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不论是自己不小心跌下,还是被人推了,顶多是一时间挣扎不上来,不可能完全没有意识。
并且那坑她也是见过的,正常十几二十的人,不存在摔下去就晕倒的可能。
林秾音越想,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她走向军医,让他在此等候一会儿。
然后便又越一旁的陆澹,走过去敲响了右居室的门。
“温姑娘,我请来了大夫来为你解毒,不知你现在是否方便?”林秾音轻轻敲了两下,然后便在门口等着温芸昭。
她表情有些紧张,但声音动作却很是温柔。
陆澹看着林秾音这般,眼底的情绪很是复杂。
他痴痴地看着林秾音,而军医则是坐在对面,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蝶林香”。
毕竟这玩意儿对别人来说是药也是毒,但对他来说,却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啊!
西域虽与大昭通商,但多是些生活所需的物品,药材虽有,但他这么多年也见多了。
这“蝶林香”自从被先帝禁了之后,市面上是基本看不见了。
便是他想要拿着实物研究,也找不到可以购买的渠道,更别提亲眼见到了。
林秾音敲响门后,温芸昭很快便给她开了门。
见到林秾音后,温芸昭只简单回了个“好”字。
然后便同她一起出来,到了中堂。
见到中堂里坐着的人后,温芸昭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随后又恢复自然。
“军医,还请你为这位姑娘解毒。”林秾音向军医行了一礼,军医听到她的声音,又见其动作,连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他抬手虚扶着林秾音,道:“姑娘您这是折煞老夫了!”
说完,便朝温芸昭看去。
温芸昭见到军医,也轻轻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很快,温芸昭在军医旁边的座椅上坐下,然后军医便为她把脉诊断,接着又问温芸昭最近身子是否感到异常或是哪里不舒服的。
温芸昭仔细回忆了一番,把自己认为不对的情况都告诉了军医。
军医在听见她的回答后,面色沉重地摸了摸自己的短须。
随后,又轻咳一声,润了嗓子后对温芸昭说道:“姑娘,老夫若是没有诊断错的话,你的体内,同时存在着两种毒素!”
“第一种,名为蝴蝶散,常表现为意识混沌,对当下行为无法做出反应。”
“第二种则是由一种西域药材‘蝶林香’和茯神相接所产生的毒,起初无表现,后续会变成嗜睡,说话含糊不轻,最严重便是使人痴傻。”
此话一出,便是连陆澹也投来了目光。
他微眯着眼,两种毒素?
他打量了温芸昭几眼,这女子,竟如此遭人恨!
两种毒,不管是否为一人所下,都是铁了心的不让她好过!
陆澹又看向林秾音,见她神色紧张,双手狠狠捏着衣袖,不由得有些吃味。
她对这女子,竟这般珍重吗?
林秾音不知陆澹想法,只是一直盯着军医。
军医则是在观察温芸昭,见她神色淡然,便点了点头,道:“不过姑娘你不必担心。你中两种毒的时日不长,并非不可逆转。”
“老夫待会给你开上一段时间的药,你按时服下,再余半月后来寻老夫。”军医又摸了摸自己的短须,道:“老夫届时再替你调整方子,不用半年,老夫定替你完全解了这毒!”
军医面露自信,毕竟他行医这么多年,又跟着陆澹东奔西跑的,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病例,别说同时中两种毒,只要不是大限将至,他便有把握把人给救回来!
对付温芸昭体内的第一种毒,根本不在话下。
至于第二种,本就只一点毒素,稍加休养便可由身体慢慢自行排去,根本不需再配药了。
得到军医保证后,温芸昭抬手,向他致谢。
“多谢大夫救命之恩,只是我还有一事想问,我这两种毒,约是什么时候种下的?”温芸昭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她藏在袖中的手却是在不停颤抖着。
军医一边摸着短须,一边答道:“第一种,结合你之前所说的症状,平时不大显现,每次用量应当很是克制。约莫中毒得有个大半年吧!”
“第二种,毒素很淡,估摸着就这几日,最多不超过半月。”
听到军医的话后,温芸昭的瞳孔不自觉震颤。
竟有半年之久!
还不是一次,而是多次下毒!
她的起居都是素素在照料,平素能直接接触到她,并给她下毒的人,无外乎就那几个。
而素素,她能绝对确定她的忠诚。
所以最后剩下的人里面,便只有……
想到那人的行径,温芸昭觉得,很大可能便是他了!
若她真查出了是他下毒,那便是再大的恩,她也不顾了!
温芸昭的手紧紧攥成拳,眼中弥漫着多种情绪,最后都化为了不可抵挡的决心。
温芸昭的动作很小心,但还是没有逃过林秾音的眼睛。
她本打算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军医给温芸昭看诊结束后,便写了一张药方,给温芸昭拿着,让她回去后按时抓药服用。
不多时,军医便同程风一起离开了。
现下,这中堂里只剩下了林秾音和陆澹二人。
林秾音看着坐在座椅上不发一言的陆澹,一时间有些摸不着他的心思。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陆澹竟然先开口了:“现在上山的路还未完全清理好,你今日先在这里住着,明日我再来接你。”
嗯,接她?不是一同回去?
林秾音有些懵,她看向陆澹,问:“待会便要回青州吗?”
陆澹点头:“嗯,还有一些事需要收尾。昨日军师在绑架你的那个宅子里发现了制作‘梓岚香’的材料,那宅子地下,还有一个密室,里面存放了不少稀奇药材。”
“昨日他们发觉不对,想转移,被军师派人拿下了。那密室里的东西,军师也都做了调换。那些东西,不能再被他们拿到了!”
想到昨日的事,陆澹的眉就一直皱着没有松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