得这么狠,半瘫怎么样也要变成全瘫了。
喜堂见了血,是不吉利,但是这血是婆婆喷的,就没处说理了。
盛明兰还得跟着齐衡一起去服侍她这晕厥的婆婆,仪式什么的也顾不上了。
等到郎中过来,把完脉就开始摇头,说这次是真的没法施展了,平宁郡主注定要瘫在床上了,能保下命来都是郡主身体底子好。
盛明兰更是眼前一黑,伺候婆婆本来就是儿媳妇的事,但是谁也没想到,她刚进门就是要伺候瘫痪婆婆的呀!
齐彻从当上了齐国公,蒙荫得了官,现在也是长袖善舞,和汴京城里的人关系都很不错。
再者,也没谁想不开,无缘无故去得罪一个国公啊。
所以,平宁郡主吐血的事,大家都不会硬往齐彻是故意为之上安。
家世好些的,自然说平宁郡主气性大,往日的清高都是装的,还不是在意爵位在意得要死。
家世低些,连郡主娘娘都不敢嘴的,就只能把矛头对准盛明兰了,说盛明兰怕不是个克星,刚进门就克了婆婆。
只有满汴京的六郎还在孜孜不倦地为齐衡本来就不行的名声添砖加瓦——谁家有个连皇帝老儿的屁股都觊觎的残花败柳儿子,都得被气吐血!
齐衡在平宁醒过来之后,又回去埋头苦读了,而盛明兰就被平宁郡主拘在跟前端屎端尿了。
天知道,她这个新妇连房都没圆呐!这个齐家,就没有一个有良心的!
哦,还是有的,不为还在孜孜不倦地给盛明兰和齐衡当信使。
原剧情是被齐衡差使着给盛明兰递消息,如今,从明兰之前想算计墨兰开始,就是明兰薅着不为给齐衡递消息了。
不为自然送到,然后给明兰的回复全部千篇一律——“我们公子正在埋头苦读,争取下科得中,能得陛下青眼”。
如今,明兰被平宁拘在身边,她的新婚丈夫都不闻不问,甚至书房说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她只好借着问回门再传信了。
不为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带到,然后打算晃悠一圈就再去打碎盛明兰的希望。
结果门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就说了个大消息——陛下驾崩了!
不为还真没去关注老皇帝,毕竟邕王出局之后,兖王是板上钉钉的太子了,自然不会想着今天暗杀这个,明天暗杀那个,更别说去造反了。
荣飞燕没有出事,荣妃也不会有任何想造反的动作。
这皇权过渡,是平平稳稳的。
不为才没意识到,老皇帝不被造反,也会死的,毕竟年纪都在那了。
而齐衡本来在埋头苦读,听到他求而不得的六郎,自此和他阴阳相隔了,抓着头发就跑出来,开始咆哮了。
那喊声真是声嘶力竭,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盛明兰期待的回门摆脱瘫痪婆婆,因为陛下的驾崩,彻底告吹,还拥有了一个因为和心爱之人天人永隔而受情伤到疑似傻了的丈夫。
是的,齐衡现在看起来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傻子。
齐衡想见他的六郎最后一面,自然要闯宫,被一脑门子官司的前齐国公下了狠手,让人拖住,一个花瓶给齐衡砸晕了。
结果最后,人再醒来,不知道是心理受到了打击不想面对现实,还是脑袋真被花瓶砸错乱了。
反正是个水不喝了、饭不吃了、话不说了、连别人说话也像没听到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