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尽力,就像恩人你尽力帮我一样。”菈雅向他行礼之后,顺着暗门而去,刚走不久,就传来了一声惊叫。伍安不放心她,赶紧去查看情况。菈雅镇定住伍安,催他回去,并从墙上摘了一把红烛,自行而去,最终不见了身影。伍安回房,将暗门掩上,回到了自己房间。此时梅琳娜正在用纱布给忒拉格斯包扎,遮盖住全身触目惊心的伤口。伍安把盆里的血水换了干净,更陈列出吃喝齐全足备。梅琳娜施展开黄金树疗愈,使忒拉格斯奄奄一息的颓势有了回转。他看到伍安就在眼前,急切开口,却先是咳嗽一阵。梅琳娜轻抚其背,伍安给他呈上一杯温水,叫他喝过早说。忒拉格斯将水一饮而尽,这才缓缓开口道:“小安兄弟,你缘何在此?”
伍安将自己来此的目的、经历和塔妮丝交给自己的事情说了。忒拉格斯听罢,不住叹息道:“幸得你遇到那位女孩,才到了后山。否则就中了塔妮丝之计。”
“此话怎讲,愿闻其详。”伍安说完,守在一旁的梅琳娜和菈妮也都纷纷竖起耳朵。只听忒拉格斯道:“火山官邸的确是反抗王城不假,但是其内部已经腐化堕落。亵渎君王拉卡德,因为觊觎蛇的力量,甘心被亵渎大蛇吞噬,与其融为一体,变成了个贪婪、堕落、目空一切的怪物。塔妮丝知道真相,依然选择助纣为虐。她以拉卡德的名义发出檄文,号召天下英雄前来官邸,表面上是要积蓄力量,实则是要清理不愿意归顺的褪色者,以及帮拉卡德选出最强的褪色者,然后再送到拉卡德面前,让拉卡德将其吞噬,壮大自己。我起初被赚到这里,同样拿了那朱漆信,但见那信上写的全是穷凶极恶之人,便没做怀疑,把那三人割了脑袋,带回了官邸。却没想到,不仅没有受到应有的礼遇,反而要对我不利。我发现端倪,想要逃走。却被他们拿住,囚禁在那暗无天日的深牢里。”
“如此说来,果真是驱虎吞狼之计。”菈妮道。
忒拉格斯点头,伍安把自己的那封信交给了忒拉格斯,忒拉格斯看过之后说道:“这伊修托邦,已经被贝纳尔杀死了。至于尤诺……我当时听他说,战斗祭典结束后,就要去利耶尼亚。那贝纳尔的目标里,保不齐就有尤诺。他是个狠厉的人,自称走在判律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如果尤诺当真是他的目标,那尤诺就凶多吉少了。”
“利耶尼亚……”伍安沉吟道,“那正好可以叫钱塘先行一步,将尤诺保护起来。只是如今身在官邸,难以得脱。”
“无碍,我有办法。”忒拉格斯道,“我自驯养了一只海东青,专用作探路报信。只需要我一声暗号,便能叫其赶到。”
“如此甚好。”伍安喜道。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叫。”忒拉格斯撑着身体下床,伍安和梅琳娜搀扶着他,回到了后山,防止被人发现。忒拉格斯吹了一声奇怪的哨子,一只海东青杀破黑云,俯冲而来,落在忒拉格斯的肩头。伍安将早就准备好的生肉喂给了海东青,忒拉格斯将写好的信放在纸筒里,在它耳边密言了几句,随后一抖肩膀,叫它振翅高飞而去。
“我们趁这个时候去找尤诺。”伍安说完向忒拉格斯道:“兄长且在我卧房里面休息便是。”
忒拉格斯摇头道:“刚才这位姑娘施展祷告,已经让我的伤好了大半,现在还在不断的恢复。我的铠甲和武器都被收缴,我得去把它们都找回来。小安兄弟你们先行,不必担心我。”
伍安点头道:“既然如此,便遵兄长的意思,如果兄长遇到了名叫兀木托的汉子和那个名叫菈雅的女孩,千万记得不要动手。”
忒拉格斯称是,迈开步子便朝着大桥而去,直往教堂。伍安原路返回,出了驿馆,正要上马,却碰到了帕奇。帕奇平日里看到伍安,都会当做没看见一般擦肩而过,今天伍安走来,他倒是主动拦住,笑道:“大王急匆匆的,是要往哪里去啊?”
伍安听他口信,以为他是塔妮丝派来探查伍安底细的,遂反问道:“我离开去哪,关你何事?”说完拂袖便要出去,又被帕奇拉了回来。
“到底什么事情?”伍安问道。
“这个嘛,就是……”帕奇拿出一个白色的以藤条捆住的双面鼓,“你看这个鼓怎么样?”
伍安此时满心都是尤诺的安危,哪里有心思去看什么鼓,拿过随意端详一番,随口敷衍道:“倒是蛮精致的,女士见到一定喜欢。”
帕奇听得伍安的话,顿时喜出望外,拿了鼓过来,小跑着离开了。伍安不去理他,上马后照着来时的路出了火山。
帕奇带着鼓来到了塔妮丝所在,她此时正在给官邸当中的绿萝们浇水,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后立刻警惕,等到来人赶到他身边时,忽的将腰上匕首挥出,划出一道凛冽的刃风。帕奇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栽倒在地,手中的鼓被他扔在半空。塔妮丝见是帕奇,自先冷静了半分,看到那鼓,前尘往事如烟般在她眼前飘过。她收了匕首,双手接住鼓,放在怀中,陷入了无限的回忆当中。许久之后,才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
“在日荫城。”帕奇赶紧站起身,“那个灵珠猎人,叫什么……埃隆梅尔,我在他身上搜刮出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塔妮丝的心头忽的颤动,声音都跟着颤抖道:“你杀了他?”
帕奇对塔妮丝有意,又见塔妮丝认识那个埃隆梅尔,赶紧道:“可不是嘛,那家伙长得人高马大,还使着一手大剑,飞来飞去的,要不是我会拈花折剑手啊,估计就得被他砍得七零八落,你呀,也见不到我了。”
塔妮丝听闻埃隆梅尔已死,先是伤感了一瞬,而后向帕奇展颜,笑得十分娇媚:“这鼓我很喜欢,更何况是你这位英雄送的,我便更加珍惜了。请先回房稍等片刻,待会我亲自去谢你。”
帕奇看到她笑,骨头便已酥软。再听她莺歌燕语,更是理智全无,简单应了两声后就飞奔回了驿馆。谁成想她前脚刚走,塔妮丝就变了脸色,招呼了两个喽啰,细细吩咐了几句,将水壶搁置一边,又自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她轻轻抚摸着怀里的鼓,昏暗的灯光,极力的去遮掩她双眼中的哀伤。
钱塘化成一团云雾,变作人形,携带着亚兹勒到了学院东门大桥外。亚兹勒倒在地上不住喘气,断断续续道:“可真是……一段……刺激的飞行。”
钱塘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颇是得意,脸上不惊,待到亚兹勒撑着身子要勉力站起,钱塘才伸手去扶他起来。刚要开口说话,远远看到,两个人影互相搀扶着向这边走来。一个长得贼眉鼠眼,活像个小人。另一个身穿羽氅,头顶一个蓝色圆形辉石冠。看到那冠,原本还气喘吁吁的亚兹勒立刻提起了十二分精神。钱塘看他状态有变,自也提了精神。那两人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正是彗星派的达克达斯,和源流魔法师卢瑟特。达克达斯去盖利德找到卢瑟特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将他带回到了这里。一路上艰难险阻不少,但还是都挺过来了。没想到在学院门口,却遇到了亚兹勒。
达克达斯是彗星派的魔法师,看到本派宗师,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拜。达克达斯栽倒在地,跪道:“弟子拜见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