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子,大儿子生了一儿一女,玲玲和当当。
二儿子生了两个儿子,快快和慢慢。
一家九口人,五个大人,四个孩子,就三个人上班。
原主在面粉厂做女工,大儿子在木头厂,二儿子在钢铁厂,小女儿则早早就嫁了个工人,生了一个儿子多宝,除了逢年过节,平常也是不回来的。
有原主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一家人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两个儿媳则在家带孩子做饭,毕竟现在工作可不容易找,一个萝卜一个坑。
还好房子是丈夫自己家的,三室一厅独门独户的小院,放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不错了,有些人家还十几口挤在一起呢。
这房子,原主那个弟弟自然是打过主意的,可原主丈夫知道她是个什么德行,防了她一手。
把房子过户在了大儿子名下,房契也在他手上,无论原主怎么闹,没有房契她也没辙。
真是上个破班,还都是替弟弟一家上的,不仅按月给钱,将来连工作岗位,都让给侄媳妇了。
她就完全没想过,自己家还有两个没工作的,要不说,她就活该孤独终老呢。
也是这两儿子孝顺,换成清沫,一脚就给她踹粪坑里淹死了,还能让她作妖这么多年?
“咚咚咚。”
“娘,起床了,该去上班了。”
大儿媳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翻了个身,看着这灰扑扑的屋顶,清沫一脸生无可恋。
怎么老了,老了,她还得赚钱养家了啊?
抓了抓头发,举起手,看了看这满是茧子的破手。
得了,认命吧,她现在也是四十多岁的奶奶级人物了,她不当牛马,谁当啊。
“知道了,叫魂啊。”
听见婆婆的回应,大儿媳也没敢再说什么了,就自顾自忙去了。
这会外面的天还微微亮,可想而知,现在的工人阶级有多努力。
清沫慢吞吞地起身,穿上那洗得发白的旧衣服,洗漱完毕后,从空间拿出面包,简单吃了几口,就准备去上班了。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大儿媳的声音。
“娘,您不吃早饭了?”
“嗯,不吃了。”
吃啥吃,她刚刚看了眼,锅里又是清汤寡水的。
还好这年头厂里食堂有中饭吃,虽然限量,但好歹也能吃饱,要是连工人都吃不饱,哪里有人干活。
只是大部分人,都会把饭吃一小半,剩下的打包回来分给家里人,别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这年头有口吃的就是娘。
原主也是省了的,不过她省下来的粮食,可不是带回家里,而是送去了弟弟家。
有时候,侄子还特意过来厂门口等着,就为了这一口吃的。
倒也不是周跃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只是这年头,就算手里有钱,也是买不着粮食的,就算黑市的高价粮,都要碰运气才能买到。
“怎么回事,周清,你今天干活怎么一直慢吞吞的?你这是磨洋工啊。”
清沫还在神游天外,就被小组长抓了个正着。
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她干活倒是没啥问题,不过没那么熟练,加上她也不是什么勤快人,自然是被人发现了。
“啊?”等她回过神来,不免有点心虚。
清沫眼珠子一转,赶忙解释道:“组长,这不是吃不饱就睡不好嘛,我这会脑袋还晕乎乎的呢,您多担待担待。”
小组长皱着眉头,瞪了她一眼,“下不为例啊,这会谁家能吃饱啊,再怎么也不能耽误厂里的进度,你啊,少贴补点娘家,自然就吃得饱了。”
对于她的德行,周围的人自然都知道,虽然不好说什么,但耽误生产可就不行了。
清沫忙不迭地点头,开始装模作样干起活来,等组长一走,她又吊儿郎当了。
心里在盘算着,这工作该让哪个儿媳妇接班呢?
她四十多岁,四舍五入,就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了,也是享清福的年纪了,可不能累着了。
等到一下班,清沫两条腿就捣腾地飞快,完全不是刚刚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看得旁边的人,都忍不住感叹。
这老娘们,是上哪吃了什么好东西?这么有劲?
飞快地跑回家了,一回家,房间门一关,她就进空间去了。
“累死了,累死老娘了,得给自己来顿大餐补补。”
可不,这得多少年没上过班了?可不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龙虾、鲍鱼、螃蟹、大章鱼,咱就想吃顿海鲜大餐,配上一瓶冰可乐,快乐翻倍。
“爽。”
一口冰冰凉凉的可乐下肚,要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要不怎么称它为快乐肥宅水呢。
吃饱喝足了,就出空间在床上躺着了。
困了,困了,吃饱了就犯困,可能也是年龄到了。
“媳妇,咱娘呢?”
“在屋呢,今天娘一回来就回屋躺着了,可能是累着了吧。”
“哎,只要没去舅舅家就行。”大年叹了口气。
他是真拿这个娘没办法了,打不得骂不得,又讲不听,只能熬着。
“别叹气了。”
“当家的,今天我跟二弟妹出去挖野菜,走了好远,都没挖到多少。”
哎,现在能挖的,基本都被人挖完了,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金花一脸愁容,她自己饿点倒也没事,就怕饿到了孩子,看着那小脸蜡黄蜡黄的,她就心疼。
“船到桥头自然直,给,你跟孩子分着吃。”
大年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递给金花,这是他今天中午省下来的口粮。
倒也不是他自私,不分给小年家的孩子,只是这是他从自己口里省下来的,谁能不想紧着自家孩子呢。
金花接过去给两个孩子分了,她自己并没有吃,她知道丈夫不容易,可是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玲玲接过馒头后,没有丝毫犹豫就吃了,眼里闪烁的光,似乎格外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