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澍昀冷哼,江宜这个老狐狸,果真是目无尊卑。
“她自己心里清楚。”
江芷萱泫然若泣:“陛下,臣妾到底做了何事惹得陛下这般不快?”
她擦了擦眼泪,当看到坐在白澍昀身边的穆宸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穆宸?怎会是他?
难道穆宸已经告知了陛下她所做之事?
白澍昀见到她的反应,喝了一口润喉的温茶,说:“当日你用药使阿宸昏迷,划伤阿宸的脸,最后将他送往北境。江芷萱,朕可说错?”
江芷萱跪下,“陛下……”
她只是太爱陛下才会做如此之事。
“芷萱,不必向他下跪,是他负了你。”江宜扶起江芷萱,冷眼看向白澍昀。
白澍昀放下茶杯,“国师教女无方,朕替你教导她又有何妨。”
“你……”江宜此时并不惧白澍昀,反正现在破罐子破摔,无所谓了。
“国师今日为何要出宫?朕不甚疑惑,希望国师替朕解惑。”
“不过是想带芷萱游山玩水罢了。”
尚泽宇冷笑一声:“国师到此刻都不准备说实话吗?”
江宜侧头看向出声的尚泽宇,面上一慌,尚泽宇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难不成匈奴王将他是探子的事情泄露了出去?
“将军何出此言?”白澍昀开口询问道。
“陛下。”尚泽宇起身走在江宜的身边,看了江宜一眼,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这是国师勾结匈奴的证据,匈奴王生前亲笔所写。”
江宜睁大眼睛看向他,果然是这样。
在德福领命快要碰到书信之际,江宜一把抢过书信,“胡说八道。”随即将书信撕成碎片。
他不能承认,他一旦承认,芷萱也会受到牵连。
“国师这是恼羞成怒了?”尚泽宇表现得丝毫不慌,再次从怀里拿出信物,那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上面刻着一个“江”字。
尚泽宇拿给德福,德福呈上去递给白澍昀。
白澍昀接过玉佩,勃然大怒:“江宜,朕与先帝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通敌叛国?”
江宜见事情已成定局,跪下磕头认命:“臣无话可说。”
“好啊国师,你可真是好样的。”白澍昀大喊一声:“来人,将国师,啊不,将江宜关进大牢,明日处斩。”
江宜眼看就要被拖走,江芷萱扑了过去:“父亲,父亲,您说不是您做的,您说啊!”
“芷萱,你一定要好好的,父亲无能,不能带你出去了。”江宜擦拭掉江芷萱的泪水,“芷萱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国师之意是认为朕不敢处置江芷萱了?”白澍昀突然说道。
江宜闻言,手顿了顿,继续安慰着江芷萱:“莫怕。”
江芷萱摇摇头:“父亲……”
白澍昀吩咐:“拖下去。”
侍卫们只能拉开他们父女。
江芷萱挣扎着:“父亲,父亲,你们放开我。”
白澍昀坐在上首的位置,他抚上穆宸左脸淡淡的痕迹,轻声道:“阿宸,朕替你报仇。”
穆宸明显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时,江芷萱的惨叫声从下方传来。
尚泽宇默默收回在穆宸身上的视线,他手指握拳,微微低垂着眼睑。
白澍昀扔下手中的匕首,看向在地上脸颊流血,已经昏死过去的江芷萱,“来人,将她打入冷宫。”
“是。”
侍卫们拖下江芷萱不久,偌大的繁芜殿里鸦雀无声,大臣以及女眷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唯恐惹怒了圣颜会被治罪。
“朕乏了,都散了吧。”白澍昀说罢,拉着穆宸离开了繁芜殿。
大臣和女眷们也纷纷离场。
尚泽宇与程清二人走在最后。
“将军,陛下为了穆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不对,蓝颜……”
尚泽宇的脸色微沉,瞥了他一眼。
程清止住话头,闭上嘴。
切,是谁说的不喜欢穆公子的,这般模样是给谁看啊。
尚泽宇回到将军府,与尚鹤天说了两句话便回了房间洗漱睡觉。
半夜,他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索性趁着夜色,去了院子练起武来。
他耍了一个漂亮的剑花,将长剑放回剑鞘,微微喘着气。
为何?为何他的脑子里全是白澍昀抚上穆宸面容的画面,不管怎样都挥之不去。
他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真如程清所说,他喜欢上了穆宸?
别开玩笑了,他又没有龙阳之好,怎的会喜欢上他。
“将……将军……”温莳吞吞吐吐地上前,手里端了一碗醒酒汤。
尚泽宇拧着眉,语气比平常还要冷上一些:“这么晚了你来本将的院子里作甚?”
温莳低下头,回道:“老将军说您今夜喝了酒,让奴婢给您送醒酒汤,顺便……顺便……”温莳没敢往下说。
尚泽宇接过醒酒汤,放在院子里的桌上,没喝。
“顺便什么?”他问道。
“顺便让奴婢伺候您歇息。”温莳的声音几不可闻,若不是四周寂静,尚泽宇的耳力也极好,只怕也听不见她说的是什么。
由于身高差异,他俯视着在他面前低着头的温莳,没有开口说话。
他想起来了,当初爷爷挑选了几名侍女进将军府,称他老大不小还没有通房丫鬟,便让他挑选一名。
他当时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索性随意指了一名侍女,那人便是温莳。
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爷爷居然还记得他未曾将温莳纳入妾室。
他之前没这想法,以后更不会有。
因为他心里……
不,并不是,并没有。
尚泽宇自我否定。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快亮了,你还是先回屋歇着去吧。”尚泽宇抬头看了一下夜空,说。
温莳福身:“是,奴婢告退。”
她回到房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每次在将军面前她都会提心吊胆,不让她伺候最好,免得她担惊受怕,被将军发现上次下药之事是她所为。
就算是老将军的主意,她也不敢去告诉将军,因为她保证不了将军是否会饶了她。
还是等领了这个月的月钱,去求老将军放她出府吧。
温莳想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这才进入梦乡。
尚泽宇看了那碗醒酒汤一眼,他今夜虽饮酒过多,但并未酒醉,所以并不需要。
脑中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太过于快速没有把它抓住,索性也不再理会,左右不是什么大事。
随后他便转身回了房间。