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后,姜清一个人躲在屋里,将玉远舟给他的图册打开。
看了没多久,他整个人都红通通的,没想到这事还有如此多的门道,人还有上下之分。
这么想着,他又疑惑,那影四和文安、玉远舟和荼凌,都是怎么分的上下呢?
“太子殿下,您回来了?”福禾在门外大声问安。
这都是姜清特意嘱咐好的,有任何人过来都要提醒他。
谢珩在门外站定,疑惑道:“清儿呢,今日怎关着门?”
屋内,姜清手忙脚乱地藏好东西,然后又慌乱地来开门。
“殿下,我刚刚换衣裳呢。”
谢珩走过去,顺了下他的头发:“是么,怎么乱糟糟的?”
姜清耳根发烫:“有……有么……”
天色还亮着,时辰还早。
“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谢珩往里走去:“今日难得清闲,没什么事。”
姜清暗道,那可真是天赐良机。
“嗯……那殿下先坐着歇一歇,喝喝茶用些点心。”
谢珩还是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对劲:“你又去库房了?”
姜清一愣:“没有呀,殿下怎么问这个?”
“我总觉得,你好像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谢珩手里握着茶杯,眉眼间染上些许温柔。
一直到晚上,姜清想着自己要完成的事情,一直坐立不安的。
用过晚膳以后,他就催促谢珩去沐浴,等谢珩洗完了,他才进去浴房。
等姜清再出来时,谢珩和文安还在外间里议事,这让他心情愈发紧张起来。
*
“陛下要召齐王世子入京,京中又要起波澜了。”文安担忧道。
谢珩倒是不怎么在意此事,他思索良久:“齐王世子……孤好像见过他,不过有些记不清了。”
文安连忙将查到的消息一一禀告:“十年前,齐王携家眷入京吊唁先太后,殿下许是那个时候见过齐王世子。”
“十年前……”谢珩目光放空了一瞬,“或许吧,告诉赵鸣,在齐王世子到京城之前,暗中戒严,防止他搞什么小动作。”
文安道:“坊间传言,齐王世子成日吃喝玩乐,惹得齐王很不喜。”
谢珩神色淡了几分:“他若是个虚有其表的草包,能当这么多年世子么?”
齐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没点真本事的人,还真坐不稳世子之位。
西南一带,地势险峻,齐王若有二心,还真不好办。
“殿下认为,齐王有异心?”
谢珩轻轻抬手:“只是猜测,不必声张,暗中探访即可。”
内室里,姜清听着他们的话,不知不觉间也忧虑起来。
承平侯去投奔了齐王,会给殿下带来麻烦么?
就连谢珩什么时候站在他跟前的,都没意识到。
“想什么呢?”谢珩看他头发还潮着,眉心略微蹙了下,随手拿过一旁的布巾为他擦拭。
姜清连忙回神:“殿下,齐王是个很大的隐患么?”
谢珩道:“算是吧,真要论起来,齐王是皇祖母所出,是先皇元后嫡子,他还要喊外祖父一声舅舅。”
这样的身份……姜清心中疑惑,那为何当年继位的会是永昌帝?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谢珩轻声解释道:“父皇自小就养在皇祖母膝下,也视作正宫娘娘所出。”
这只能是先皇的意思。
给他将头发擦干以后,谢珩随手将布巾搭在木架上,不等他说话,姜清就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人拽倒在床上。
帷幔落下来时,有一阵宜人的梅花香扑面而来,紧接着就有一些红色的花瓣落到两人身上。
谢珩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今日的异常是为何了。
“什么时候准备的?”
姜清垂着眼睑不敢看他:“就……方才殿下沐浴的时候。”
隔着纱帐,光线有几分暗,谢珩凑近几分:“就这么急?”
姜清破罐子破摔道:“对,很急!”
谢珩轻笑了一声,低头含住他的嘴唇。
没过多久,已是面红耳赤,箭在弦上时,姜清忽然挣扎一下:“殿下,你不行,让我来……”
谢珩简直被气笑了,很快姜清就为自己的口不择言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暗香浮动,颤至天明,姜清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直接晕了过去。
冬天的清晨天色亮得晚,福禾端着火盆过来时,风吹得火苗乱跳着,发出几声木炭炸开的声音。
谢珩倒是神清气爽,上朝前还不忘交代:“轻些,别吵他。”
福禾揉了揉眼睛:“我方才是看错了么,殿下是在笑?”
*
昨夜玉远舟一夜未归,荼凌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去,恰好撞见影三手里拿着几个包子回来,他没客气直接拿走一个。
“昨夜不是你当值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影三道:“昨夜没人当值,公子特意吩咐不让靠近。”
荼凌:“……”
“咳,那你有没有看见那个谁?”
影三神色迷茫,他嘴里嚼着包子,说话时含糊不清的:“谁啊?”
荼凌沉着脸不说话,影三心里直发毛。
“那个……你要是没什么事,我要去给小七送包子了,凉了他又要生气。”
荼凌没好气地想,影三也是个呆子,小七那么温和的人,偏偏会同他使小性子,而他却不明白这代表什么。
想到这里,他愣了一下,那他自己呢?
又能看清自己的心么……
荼凌落在清晖院屋顶上的时候,脑海里还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直到了中午,姜清才醒过来,察觉到屋顶上有人,他知道是影卫。
忍着身上不适,坐起身来。
“福禾。”
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哑了。
等了许久,却没有人进来,心里正疑惑着福禾去哪了,就听到屋顶上轻响一声,随即门口便出现了荼凌的声音:“公子,有何事?”
他现在对自己倒是挺恭敬的,姜清想着,或许是话说开了,他知道自己没有恶意吧。
“嗯,帮我倒杯水来。”
室内已被收拾过,看不出什么苗头,只是姜清脖颈上有许多印记,荼凌只瞧了一眼,就连忙低下头去。
喝过水后,感觉喉咙好受了许多,姜清问道:“福禾呢?”
荼凌道:“方才还在,看公子没醒,就先用饭去了。”
姜清摸一摸自己的肚子,也觉得有些饿了。
荼凌连忙让小厮膳食来,看姜清用不到他了,便打算回去值守,只是临走前,又犹豫了一下。
“公子,玉远舟去了何处?”
他还是没忍住问道。
姜清眉心微动:“嗯,不太清楚,昨日我们出府逛了逛,就分开了。”
荼凌没再说什么,自己回到屋顶上去。
稍晚些时候,谢珩回府,影一提前落在清晖院屋顶上,看见荼凌便和他打了个招呼。
又说起方才的趣事:“方才路上遇见玉先生,他从百花楼出来,喝得醉醺醺的。”
百花楼不是烟花之地么……荼凌一手捏碎一片瓦:“混蛋、浪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