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母女交锋
“你在做什么?!”清瘦的身形,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逼你现身啊,”禄爻带着清甜的笑容,“母亲。”
“你知不知道,修道之人最忌讳伤害自己!”禄清风身形顿了顿,终究是没有走向禄爻,
不知道怎的,此时此刻,她最厌恶的孩子,就站在面前,
明明曾经无数个日夜,都希望毁了自己一切的孩子消失,
可是当她亲眼看到闪着寒光的匕首刺向胸膛的时候,
她的心口还是忍不住的骤缩。
“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不是么。”禄爻就静静的站在原地,心情并没有多复杂,
“是。”禄清风似乎是想开了,缓步走向禄爻,
“我恨透了你,因为你太像吴念,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起他。”
作为禄氏独女的她,资质对于普通人来讲,当然是佼佼者,
但是生在禄氏的她,对比其他禄氏子孙,资质却略显平庸,
从小没有母亲的照料,在父亲禄不淤的严苛教导下,
她逐渐不满自己平庸的能力,慢慢的心态也逐渐扭曲。
所以,当看到仙风道骨的吴念时,
她起了邪念。
起初接近吴念,只是为了能精进自己的能力,
谁又能想到,在不算多的接触后,
她爱上了那个对自己没有感情的和尚。
“如果你要将他的离开归咎到我身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禄爻依旧没有什么起伏,直到乌黑的瞳孔落在禄清风胸前的玉佩上,秀丽的眉头微微蹙起。
察觉到禄爻眼中的厌恶,禄清风意识到什么,轻蔑的笑了,
“这是吴念的玉佩,他临死前,我亲手摘下来的。”
事已至此,母女交锋,禄清风没什么好说谎的,
吴念在弥留之际,禄清风曾冒险去看过他,
她本想着想办法带吴念下山,或许还能有救,
谁知道吴念也是用和眼前一模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说不要触碰不该碰的。
就连语气都和此时的禄爻相同。
她不理解,为何吴念会如此厌恶自己,
一时间,羞愤、怨恨充斥脑海。
她不再顾忌吴念的身体,并用禁药与吴念发生了最后一次关系,
结束后,她恶狠狠的扯下吴念胸前的玉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也正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原本还能坚持一段时间的吴念,也带着屈辱悄然陨落。
“你与白老道做那事的时候,也带着?”禄爻的情绪一瞬即逝,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
只此简单的一句,便惹得禄清风不屑的表情龟裂,“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恶毒么?”禄爻推开挡在身前的泽火,步步向前,
“是我不顾他人意愿,强行与人发生关系么?”
“是我因为一己私欲,而将佛子拉下神坛么?”
“是我因为妒恨而几度差点杀死亲生骨肉么?”
禄爻一步一问,语气平缓而森然,
直到禄清风面前,才停住脚步。
“住嘴!”禄清风抬手就给了禄爻一巴掌,“你好到哪里去了?!你不还是找了个双手嗜血的杀人犯?!”
娇媚的小脸被扇的侧了头,禄爻不怒反笑,“是啊,吴念亲自选的人。”
“你说什么?!”禄清风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你再说一遍。”
“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叫吴念父亲么,”禄爻没有回答禄清风的话,擦擦唇角的血迹,勾起唇角自问自答,
“因为,我知道他对你的厌恶,”禄爻单手抚上腕上的玉珠,“所以,任何情况下,我都不想让你们两个有关联,连称呼都是。”
“我杀了你!”禄爻的话,深深刺中禄清风,
禄清风怒不可遏的掏出短刀,直直朝着禄爻胸口捅去,
“师姐!”泽火大惊失色,快步上前拉开禄爻,
但是锋利的短刃还是划过禄爻的左臂,留下长长的伤口。
“禄氏家规第三条,”禄爻因为失血脸色苍白,却带着让人看不懂的笑意,
“凡禄氏子孙,不得以任何缘由伤害彼此性命,若有违反者,可就地处决,不论生死。”
“你故意的?!”禄清风意识到中计,
怪不得禄爻一个劲儿的激怒自己,只为了有个合理的理由,将自己结解决。
“长江后浪推前浪。”禄爻挑眉,示意泽火动手。
“我是你师姐!”禄清风快步后退,
她是由禄不淤亲自教导,泽火也是禄不淤的徒弟,
所以两个人算得上是师姐弟。
“巧了,我也是。”禄爻不顾手臂的伤口,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在嘴里,
泽火屁颠的上前,熟练的掏出打火机给禄爻点烟,“师姐。”
禄爻挑衅的吐出口白烟,朝着禄清风挑眉。
“家主扳指?”禄清风看到禄爻手指上的翡翠扳指后,再也绷不住了。
她为之疯狂、为之迷途的地位,此刻却戴在了自己曾经想要杀死的女儿手上,
“禄不淤那个老东西,到底是看不上我!”
“不是看不上,是你太想要了。”
禄爻只觉得身上越来越冷,手臂也逐渐没有知觉,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母亲。”
她从小到大,虽然活的通透,
但是终究也是人,
儿时的她,曾经无数次渴望母爱,同样也期待父亲的陪伴,
不过,她都没有经历。
后来她想开了,不是每个母亲都爱孩子,也不是没有母爱就活不下去。
她从不期待任何人抚愈她的伤口,
也并认为这些伤口一定要愈合,
如果是上天赐予她的,无论苦难、坦途,她都欣然接受,
谁说苦难又不是一种经历呢。
禄清风眼神闪烁,不过只是很短的一瞬,
她丢下手中的匕首,“告诉你最后一件事,吴念很期待你的到来。”
说完,禄清风就咬破自己的指尖,在空中画着什么,
趁乱逃跑的叶婉媃,回头张望时,
只见破败的厂房四周,逐渐刮起风烟,不是发出凄厉刺耳的咆哮声,
地上的杂物也被风拖拽起,朝着厂房裹挟,
风越来越大,摆放在周围废弃的小型游乐设施,也被风刮向厂房,
连带着草坪上的枯木墩子,都被连根拔起,
厂房上空盘旋着黑雾,仿佛末日降临。
“凸(艹皿艹 )!”叶婉媃大骂一声,什么都顾不上的猛踩油门,生怕一会连人带车都给献祭了。
然而,叶婉媃没看到的是,在她离开的瞬间,风暴猛然停住,
所有吹至半空中的废物,都在距离厂房两米的地方,戛然落地。
“怎么回事!”禄清风没有听到预想的风暴,反而吐出口鲜血,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