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生意是为了让他们以后的生活有保障,更别说三奶奶在村里也有话语权,以后能顾着自家人,在她看来也是好事儿。
至于绣品的事儿,向禾本来就打算让苏氏也动动手,虽然不一定能比得上向惠英的手艺,但起码有收入,她也不觉清闲。
加之得知苏氏是贵门丫鬟,那刺绣手艺定是不差,她看不懂这些,但先前苏氏绣的荷包,没有一个被拒,说明手法很不错。
心里头有了计较,她要尽快为家人铺路。
城中有王家人庇佑,他们也不会轻易被欺负。
心里有了计量,向禾也跟着松了口气。
直到王荣兴回来,向禾才开始说她的计划。
“我现在手头有四百两可用,租用铺子的费用咱俩平摊。还有在香染坊拿的布料,进多少布料算多少,也是两人平摊。雇佣人……”
“等会儿,”王荣兴将桌上杯子推开些,“租铺子倒不用,我父亲给了我一个铺子,现在还在吃灰,可用。”
向禾嘴角忍不住抽搐,这铺子说给就给,他还一点儿没用上,也是服气……
“是你名下?”
“是。”
向禾重新计较,“咱们公平点儿,每月我这边会给你十两租银。请绣娘们的银子也是平摊,还有每月进账都是五五分账。”
王荣兴嘟囔着,“不用给我十两……”
“必须要给你,万一有了争吵啥的,拿这个来说事儿的时候,我该不该原谅你?”
“……”
王荣兴忍不住肺腑,怎说的好像他会挑事儿似的……
“别这副模样,说正事儿呢!”
面对她强硬的话,王荣兴也只能默默忍受,哪里敢发脾气。
向惠英难得见一家少爷这模样,强忍着笑意不敢发出声来。
“你说呗……”
向禾一一交代事情,这是她跟王荣兴之间的合作,与香染坊无关。
但成衣铺子用的只能是香染坊的布料,所卖成衣只贵不便宜,所以只能做贵客。
能打动贵客的心,只能依靠绣娘的一双手。
向禾再三交代,一定要找个好的绣娘,一定不能有花花肠子。
无法,王荣兴答应再三,最后写下一纸约定。
看着纸上的名字,王荣兴只觉懊恼,“我不会是被你诓了吧……”
向禾没好气地晲他一眼,“赚钱的买卖,我用得着坑你?”
“可你签的都不是你的姓名。”
“这是我阿娘的名字,”向禾将纸张收好,“往后所有分账银钱,都由我阿娘来收支。”
闻言,王荣兴面露急切,“这不是我跟你的生意吗?怎的又跟你阿娘扯上关系了?”
“你别管,总之这生意只赚不赔。”
别看向禾这么轻松,一旁的向惠英却满腹忧忡,“这要是赔了,你的银子不就……”
“放心吧,我阿娘的手艺也不错,届时有绣娘撑着,一定能把城里另外的铺子比下去。”
“可万一真的赔了……”
向禾知道她的担心,轻拍她的肩膀,“赔了就赔了,银子可以再赚,我能赚四百两,就能赚四千两!”
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向惠英使劲儿压下心间不安,唇角勾勒笑意,“我信你!”
一切顺利,只差一位有名气的绣娘,她相信王荣兴能找到。
将竹篓背上,那件衣衫倒是没有拿走,“借你地儿挂两天?”
王荣兴登时知道她的想法,撇嘴道:“这是我父亲的铺子,你不是要跟我单干吗?还放这里作甚……”
向禾二话不说塞他手中,“就挂几天不卖,若是有人问起,便说你最近有开衣衫铺子的打算,咱们可以利用的当然要利用。”
打响名声很重要。
王荣兴直接放桌上,“挂可以,但你们能不能拿一匹色泽好点儿的绣?这匹只是试色用的,看着就不够惹眼。”
看他那别扭样,向禾眉尾轻佻,“小子也挺懂做生意的嘛!行,我一会儿挑两匹回去。银子先给你一百两,届时一定带上满意的衣衫来城里!”
“真的能行吗?”
王荣兴丧着一张脸,向禾剜他一眼转身走出去,“能不能有点儿志气?等你再见新衣衫,一定不会这么觉得,我说的。”
“好好好,我不信还能信谁……”
他现在正愁着怎么跟家人开口,毕竟要是赔了,损的是自家名声。
不过想想也挺刺激,他还是第一次做自己的生意,要是成了,家中人就不会再觉得他无用。
念头一起,他精神也振奋了些。
“走!咱们去春风楼吃一顿!我请!”
“不行,我得走一趟县衙,曾小姐那边还等着我再去看看呢。”
本就稀里糊涂的向惠英一听,吓得她抓住向禾的手腕,“你、你怎的又要去县衙啊?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无事,”向禾轻拍她的手背,“我去去就回,你先跟他去春风楼,我很快赶过去。”
“我给你安排一辆马车,你快去快回。”
“行。”
向禾此行匆匆,见曾云清脸色有了好转,也放下心来。
“护身符你拿着,夜间少出门,白日多晒晒日头。若觉着无聊,现在可以与我同去春风楼,尝尝那家的珍珠鸭?”
已经恢复过来的曾云清,脸色红润有光泽,连笑都多了几分,只是略显勉强。
她看向一旁的曾夫人,“阿娘?”
“多出去走动走动也好,若是见着蒋家小姐和王家少爷,你该好好感谢才是。”
“知道了。”
曾夫人见她脸上笑容多了许多,心底也跟松懈几分,自袖间拿出一个红布包,“我也不大懂这些,但总要给香火钱,姑娘收好。”
“那先谢过夫人,我会将曾小姐安全送回。”
“瞧你说的,”曾夫人起身送着两人出了后宅门,“路上小心些,莫冲撞了旁人。”
“知道了阿娘。”
两人上了马车,曾云清那一贯的笑耷拉下来。
向禾也不说话,直到她自己开口,“那、那张公子如何了……”
“你还关心他?”
曾云清连连摆手,“不、不是那个意思……”
“行了,”向禾笑道:“已经被阴差带走,以后自有他的路要走。”
听得此话,曾云清露出宽慰一笑,“只要他不再怪爷爷便好……”
“也轮不到他怪罪,你该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想他。”
“当然,”曾云清一改方才苦相,“人鬼殊途,当初我也是被他言语蛊惑,才会与家人产生嫌隙,往后不会了。”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