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禄爻早就知道了,但还是故作震惊的瞪大双眼,
“他爸、是我最看好的儿子。”贺老爷子提起这件事,好像耗费了全部力气,
“可惜… ”贺老爷子顿了顿,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不会乱说的。”禄爻干瘪的接了一句,她不懂贺老爷子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一般像这种突如其来的坦白局,都是为了铺垫更大的阴谋。
“贺厉和贺言辞,你选谁。”
禄爻直愣愣的看着贺老爷子,
如果说刚才的震惊是装的,这会可是比珍珠还要真了。
贺老爷子一直观察禄爻的表情,打算从禄爻身上看出点什么;
其实他也很矛盾,因为贺厉,自己只剩贺建成一个儿子了,
如果继续放任贺厉,恐怕最后贺氏会只剩一人,这是他坚决不想看到的。
但是如果想保住贺建成,那贺厉就留不得。
“我还是喜欢言辞哥哥。”禄爻忽视面前存在感极强的牌位们,
其实、在牌位面前扯谎还是挺刺激的。
从上次她就已经看出来,贺老爷子对贺厉已经起了杀心,刚才的问题也只是圈套;
不仅想试探自己到底有没有继承禄氏秘术,
还想试探,贺厉有没有勾结自己,如果她说选贺厉,恐怕一出门就会遭受意外吧。
“昨晚的事,我会让贺言辞给你个满意的答复。”贺老爷子审视着禄爻,确定禄爻真的是个废物,敷衍的摆摆手,
“谢谢祖父。”禄爻礼数周全的退之门外。
“祖父和你说什么了!”贺言辞一直等在门外,看禄爻出来,两步上前。
“让你做个人。”禄爻丢下一句,就往前走,
她觉得不适感越发强烈,头疼的厉害,懒得和贺言辞装下去,
和贺厉摆脱追击时的问卦,过于详细损耗太大,再加上贺家祠堂的不适感,她现在只想赶紧回去。
“你怎么能和言辞哥哥这么说话!”姜好珍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跟在禄爻屁股后叫着,
禄爻侧头才发现,姜好珍还没走呢,像贺言辞的忠实舔狗,一直在这守着呢。
“还看门呢?”禄爻放缓脚步,纾解头晕;
姜好珍反应过来禄爻在骂自己是看门狗,拎着裙子就要给禄爻一巴掌,
“你干什么!”贺言辞抓住姜好珍的手,一把扯了回来,
“我看姐姐不舒服,想要扶她一把。”姜好珍立刻委屈的解释,
“和你妈一个(b)样。”头疼犯了的禄爻,几乎没有耐心可言,
此时此刻她实在没有精力对付,这个遗传性变脸大师,
“你!”姜好珍没想到禄爻会硬刚,一时语塞,
就连一旁的贺言辞,都惊得合不拢腿,
他印象里的禄爻,一直都是唯唯诺诺、温顺乖巧的模样。
没想到居然出口成脏,
美艳的脸、加上泼辣的性子,怎么觉得反而更有吸引力了。
“言辞哥哥!”姜好珍扯着贺言辞的袖子摇晃,她都被骂了,言辞哥哥怎么不帮她说话呢,
明明每次妈妈这么摇晃爸爸的时候,姜云峰都会责骂禄爻啊!
“咳。好珍一直等在这里,为了和你道歉。”贺言辞心中的天平逐渐倾斜;
“穿成这样等我?”禄爻从兜里掏出烟,侧头点燃,
今天姜好珍为了吸引贺言辞,特意穿了一件粉嫩的吊带裙,她没有继承魏颖的美貌,寡淡的长相根本压不住这条裙子,所以只能靠浓妆适配。
“你怎么抽烟呢?我不喜欢女孩子抽烟。”贺言辞说着就要抢过禄爻手里的烟,
“用你喜欢?少个把不能抽?”禄爻退后两步,深吸了一口,
“女孩子当然不能抽烟了,而且像祭祖自然是要隆重一点。”姜好珍昂起脖子,骄傲的像只火烈鸟,
“窑姐儿生的玩意,真上不了台。”
“我不抽烟,难道抽你么。”
禄爻扔掉手里的烟,拧着秀眉,“再说你这穿红戴绿的,知道的是来祠堂,不知道的还以为子承母业了。”
魏颖嫁进姜家之前,说是三流演员,但其实为了过大的开销,经常流连于名利场;
说好听的就是名媛,说不好听的就太不好听了。
“那也比你妈死无全尸强!”姜好珍气急败坏,她最恨别人用魏颖的身份嘲讽她。
“你觉得我妈要是死无全尸,你还能完好无缺的站在这吗?”禄爻脸上带着笑意,眉眼却染着冷意,
轻轻柔柔的语气,就好像说天气般轻松。
“禄爻!”姜好珍跺着脚,拦在禄爻身前,
禄爻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拨通了电话,“来接我。”
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不能再这样和金莲门庆cp周旋了,
“你以为找人我就能怕你么!”姜好珍搂着贺言辞的手臂,“我倒要看看,谁能帮你这个丧门星!”
“禄爻,你是不是被脏东西粘上了。”贺言辞退后两步,他不信那么温顺的禄爻,怎么会突变成这样,
一定是来祠堂被脏东西盯上了。
禄爻看着面前的姜好珍和贺言辞,“嗯,挺脏的。”
“离脏东西远点。”清冷的声音带着懒散越靠越近;
眼见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来,禄爻只觉得身上的劲泄了下去,
贺厉两步并作一步,拦腰抱起禄爻,
“你们!你们!”贺言辞支吾的半天,也说不出话,
贺厉看了眼禄爻渗着薄汗的额头,脚步匆匆的上了车。
“言辞哥哥,那、那个是你的小叔吧!”等姜好珍回过神时,贺言辞拿着手机一动不动。
“今天的事,说出去一个字,你就死定了。”贺言辞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拨通贺建成的电话,把手机揣回兜里,一字一句的警告姜好珍。
“可、”姜好珍还想在说什么,看到贺言辞凶狠的眼神时,还是把话吞了回去,“知、知道了。”
“乖,我送你回去。”贺言辞收回视线,揽住姜好珍。
***
“这身体素质够差的啊。”
“少废话。”
“就你这身板子,以后能行么?”
“怕你自卑。”
禄爻是被窃窃私语声吵醒的,当缓慢睁开眼时,
映入眼帘的是季云安那张英俊但不合时宜的大脸,
“握了把小草的!”乌黑发亮的双瞳吓得季云安弹开,
“醒了?”贺厉端起早就准备好的吸管,递到禄爻嘴边,方便她喝水,
禄爻点点头,就着贺厉的手,喝了几口。
“你的身体太虚了。”缓过神的季云安,查看禄爻的状态,
禄爻顺着手背上的针管抬头,“能不吊水了么?”
看着那三个大药袋子,她就头疼。
“吊完。”贺厉按住禄爻的小手,怕挂水不舒服,还轻轻的揉捏着。
“没人问下我的意见么?”一直吃狗粮的季云安,还想找些存在感,
“你可以走了。”贺厉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我知道,我最多余!”季云安拿着病历本往外挪,
“季医生。”贺厉突然开口,
好不容易挪动到门口的季云安眼睛瞬间亮了,
他就知道,他还是很重要的!
“一会来换药、拔针。”
听着贺厉没有感情的嘱咐,季云安摔门离开,
关门声之大,把站在一旁抽烟的蒋宇也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