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天下父母心。
这段时间,女儿成茵茵真是让她操碎了心。为了不被人知晓,女儿的一日三餐,她都得过问甚至亲自动手。
有时间她去晚了,女儿连早餐都吃不上。
女儿不会下厨呀!请了几个钟点工,女儿都不喜欢,熟悉的人又不敢要,怕走漏了风声。
女儿的一切起居只有她自己上。
她每天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心里随时都紧绷着。
幸好,乔墨琛提出早点完婚,她们的日子终算要熬到头了。
成岭、如梦不在家,她出门就轻松多了。
她提着热乎乎的早餐,开车给女儿送去还来得及。
上车,驱动,像以前一样,先绕着附近转一圈,看看后面有没有人,她才松一口气轰油门,向女儿成茵茵现住的方向开去。
成茵茵所住的公寓外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大G停在一个不易让人发现的地方,成岭抬腕看一下时间,快半个小时了。
不出意外,周碧玉应该快要到了。
10分钟之前,他佯装有事要找周碧玉,请王嫂帮忙叫一声,王嫂说周碧玉在20分钟前就出门了,怕他们饿着,还给他们打包了早餐。
成岭看似温和的脸上,不自然地带着一丝焦虑,布满血丝的眼中涌出几分肯定。
他伸手去拿烟,烟盒里空了。
昨天一宿没睡,靠一包烟支撑了一晚上。
他两手揉揉太阳穴,抬头注视着周碧玉来的方向。
不出意外,周碧玉将在5分钟之后达到。
他得打起精神,跟紧着她,今天一定要把妹妹茵茵找到,他要弄清楚,是什么原因,妹妹明明在这个城市,却又躲着不愿意见人。
这中间究竟有什么见不人的秘密。
正在他神思纷飞之际,一辆白色的路虎车从对面的路上快速地撞进成岭的视线里,在快要到对面的小区时,拐了一个弯进去了。
成岭的心也跟着沉下来。
对于他来说,很矛盾,既希望找到妹妹,又不希望找到。
如果找到,说明继母和妹妹他们俩合起来骗他,这是他无法容忍的事情。
父亲过世后,他身边可数的亲人,就只有妹妹、爷爷、奶奶和他的继母,他每天这么辛苦,拼命地想让成辉集团做大做强,就是想给他们一份幸福和安宁的生活。
连身边的亲人都不信任自己,他这个成辉集团的cEo做得是不是太失败了。
找不到,那说明继母、妹妹都是可信的,还把他当作可信任的人。
找不到妹妹。他心里又痛苦。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从小到呵护着长大的,作为护妹魔的他,又怎么忍心让她在外漂流呢!
成岭启动车子,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在周碧玉后面,不管怎么样,他得把事情弄清楚。
这样对茵茵、对如梦都好。
如果妹妹真有什么难以出面的理由,或者是因为乔家的原因,还是他对乔墨琛说的那句,他赞成退婚。
他会把钱包括利息如数退还给乔家。乔家再好,如果影响到妹妹的幸福,他这个当哥哥的绝不赞成。
远远看见周碧玉在一栋电梯公寓前停下,下车,提着食盒进去。
成岭迅速地把停在另外一边,跟了进去。
这个时间电梯里楼道里冷清清的,除了周碧玉上去几乎没有别人。
等他到电梯旁时,周碧玉已经上去。他抬头看着电梯面板上的数字运行到26层时,停了下来。
成岭按下电梯键,深呼吸一口气,走进电梯里。
电梯数字停在26层,门叮地打开,成岭感觉自己的脚迈得异乎的沉重。
走出电梯,这是一梯四户的房子,楼道很宽阔,在东城,像这样的公寓价格是比较的高的。
这个地方位于新开发区,买这样一套房子下来,至少也得在千八百万。
看来继母这段时间没少在妹妹身上花功夫。
四户,成岭不敢确定周碧玉进的是哪一户,为了确保万一。
他站在楼道里,静静地等。
楼道的尽头是一道落地玻璃,放眼望去,除了零星的几栋高楼,就是正在建设中的楼宇七零八落地矗立着,在深秋的阳光下显得有些萧条。
再往前几公里,透过参差不齐的楼宇就是碧蓝的大海。
大海,当初救如梦的情景就涌进了脑中。
当时他以为如梦是妹妹,吓得自己心脏都快蹦了出来。
他永远也没有想到,那个漂浮在海上纤瘦的女孩,短短一个多月,已悄无声息地住进了自己的心房,无法抹去。
……
南边的门吱地一声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成茵茵的声音.
似乎是她想跟着周碧玉一起出去,周碧玉在门边上换鞋子,告诉女儿说会很快回来,她去商场购买一些东西。
成岭素来斯文温和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他走过去,站在门边,等着周碧玉出来。
周碧玉穿好鞋,拉开门,呈现在眼前是成岭玉树临风的身影,手上的包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岭,岭仔!”向来沉稳有素,能应变风云的周碧玉慌乱得不知要往哪里退,“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这里很难找吗?”成岭脸上依然是风平浪静,眼中却涌着惊涛骇浪,看见周碧玉惊慌地想关门,他猿臂一伸将门抵住。
“你这是还想瞒我到多久?”成岭不露声色地看着周碧玉,眼中似乎冒着火花。
周碧玉低垂着眉,松开了门,侧身让成岭进去。
“哥!”成茵茵见到成岭进来,脸上露着惊异,“你怎么来了?”她侧眸看她母亲,似乎在问,是不是她母亲告诉的。
“茵茵。”成岭温和叫着妹妹,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妹妹了,他上下打量着她,“怎么瘦了。”
成茵茵穿着一件法式的双层天蚕丝睡衣,可能是因为很少有人来的缘故,不施粉黛,头发乱糟糟的,显得有些邋遢。
听见成岭一说她瘦了,似乎触动了她内心的柔软处,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
“还是哥最疼我。”她走过来,自然地伏在成岭怀中,像个小公主似的,边抽泣边说,“哥,你都不知道,我这两个月过的是什么日子,再这样下去,我可能就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