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心很明显被她主子突如其来的霸气镇住了,怔怔不能言,机械地由着高曦月搭着她的手往前走。
双喜这个小马屁精就不同了,摇着他肥硕的身躯从后面快走几步凑到高曦月旁边,躬身谄媚道:“主儿聪慧。”
高曦月顿时觉得身上一阵鸡皮疙瘩,双手抱住胳膊猛搓两下,一言难尽地看向双喜,深刻怀疑他刚刚在延禧宫是不是向惢心进修去了:“双喜啊,这个赛道不适合你。
你看看你养的那些蛇,连点毒都没有,作为铁人三项的贵妃身边的大太监,你应该多去慎刑司观摩观摩,学一学什么一丈红啊、贴加官啊、点天灯啊之类的。
不然还真的指望以后你主子什么事都亲自出马吗?打人你主子我手也很疼的好吧。”
双喜虽然还不清楚自家娘娘说的这些是什么,但是主儿说的肯定是对的,连忙搀了高曦月的另一边胳膊:“主儿教训的是,奴才一定认真学。”
茉心终于回了神,开始和双喜争宠:“那主儿,奴婢学什么?”
高曦月看了演茉心:“双喜练好了手段,你当然得练嘴上功夫了。哎,毕竟有些人还打不得。比如,你家主子我,到底也不能大剌剌地去掌掴皇上啊。”
茉心又精神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下,好在延禧宫离咸福宫远,这天色晚了,宫道上并没有多少人离他们太近,才微松一口气:她们主儿这嘴,是越发不加遮拦了。
高曦月回了咸福宫,窝到藤椅里,将花盆底往地上一踢,接过星璇递过来的茶猛喝一大口。
刚刚在延禧宫吃了好几块枣花酥,如懿居然都没着人上茶,真是没眼力见儿。
高曦月喝完茶单手将茶盏往桌子上一放,手上的镯子磕到桌面发出“当”的一声,高曦月这才注意起这个零陵香手镯来。
高曦月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都想起来了,还是把事情先办了吧。
高曦月匆匆往咸福宫外走,徒留星璇三人在后面伸手。
“主儿,刚回来,这是要去哪啊?”这是茉心。
“你不是说主儿自请禁足了么?”这是星璇。
“主儿,您等等双喜啊,双喜可走不太动。”这是双喜。
高曦月走得飞快,长春宫就在咸福宫旁边,一溜烟就让追出来的星璇三人找不着了。
富察·琅嬅还没睡呢,毕竟事关“延禧宫”、“如懿”的事,那是铁定要上长春宫的热搜的,这时候正由素练拆着头发,听汇报。
素练也没详查到什么,只能说说面上的消息:“听说是王钦要冒犯贵妃,被贵妃踹飞了。后来贵妃又和娴妃闹上了,皇上就去延禧宫了。”
琅嬅这个懿症十级患者都不关心曦月的神勇一脚,忧愁道:“皇上果真还是惦记娴妃。”
二人话音未落,就看到高曦月推门而入了。
富察·琅嬅还没有意识到危险性,疑惑道:“贵妃来了,怎么无人通报?”
素练更是见惯了高曦月给皇后当马仔的,也没把高曦月突然的闯入当回事,还对着皇后道:“想必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别人转述到底有失偏颇,所以贵妃一回宫便加紧来向您汇报了呢。奴婢去吩咐人上茶。”
然后素练就放心地退出去关上了门。
高曦月被素练这一套行云流水的退场都硬控了几秒,好家伙,要不是她确定没人能跟素练告密她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她都要怀疑素练这套丝滑小连招是为了逃之夭夭了。
皇后也觉得应该就如素练所说,从梳妆台前走到了榻前坐下:“曦月,你说吧,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啊?”
高曦月一摘手上的翡翠珠镯,看着皇后紧张心虚的表情,冷笑一声,走到了皇后面前,往头上一摸,摘下一根簪子就往镯子的暗扣上捅。
皇后更紧张了,结结巴巴道:“曦、曦月,这是本宫赐你和如懿的翡翠珠镯,你怎么摘下来了,这是何意啊……”
“咔吧”,这暗扣还挺好拨开的啊,没像如懿送终的时候搞那么半天嘛,果然还是如懿那小短手不行。
高曦月将零陵香倒了满手,捏住皇后的下巴便往里倒。
皇后被高曦月的一手捏下巴,一手捂嘴堵得死死的,双手上前扒拉都没扒拉开,硬生生将零陵香吞进去。
高曦月放开手,皇后都顾不上大叫“来人”,第一反应是想把吞进去的零陵香吐出来。
高曦月双手抱胸:“皇后娘娘,这零陵香已经在我手上戴了多年了,许是早就失了效用,您也不用急着吐出来。再者说了,这是香料,许是吃进去也无用啊,反正您儿女双全了,应该也不会在乎这个的吧?”
“吱呀”,素练终于端着茶进来了,看到屋里明显气氛不太对的样子迟疑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高曦月看到素练手里的热茶,取了一杯,又走近皇后,又将手里这杯茶灌了下去。
没用的素练总算有所反应了,冲过来扒拉高曦月:“贵妃如此冒犯皇后,可是重罪!”
高曦月反正也灌完了,虽然是灌进一半洒一半,直接将杯子往地上一扔:“臣妾可是在作为妾妃服侍主子娘娘饮茶啊,何罪之有?皇后娘娘方才吃点心吃急了,需用茶水顺一顺,臣妾这么贴心,皇后娘娘不会怪臣妾的,是吧?”
素练看高曦月这么嚣张,就想叫人,被皇后拉住了手腕子。
皇后颤抖着说:“本宫,本宫不知赐予你的手镯内为何会有这个东西,贵妃、贵妃实在是误会了。”
素练一听这个,脑袋都要炸了,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抠开的翡翠珠镯,刚刚的茶杯正砸在镯子旁边,素练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高曦月一秒变戏精,仿佛刚才的暴力女不是自己:“这么多年,臣妾对您情真意切,记得刚入王府时,臣妾就向您表明忠心,您也数年如一日的偏向照顾臣妾,臣妾以为我们之间的情分是不同的。不曾想皇后娘娘竟是这般心肠。皇后娘娘,您害得曦月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